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乾咳了兩聲，開啟八仙櫃拿出了一本黃皮冊子，轉身走到湯良翰跟前，把手一伸道：“拿去，影印一份後把原本給我徒弟。零點看書.org”
湯良翰如獲至寶般接過冊子捧在懷中，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沾衣十八跌原本，老祖宗留下來的武術瑰寶，學會了這個什麼空手道柔道之類的就是渣啊！
王老這本沾衣十八跌是一本真正的內家拳譜，湯良翰年幼時曾親眼見過王老施展過一次沾衣十八跌的工夫，一路信步閒庭從上百名持刀的惡徒身邊走過，但凡動手的都像觸到了彈簧般被拋飛出去，至少七八十個折胳膊斷腿的，而王老自始至終都背負著雙手。
從那天起，王老在湯家父子心中就成了守護神一般的存在，有他存在任何打湯家主意的宵小之徒下場極其悲慘，有的甚至會莫名其妙的人間蒸，在湯家父子心中王老是神秘的，也是讓人敬畏的。
王老整整守護了湯家二十多年，不求任何回報，如今湯家的生意已經上了軌道，知道王老存在的人也越來越少，他的存在更多時候成了一種威懾力。湯良翰曾經問過父親王老的來歷，最後只得到一個很模糊的答覆，王老欠湯家一個承諾，現在用他的一生在兌現。
王老是孤獨的，沒聽說過他有朋友子嗣，很多時候都呆在這間院子裡，偶爾也會去湯家走動走動。湯良翰曾多次想拜王老為師，可惜按規矩測試了一次失敗之後王老再也沒給他第二次機會。
從小酷愛武功的湯良翰拜師未成，只能選擇學習空手道和柔術之類。
直到三年前，王老向湯家提出了一個要求，每年帶十個資質好的年輕人來接受測試，這位夕陽垂暮的老人動了收徒的念頭。
三年，先後有幾十個接受測試的年輕人，然而透過測試的卻一個也沒有，其中也包括湯良翰。
湯良翰捧著沾衣十八跌心潮澎湃，眼眶竟不自覺溼潤了。
穆寧見他這幅模樣暗暗笑，伸手輕拍湯大少肩膀道：“不就一本破書吧，至於激動成這樣嗎？別哭了，乖……”
“破書？”
湯良翰和王老異口同聲的吼了一嗓子，震得穆寧耳膜嗡然大響，緊接著紛飛的吐沫星子雨點般落下。
“破書，你給我弄幾本過來瞧瞧……”
“不肖弟子，竟敢說為師的古籍是破書，該罰！”
……穆寧滿頭黑線，默默承受著口水攻勢，心中叫苦不迭，麻痺的，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一個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這世上好人難做啊！
“我錯了還不行麼，不是破書，是如來神掌、葵花寶典、九陽真經、降龍十八掌、九陰白骨爪……這總行了吧？”
穆寧嘴裡認著錯，心裡很不服氣，索性胡謅一通，把記憶中幾本地攤貨秘籍一股腦搬了出來。
“哈哈！你小子夠狠！”湯良翰豎了個大拇指，忍不住大笑起來。
王老眉頭微皺，正色道：“習武最忌好高騖遠非，練好沾衣十八跌此生受益無窮，什麼如來神掌葵花寶典之流均是些華而不實的旁門左道之流，以後不準再提！”
穆寧強忍住一肚子的笑道：“您放心，我不會去練葵花寶典的，不過光練沾衣十八跌是不是太無聊了點，要不把您櫃子的冊子再拿一本出來，我回去自學！”
王老沒想到好不容易收來的徒弟居然是個順杆子就爬的角色，本想斥責他幾句，轉念一想，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想要古籍不難，七天內你若能練出氣感，為師櫃子裡的古籍隨你取閱就是。”
“氣感？”穆寧皺了皺鼻子，這詞兒他還是頭一回聽說。
湯良翰見穆寧滿頭霧水的模樣，笑著打趣道：“內功你懂吧？就好像你練的葵花寶典，一掌推出去就能呼啦倒下一大片……”
“慢著，你丫的才練葵花寶典呢，外帶辟邪劍譜！”穆寧反應不慢，瞪著眼反譏過去，對這種趁機佔便宜的貨色絕不能客氣。
“嘿嘿，其實氣感這玩意哥也不大清楚，不過我知道一個禮拜想練出來基本上是不可能滴。”湯良翰怪笑著衝穆寧眨了眨眼。
穆寧翻了個白眼，轉身對王老問道：“師傅，怎樣才算有了氣感？”
王老也不答話，伸出左掌虛對八仙櫃門，喝聲：“瞧好了！”手掌往後一引，只聽得吱呀一聲，緊閉的櫃門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般開啟，裡面赫然擺著兩柄帶鞘的短刀和幾本古籍。
穆寧還沒看清楚古籍上字跡，王老展臂推掌，兩扇櫃門啪一聲合上，閉合的力量大得連整個櫃子都震動了一下。
王老撤掌往背後一負，似笑非笑的望著穆寧道：“徒兒，這便是氣，練至內氣外放時百步外掌亦可傷人，七日後你若能隔空一掌震動櫃門，裡面所有東西全送你無妨。”
穆寧見識了王老神奇的氣功，這一刻他已經完全相信這位師傅是真正的隱士高手，看來這三個響頭沒白磕。
“內氣外放？”穆寧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下意識的伸掌遙對櫃門輕輕一推，啪！櫃門居然小弧度震動了一下，還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輕響。
“咦！”王老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偏頭閃了穆寧一眼道：“再打幾掌試試。”
穆寧不假思索的對著櫃門連推了兩掌，啪啪！兩聲悶響清晰無比的傳入所有人耳中，王老眼中精芒一閃，淡笑著望向穆寧。
“徒兒，練內家功有十多年了吧？”
王老揹負的左掌五指箕張，身上的灰布長衫衣角處開始小弧飄動起來。穆寧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住了自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不順暢了，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前一刻還笑容可掬的師傅此時已然變作了一尊冷麵殺神，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對方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格殺……
穆寧感覺很委屈，心說，這一下玩嗨了，反倒讓王老頭懷疑上了，真他娘的背運！不過小穆同學骨子裡那股子傲氣卻讓他作出了一個反常的舉動。
只見他脖子一梗道：“我壓根沒練過什麼內家功，信不信隨便您！”
王老目光一寒，淡然道：“內氣外，隔空撼物，這種境地老頭子二十歲之後才達到，小友天縱奇才，何必苦費心思來掏王某這點要入土的東西。”
這次連徒兒也不叫了，直接改成了小友，看來王老心中認定了穆寧是個帶藝投師居心叵測之輩。
穆寧成了有理說不清，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著一旁的湯良翰。
“王爺爺，小寧今年才十七歲，就是從孃胎裡開始練內功也不可能比您厲害吧？再說這小子拜師的事情還是我提起的，以前他根本不知道您的名號……”
湯良翰一個勁的解釋著，可惜王老絲毫不為之所動，臉上的寒意反而更勝了。
“算了湯哥，這師傅我是沒福氣拜了，咱們回去。”穆寧苦澀一笑，轉身往門外走去。
王老腳步驟動，身形一飄擋在了穆寧面前，左臂一抬手掌按在了他頂門上。
穆寧只感覺一股暖流透頂灌入，抬起的左腳驀然一僵，竟沒辦法落下，大驚之下本能起了抗拒之心，意念既動，一股淡金色氣體從眼中騰起直衝頂門，迎上了王老灌入的氣勁。
啵！
王老手掌被彈開兩寸，眼中現出一抹驚詫之色，大喝道：“小子，從哪裡學來的佛門般若禪勁？”
王老手掌一離開頂門，穆寧壓力頓減，僵硬的左腳落了下來，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落腳未穩，一聲大喝震得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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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寧心裡納悶，什麼佛門禪勁？我這輩子連寺廟的大門都沒進過，光瓢的和尚倒是見過幾個，前幾天還買了一尊破菩薩，等等，莫非又是那尊牙雕？
“我和佛門沒有一毛錢關係，前幾天和湯哥去YN淘了一尊牙雕韋馱像，這幾天晚上我都是抱著它睡的，夢裡還能聽到老和尚唸經的聲音，睡得忒安穩……”
穆寧老老實實的把去騰衝賭石到買牙雕經過大略講了一遍，其中隱去了異能一段，說完還掏出皮夾子從裡面翻出一張票遞給了王老。
王老聽得眼中異彩連連，接過票瞟了一眼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徒兒，韋馱牙雕現在何處？”
小友再次變成了徒兒，一旁的湯良翰也長舒了一口大氣，心中也對那尊不起眼的破牙雕起了興趣，心說，要真是對練功有好處的東西，待會一定要問小寧借回去玩幾天才行。
“就在我床頭擺著呢，我還尋思著把它改成一個抱枕，以後每天摟著睡，還能提高睡眠質量。”穆寧皺了皺鼻子，頗有些得意的說道。
王老笑道：“聽你這麼一說為師對這尊牙雕也生出了幾分興趣，不知道你住處可有客房？”言下之意就是要親自去穆寧住處走上一遭，瞧一瞧那尊牙雕韋馱像。
“客房多得很，師傅要去住幾天我舉雙手雙腳歡迎！”
事情峰迴路轉，最開心的還是穆寧，聽到王老有去自家小住的意圖自然是滿口答應。
“嗯！你們兩個先去外面等著，我收拾一下就來。”王老擺了擺手讓兩人出去，自己從八仙櫃裡提溜出個木箱子整理起出行的物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