離開順天府,賈寶玉便直奔玉翔書局。
此時,玉翔書局外面聚集了不少人,多是文人士子打扮,不少還是年紀頗大之輩。
賈寶玉跳下馬車,帶著華安和武大二人步行。
“玉翔書局,淫穢不堪,公然挑釁我京城百姓的道德底線,敗壞倫理綱常,將女子的裸照刊印於報紙上,讓千萬人觀看,簡直是有辱斯文!
堅決抵制!”
其他文人士子紛紛振臂高呼:“堅決抵制!堅決抵制!堅決抵制!”
見賈寶玉過來,花自芳連忙低聲道:“二爺,這些人一大早就過來鬧,就堵在大門口,今天的報紙都積壓在庫房裡,恐怕耽誤事啊。”
賈寶玉問道:“今天的報紙還是內衣封面嗎?”
花自芳點頭道:“二爺吩咐,小人哪敢更改,而且這幾日的報紙銷量不降反增,營業額比平時多出百分之十呢。”
還有這種好事?
聽說營業額增加了百分之十,賈寶玉倒沒多大的意外。
孔子曰:食色性也。
只要是個正常人,就喜歡看那些擦邊的東西。
為什麼女子跳高、跳遠、跳水看得人那麼多,而且大部分還是男性觀眾?
為什麼芭蕾舞的裙子那麼短?
為什麼有每年瀏覽器的搜尋,排名第一的永遠是HS網站?
歸根結底,這就是人性,這就是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東西。
賈寶玉乾咳一聲道:“今兒的報紙還是如期發放,不過明天就要改一改,換成以前的封面。”
花自芳松了口氣說道:“哎呦我的老天爺,二爺您總算想通了,您不知道,這些天我這頭髮是一把一把的掉,晚上都睡不著覺啊。”
賈寶玉笑道:“讓你受委屈了,這個月你的工資翻倍。”
花自芳頓時不抱怨了,說道:“這不是錢的事,多謝二爺!
可是外面這些學子,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答覆,他們恐怕不會離開啊。”
賈寶玉哈哈大笑:“這個容易。”
半個時辰後,幾十個手執棍棒的青皮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他們見人就打,誰叫的最大聲就打誰。
領頭的幾個文人士子被打的頭破血流,狼狽逃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就敢肆意行兇!還有沒有王法!”
一開始喊得最兇的士子高聲叫嚷。
帶頭之人冷冷一笑:“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說著,又是一棍子下去,打在士子的臉上,牙齒都打掉了幾個。
原本擁擠的街道瞬間被清空,只留下幾隻破鞋和學士帽。
花自芳看到這群如狼似虎的青皮,腿肚子都在打轉:“二爺,這些人該不會你找來的吧?”
賈寶玉沒說話,對花自芳道:“以後再有人鬧事,就派人去東城找義烏幫。”
花自芳暗自咋舌,不過想一想也沒有什麼奇怪,自家老爺乃國公之後,認識幾個打行的青皮再正常不過了。
帶頭之人正是義烏幫一品堂的堂主——霍居中。
他讓小弟在門口等著,自己進了書局,書局的夥計全都對他退避三舍。
“二爺,您受驚了,請恕在下來遲一步。”
霍居中給賈寶玉行了一禮,十分恭敬道。
賈寶玉讓花自芳取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交給霍居中,笑道:“不能讓兄弟們白跑一趟,就當是兄弟們的茶水費。”
“謝二爺賞!”
霍居中笑著接過銀子,在他眼裡,賈寶玉就是義烏幫的散財童子。
現在義烏幫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全都指著賈寶玉過生活。
以前在東城收保護費,飢一頓飽一頓的,還得跟別的幫派搶地盤,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可自從這位爺過來,居然每個月都能領到錢。
他們這些堂主,一月是二兩銀子,下面的小弟,一個月也有一兩銀子可拿。
有了固定收入,戚薇平時就帶著他們打熬筋骨,訓練戰陣。
美其名曰鍛鍊身體,搶佔更多的地盤。
不過這段時間,義烏幫左右出擊,硬是搶了幾塊地盤,已經從原來的南倉門衚衕打到了東直門外大街,手下的人員也從三百多人擴充套件到了五百多號人。
這些人裡面多是以前其他幫派的成員,還有一些從外地逃過來的青壯難民。
戚薇現在是有錢、有糧、有人,義烏幫迅速的發展壯大起來。
賈寶玉揮了揮手,道:“替我跟戚幫主問好,順便再幫我捎句話,讓她幫我聯絡東城的幾個青樓,晚些時候,我會過去。”
霍居中一聽,眼睛都亮了:“二爺,難道您也要開窯子?”
“滾滾滾,什麼開窯子,說的這麼低俗,不該問的別問,小心下個月的獎金停發。”
賈寶玉沒好氣的罵道。
“別,二爺,小的知錯了,小的現在就滾,您可千萬別扣小的獎金,小的一家五口可就指著那點銀子過活了。”
霍居中說道。
一旁的花自芳被他什麼獎金、工資繞的頭暈,搞不懂自家老爺,如何給青皮們發上工資了。
趕走了霍居中,賈寶玉便讓老莫等人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現在《神京日報》的招租版面效益不錯,全賴諸位盡心竭力,這個月的工資翻倍。”
賈寶玉不搞虛的,工人們做得好,他便直接發銀子。
老莫等人開心的鼓掌,紛紛要給賈寶玉下跪磕頭。
賈寶玉擺了擺手道:“你們個個年紀比我都大,磕頭就免了,只要盡心工作,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襲人說道:“《神京日報》薄利多銷,每天最少能賣出去兩萬份,這已經是咱們的極限了,可盈利仍舊太少,要不咱們還是放棄日報,專門印刷小說書刊。”
賈寶玉搖搖頭道:“我辦報紙可不是為了盈利,就算是虧錢,也得辦。小說書刊掙錢雖然多,也只是個手段罷了,咱們的主業還是要做好報紙的營銷工作。”
老莫建議道:“老爺,咱們的報紙除了廣告招租、小說連載、心靈雞湯版塊以外,其他的都可以廢棄,這樣節省了印刷的成本,還能大大提高效率。
反正買咱們報紙的人,最愛看的就是小說和心靈雞湯,其他的版面,幾乎是無人問津。”
賈寶玉笑道:“你這個建議很好,以後咱們可以多多嘗試一些新的東西,譬如這小說連載,不必只連載我的小說,還可以網羅民間的寫手,刊登一些不錯的奇聞野史。”
玉翔書局一直以來,都是靠著賈寶玉的《西遊記》、《三國演義》作為支撐。
以前賈寶玉沒有出府,有的是時間來創作。
但是現在他又要忙於科舉,又要忙著黑土村的鄉勇訓練,還要盯著幾個工廠的生產進度,已經是分身乏術。
再想讓他進行藝術上的創作,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人投稿,只不過那些投稿之人寫的小說,不堪入目,就跟本書作者的水平差不多,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花自芳也曾著人連載了幾篇,什麼《九華金針》、《金斗萬豔杯》之類的,反響平平。
索性撤了下來。
賈寶玉揉著腦袋,想了半天,忽的一拍腦袋:“有了!我去找老師問問,看看他那邊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薦。”
劉宗周雖然官當得不怎麼樣,可他門生遍地,桃李滿天下。
門下弟子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可以說只要是不參加科舉,劉宗周的這些弟子個個都是自己行業裡的翹楚。
不過這天兒已經上黑影了,現在過去恐怕要留在那兒吃晚飯。
“二爺,要不吃過晚飯再走?”
襲人美目含春的說道。
賈寶玉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還是拒絕道:“晚上還有事,就不吃了。”
襲人一臉的哀怨,卻仍舊將賈寶玉給送了出門。
她束著一束馬尾,長髮散落著,完美的身軀就這樣站在門口,在餘暉的薰陶下將她如瓷器般秀美的俏臉襯托得如同一幅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