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誰殺人？
聲音裡充滿著嘲笑與輕蔑，挑釁著對方的威嚴，刺耳的讓人發瘋。
果然，警官被這個挑釁的聲音弄的憤怒無比，轉過身來咆哮到：“誰！是哪個不要命的王八……呃？”可是吼著吼著，轉過身來的警官的聲音就變小了，低頭哈腰的，直到把咆哮變成幾句唯諾的細語聲：“呃，呃…嘿嘿，嘿嘿…那個、那個，紀檢啊，你好你好，你怎麼過來了？”
“哦，沒什麼事，我一個不懂事的朋友生病住院，正好住在這裡，下班回家路過，就順便來看看。對了，剛剛你說抓人，抓什麼人？”說著就走進了病房，轉了個圈，到處打量了一下，根本就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嘿嘿，就是抓一個謀殺案的嫌疑人，沒什麼的，就是如果查明真是殺人兇手的話，到時候還要送到檢察院去的，那時候就勞煩紀檢你了，嘿嘿。對了，紀檢的朋友啊，就是我老韓的朋友，他是幾號病房啊？下次有機會一定拜訪拜訪紀檢的朋友！”這姓韓的有些獻殷勤的說著。
“哈哈，我那個朋友啊，有點不懂事，而且性格怪怪的，不喜歡別人隨便請他回去喝茶的，呵，你說是不是？”一邊說著，一邊無視掉了肌肉大個眼神犀利的威脅，直接坐到許哲的身邊，拍了拍還蹲在床上，雙手捂著臉的許哲，諷刺式的說到。
“啊？啊！”韓警官的兩聲‘啊啊’直接暴露了他此時的心理狀態……真是要多有糾結就有多糾結啊。
許哲捂著自己的臉，不對，確切的說，是在捂著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疼的很厲害。剛剛的那道白光，像是要刺瞎他的眼睛一樣，可接著，眼睛裡卻突然多出了一陣怪異的感覺，像是從身體的各個角落裡抽出來的力量，一下匯聚在了眼睛中，和那片白晃晃的光芒做著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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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而疼痛的感覺一直持續著，直到他的到來，那個語氣裡總是帶著輕蔑與挑釁的漂亮男人——紀宇。
“不要碰我，噁心…”許哲輕聲的著。他終於把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可接著就是狠狠地打掉了還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有‘小白臉’才會有的手，睜開眼睛，盯著韓警官的臉，慢慢的說到：“你還知道辦事規則嗎？”
韓警官臉色難看的對視著許哲，尷尬的笑了笑，唸叨著：“知道，知道。”
“知道？知道的話，你還對一個仍在病護期間，需要接受治療的病人，在沒有拘捕證，傳喚令的情況下，在有證人證言能夠證明我是無辜的時候帶我回去喝茶？”許哲睜開的雙眼變的妖冶而美麗，散發出一陣帶著詭異魅力的異彩。接著他放開自己蜷縮的腳，站了起來，繞過自己面前的大個走了幾步，走到另一張床上坐下，然後看著紀宇問到：“檢察官大人，這算什麼？”
紀宇看許哲的目光變的居然有些玩味起來，整個人發呆一樣的看著許哲，直到許哲問他話，才把他從發呆狀態叫回到現實。紀宇搖搖頭，做出一個毫不在意的動作，只是配著他那冷靜沒有什麼真笑容的臉，顯得有些怪異，
“你很在意我‘靠近’你？”接著說到，“其實我不介意你叫我什麼。按你說的那樣，你可以到檢察機關進行舉報，按照濫用職權處理吧。”
許哲的嘴角翹起一個弧度，很友好的回敬道：“謝謝。”然後對著韓警官說到：“聽見沒有？韓警官，你是在濫用職權。”
韓警官尷尬的看著許哲，對著他擺擺手，打著哈哈到：“嘿嘿，那個，那個純屬誤會，誤會，沒事沒事……”說完後又轉頭兇惡的盯著那個醫生，那仇視的眼光，差點沒直接秒殺他。
白大褂更是糾結，這麼突然的變化，讓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嘴裡卻還在唸叨著：“那個……他很可疑啊，報警沒錯啊……”
韓警官趕忙打斷這個還處於迷糊狀態中的白大褂的話，恨恨的說到：“報、報…報你個頭！沒證據報什麼警，小心我直接抓你回去，算你報假警！”接著又諂媚的回過頭，對著紀宇說到：“嘿嘿，紀檢的朋友怎麼可能是犯人嘛，肯定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紀宇看著韓警官那一副諂媚的嘴臉，心裡無比的鄙視，不過臉上卻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用很單調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著：“唔…也許吧~”
許哲搖搖頭，站起來拖著身子，朝韓警官的方向慢悠悠的走過去。病房裡面，估計除了那個還沒回神的白大褂外，其他的人都大概清楚了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很明顯，帶頭的警察有些怕那個叫紀檢的人，紀檢在給許哲撐腰，而許哲正朝著韓警官走去……
大家都毫不猶豫的避開許哲，讓出一條道路，讓許哲面對面的朝著韓警官走去。病房裡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想看看待會面對面會發生什麼事。
許哲面對著韓警官，直直的站在那裡，全身上下散著一股很強勢的氣場，這種氣息讓韓警官有些緊張，“你…你要幹嗎？”
許哲看了他一會後，從他的身後繞開他，朝著那具屍體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著：“我不知道你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過死人這種事就不是簡單的誤會了。”
許哲走到床前仔細的檢視起來。床上很乾淨，不是指那種沒有灰塵的乾淨，而是說從床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掙扎的痕跡。如果說是被嚇死的，人至少也會因為過度緊張而本能的將身體蜷縮起來，通常這樣做，才能夠讓因為害怕的自己獲得更多的安全感。可是床上卻什麼也看不出。
許哲伸出手探了探屍體的溫度，很低，非常低，可以說是已經冰冷了。這種…太奇怪，即使開著空調，可外部的氣溫再怎麼低也不會影響到身體內部的溫度啊。
“下降的太快了，如果自己沒有感應錯誤的話……死了最多不超過0分鐘……”許哲心裡默默的計算著，“還有那個黑影，要是直覺沒錯，肯定有‘非人類’的東西出現過…好奇怪，感覺上非常不對。和自己所有見過的‘靈’或者‘鬼’來比較，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那麼，黑影是什麼？難道……是人影嗎？”
許哲低頭看了一下床角，然後蹲下來，想檢視一下床邊的腳印。可惜因為剛剛的醫生和警察來過，想憑自己的肉眼找到腳印，很困難。
“你、你在幹什麼？”韓警官有點結巴的說到，說完後又轉頭看了看紀宇，發現紀宇並沒有關心這邊的許哲，而是拿著一個小本本記著什麼。
韓警官現在的心裡糾結的更厲害了，他一方面還有點懷疑許哲真的是嫌疑犯，而看他現在的樣子，怕是正在銷燬自己留下的證據；反過來看看紀宇，他又怕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副檢察長故意給許哲扛著，想來想去實在忍不住了，才張開嘴結巴的問到。
他一發問，大家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許哲的身上，順著他的動作，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床位旁的地面上。
“啊！……那個，那個鞋子！”一個充滿恐懼的聲音忽然響起。
許哲回頭看了一眼，是小郭正指著他這邊大喊大叫，而包括他在內，其他幾個病友的臉色也忽然變的難看起來，嘴裡還小聲的唸叨什麼。
許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是一雙鞋子。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雙擺放的很整齊拖鞋。
“拖鞋怎麼了？有什麼問題？”紀宇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帶著隨隨便便的口氣問到，可臉色卻變的冷靜起來。
“鞋子，鞋子……許哲…那個鞋子的方向…”小郭嘴巴打著抖，語無倫次的說到。
許哲回頭，繼續盯著鞋子，嘴裡小聲的唸叨著：“方向？很整齊的朝著床頭……”說到這，許哲的眼睛猛地一縮，雙眼盯著鞋子發愣起來。
“怎麼回事？許哲？”紀宇發現事情有些不對，立刻站起來對著許哲問到。周圍的氣氛太怪了，有點壓抑，有點陰森，甚至帶著些許恐慌。
許哲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嘆了口氣，說到：“韓警官，你還是封鎖現場，給大家去錄口供。剩下的，讓刑偵的人來調查吧，不排除他殺的原因。”說完走回到自己的床上，忽然覺得有什麼沒說的，於是許哲加了句：“我絕對不是兇手，紀宇給我擔保。”說著指了指紀宇，繼續到：“我什麼也不知道，錄口供的事就不要找我了。”
韓警官看看許哲，又看看紀宇，最後看著病房裡這一攤，大手一揮，說到：“你、你還有你，找個房間，帶大家過去錄份口供。你們幾個守在門口保護現場，我打電話找刑偵的來。”分工完後，大家都被帶了出去，只有許哲和紀宇還坐在病房裡。
肌肉男在被帶走之前非常鬱悶的的看著許哲，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有靠山不早說，害我出來給你擋事！’
許哲衝他笑了笑，攤開手聳了聳肩，用眼神交流著：‘又不是我叫你出來擋的~’
……人走完後，病房變的十分安靜。
紀宇看著坐在床邊的許哲，無所謂的說到：“嗯，好了，大家都被你趕走了，想說什麼快說。”
許哲搖搖頭，然後放下手，靠在床邊的護欄上，撐著自己的腦袋，無力的說到：“你怎麼會突然來的？還有，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說了是路過啊，看見這裡停著警車，順便來看看那。至於相信你？呵呵，你以為我會隨便相信一個會耍手段的傢伙？我只相信真相和事實。”紀宇很爽快的消滅了許哲的幻想，嘲笑的說著，“你剛剛的氣勢挺強的嘛，現在？被夾到尾巴了，還是發現了什麼你最不想見到的結果？”
許哲耷拉著脖子，軟靠在床邊“嗯嗯哼哼”的支唔了幾句，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
“呵，果然是有什麼發現嗎。”紀宇毫不遲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到，“那麼…告訴我，你知道什麼？還有那個拖鞋是怎麼回事？”
許哲的眼睛斜瞟了一眼紀宇，心裡想著這個‘變態’怎麼還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接著沒有什麼好氣的說到：“你先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才讓你這麼確定的排除我，不怕我再耍你一次？”
紀宇從懷裡掏出本子，面色平淡，無所謂的說：“嗯，其實我也只是猜的，只不過我在同一個人身上猜錯兩次的機率，基本上……為零，所以我才想留下來聽聽你有什麼高見，你知道什麼吧？”
“交換。”許哲嘴裡只蹦出了兩個字。
紀宇‘嗯’了一聲，接著慢慢悠悠的說起來：“我一進來就開始觀察那個死者了，死的很‘平靜’，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他死前有過掙扎，排除自然死亡，那麼很大可能是藥物中毒，比如……安樂死？呵~”說著說著對許哲露出一個讓女人都覺得自卑的笑容，“然後我又看了一下那個床位周圍，接著到你這裡，大概8米的距離裡，並沒有直線來回的腳印。再加上那個大個子的證言，勉強排除你吧~”
“嗯？就這樣？”許哲疑惑的問到，“大個子如果說的是假話？”
“大個子如果是說的假話，那麼他很可能是幫兇，不過沒發現左邊深右邊淺的腳印。再說就算大個子真是說的假話……”說到這，紀宇停了一會，接著陰陰的笑了一下，繼續到：“那麼就是刑偵的事了~我只是個檢察官而已~”
許哲翻了翻白眼，懷疑的說到：“……你居然開玩笑？你真的是紀宇？”
紀宇輕笑一聲，說到：“我不是紀宇是誰？呵，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你的腳和床單告訴了我，你不可能。”
“怎麼？”許哲隨口就回問到，接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哦”的一聲，一下子就知道是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