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我也會有被改變靈魂的危險？靈魂被改變的話，那跟被殺了有什麼區別？”
彭凡沉默，金暉也不敢多問。
兩人很快就走到不見人影的地方，彭凡望著水天相接的水域，淡淡說道，“下水吧。那些低階弟子實力不夠在水裡生存，所以要成群結隊，甚至是租賃船隻，在水域選定地點才敢下水。你已經是武宗強者，倒不必太多顧慮。”
“好的！大人你一定要小心。在水下就讓我在前邊帶路。”金暉點了點頭，武氣激發，凝成了一個氣罩包圍了兩人，帶著兩人就飄入水中。
“金暉，你繼續偽裝成低階修士。而且你跟在我身旁就行了。不必用氣罩保護我。”彭凡用武氣傳音對金暉說道。
“好的。”金暉彷彿一個傀儡一般，對彭凡唯命是從。
金暉的武氣結界撤銷，但彭凡身上依然存在一層若隱若現的透明氣罩，那是修士都有的吸納結界，靈根品階高，或者修為境界越高，這層吸納結界就會更加清晰。
彭凡擁有天階水靈根，雖然現在的修為境界只是二星武師，但是在水中的時候，他身上的吸納結界看起來和金暉相差無幾。
金暉也發覺了這一點，看向彭凡的目光更加敬佩和忌憚。
“大人不愧是得到圖騰傳承的人，水靈根品質極可能是頂級的，難道是天階靈根？不過好像不太好去問他，畢竟這個好像屬於隱私。”
金暉心中震撼，表面上沉默而警惕，提高十二分的感應力，關注著周圍一切動靜，只要出現任何威脅，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武氣推動兩人快速地下沉，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周圍已經變得一片漆黑，兩千米之下的水域再也沒有一絲光線。
但彭凡和金暉兩人的身邊繞飛著十幾顆發光的珠子，把方圓十丈的範圍照亮。
又下沉了五百米，兩人終於踏上土地。
“這玄千潭不愧是玄靈泉秘境的匯合點，僅僅距離岸邊十里的水域就已經達到兩千五百米深。真不知道距離岸邊更遠的水域，會是多深。”
彭凡心中嘀咕一下，掃視了四周，嘗試放出神識，發現能感應方圓五十丈的距離，比在陸地上還要一些。
“金暉，你能感應多遠的距離？”彭凡用武氣傳音問道。
“大約二十丈而已。我是玄階金靈根的。”金暉用武氣傳音回答道。
“果然，在不同屬性的靈根，對不同環境的適應程度是不一樣的。或許靈根的品階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彭凡心中想道，這是他第一次沉入這麼深的水底，之前雖然多次在水潭中修煉，但最深也僅僅下沉到三百米而已，遠遠無法跟現在的兩千五百米相比。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帶路。我在水中的感應力比你強兩倍。我們現在沿著水靈氣最濃郁的方向走就是了。”彭凡沉吟一下，用武氣傳音對金暉說道。
“大人，如果僅僅追溯水靈氣去走，很容易繞圈子，因為水靈氣也是不停移動的。除了感應水靈氣，還得參考地形，往深處走。”金暉回答道。
彭凡點了點頭，持續地激發武氣推動自己滑翔前進，距離地面兩米高，兩人彷彿河豚一樣敏捷迅速。
“咦？前方有個人？那人好像被鎖住了。”彭凡突然感應到五十丈遠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連忙用武氣傳音提醒金暉，並且伸手指了指感應到的方向。
金暉立刻對彭凡所指的方向警惕起來，但他只能感應二十丈遠，用武氣控制著的發光珠子也只能照亮方圓三十丈的範圍，兩人又前行了二十丈的距離，金暉果然看到一個白衣人影。
那人的衣服在水中飄蕩，隔著三十張的距離看過去，就像看到一叢白色的水草。
又靠近了一些，金暉才看清楚是個女子，蜷縮著抱膝而坐，臉頰靠在膝蓋上，一動不動，連睫毛都沒動一下，好像死了，又讓人感覺只是睡著了。半米長的黑髮也跟她身上的蠶絲白衣一樣在水中懸浮著。
這畫面讓人不禁感覺詭異，金暉已經擋在彭凡身前，雙掌中已經凝結出兩把武氣劍刃，隨時都可以激射而去。
彭凡用神識仔細觀察這個白衣女子，在水中用神識去看，比用眼睛去看，還要清晰一些。
“這人手腳都被拴著不知名的金屬鏈，而且她坐著的地方，地面上刻著一個古老的法陣。”彭凡提醒金暉說道。
“法陣？難道這女子是個魔修？被人封印在這裡？大人，此地太過詭異，您的境界還太低，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金暉神色擔憂而緊張，用武氣傳音對彭凡催促道。
“嗯，我也感覺不太好。我們走！”彭凡點了一下頭，立刻激發武氣，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滑翔而去，金暉警惕地倒退著滑翔，死死地盯著那個詭異的白衣女子。
當彭凡游出三十丈左右的距離，彭凡突然聽到一道女子的傳音，“救我~”
彭凡心中被嚇一跳，猛地轉身看向身後，在感應之中，那個白衣女子依然還是那樣的姿勢，那個地方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
“剛才我聽到的，還是並不是武氣傳音，而是神識傳音。到底是什麼人……”
彭凡極力地催發神識，把感知範圍強制延伸到六十丈，但還是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大人，您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停下來了？”金暉疑惑地看著彭凡。
“你剛才沒有聽到一道女聲在呼救？”彭凡疑惑問道。
“沒有。”金暉回答道，眼神變得更加警惕起來，靠近彭凡身邊一米，背靠著彭凡，警惕地掃視四周。
“此地實在太詭異，我們趕緊離開。”彭凡更加感覺詭異，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連忙對金暉傳音，自己先加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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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我會幫你避開魔棺門長的追殺，讓你有機會捕獲玄靈蜍~”
彭凡游出百丈遠，再次聽到那道女聲，當聽到女聲的瞬間，彭凡頭皮發麻，金暉修為達到武宗境界卻只能在這裡感應到二十丈遠的距離，彭凡自己依仗天階靈根也只能感應到五十丈遠而已，可這道神秘的女聲，卻能跨越一百多丈的距離鎖定他，可見傳出這道女聲之人，絕不是彭凡和金暉兩人可以抗衡的。
但聽到最後，彭凡又禁不住停下來，臉色遲疑不定。
“大人。又聽到那道聲音了？”金暉看到彭凡停下來，連忙擔心地對彭凡傳音問道。
“對，這個聲音似乎對我來此地的目的很清楚。而且對此地也很熟悉。她剛才提到魔棺門長，你知道是什麼嗎？”彭凡凝重地輕點一下頭，看向金暉，傳音問道。
金暉回憶了一下，神色驚疑地看著彭凡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我闖玄千潭深淵的時候，好像聽說過魔棺，這魔棺，是個統稱，指的是玄千潭深淵之下的魔修。因為那些魔修都有一個統一的特點，每個出現在玄千潭深淵的魔修，都帶著一個黑木棺材，而魔修都長得好像在水中腐敗的屍體的一樣，極為觸目驚心。”
“剛才那女聲還說，如果我救了她，他就可以幫我避開魔棺門長的追殺，讓我有機會捕獲玄靈蜍。”彭凡對金暉傳音說道。
“看來，這魔棺門長，是一種比較強悍的魔修了。而且大人想要尋找的玄靈蜍，被這些叫做魔棺的魔修鎮守著，如果要捕獲玄靈蜍，那就無法避免要跟這些魔棺魔修戰鬥。”金暉分析說道。
“我也是這樣猜測。我有個直覺，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去相信這個女聲，如果這個女聲對我說的話有八成是真的，那我願意冒險一下。不，哪怕只有三成是真的，我也得嘗試一下！玄靈蜍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彭凡目光一凌沉聲說道。
金暉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堅定地說道，“既然大人已經下定決心，我全力跟隨你就是了。
“好！我們回去看看！如果這個白衣女子對我們有幫助，那反倒算是一個機緣了。”
彭凡目光一凌，先一步往迴游去，很快就回到了那個一動不動的白衣女子身前。
“剛才是不是你呼喚我？如果你真想要我幫助你的話，就必須對我坦白！”彭凡冷眼看著如同沉睡著的白衣女子，嘗試對她武氣傳音。
“我被這個煉妖法陣抽取太過的妖氣，無法跟你多談，你先去斬殺一些妖獸，收集妖獸的鮮血灑在我身上。如果可以收集到修道者的鮮血就效果更好。我恢復一些力氣，再跟你詳談，我現在又要沉睡過去了，也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彭凡果然又聽到了剛才的女聲，不過這次聽起來感覺虛弱很多，說道後面更是彷彿說話之人越走越遠似的。
“大人，我也聽到了。”金暉驚疑地看了看彭凡，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衣女子。
“嗯，看來確實是這個白衣女子在呼喚我。不過，你也聽到了，她自己都表明是魔修。你覺得她的話可以相信？”
彭凡看著金暉問道，這樣的情況，彭凡也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在他的印象中，當初的無玄以魔修身份示人的時候，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祭出的武技，都是毫無人性，完全把修道者當成了獵物。
甚至剛才的女聲也說明了，想要修道者的鮮血來恢復妖氣。
“大人，我知道玄靈蜍對你的重要性多大，但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這個魔女的修為達到那種層次，我的看法是，謹慎地救她。我們需要她提供協助，但先不要幫她恢復全部的實力。”
金暉回答道。
“你說得對，馬上行動！反正斬殺妖獸和魔修也是正義行為，不會被人察覺出貓膩。”彭凡目光一凌說道。
兩人確定了計劃，在白衣女子所在之處佈置下微型座標法陣，此種法陣一般配有多塊追蹤玉符，只要法陣中的靈石沒有被消耗殆盡，追蹤玉符就可以自行飛往座標法陣之處，生效的距離視法陣和玉符的品階而定。
金暉佈置的這個座標法陣，可以在五百裡範圍內生效，完全能夠滿足這次的需求。
佈置好座標法陣之後，兩人就加快了速度，遇到妖獸直接斬殺，用玉瓶抽取妖獸的精血，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收集了近百頭妖獸的精血，大都是一階妖獸，僅有十來頭是二階妖獸。
在金暉這個武宗境界的人前面，只要品階低於靈獸，都是輕鬆斬殺。
由金暉在前面開路，兩人很快就前行了近百里，水深也達到了三千五百米。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樣，水越深，蘊含的水靈氣就越加濃郁。如果到五千米以下，就適合我修煉了。三千米的深度，雖然適合一般的武師修士修煉，但對我來說，還是不夠。”彭凡對金暉傳音說道。
金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臉上浮起資訊的神色，傳音回答道，“大人果然是天賦極高的天才，難怪能夠得到圖騰傳承。既然對大人有利，我們就在這玄千潭中多歷練一些時日，大人就可以儘快提高修為境界。”
彭凡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回答，正想繼續探索，神識感應中發現了修道者的存在，或許是彭凡的感應範圍比對方更遠，彭凡可以清晰地感應到對方的存在，而對方卻還沒發覺。
“可能是我們所走之路比較偏僻，所以一路上都沒遇到其他歷練者，直到現在才遇到一個。”彭凡對金暉傳音說道。
“據我所知，越是靠近那個無底深淵，歷練的修士就會越多，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整個玄千潭中，水靈氣最濃郁的地方就是無底深淵。”金暉微笑著傳音回覆道。
“那人一看就是散修，我們繞行前進，先去深淵看看情況。”彭凡對金暉傳音，便激發武氣快速遊動。
一路上依靠比別人更遠的神識感應力，彭凡兩人都沒有驚動任何歷練者，前行了一百五十裡後，終於到達深淵的邊緣。
站在深淵懸崖邊上，下面一片漆黑，神識感應過去只是一片虛無，甚至還有種神識被隱隱拉扯下墜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感覺懸崖之下就是地府一般。
“我全力催發神識，僅能感應五十丈遠，如果強行催動神識，就會被這深淵吞噬神識，如果時間長了，恐怕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傷了神魂，輕則傷及神魂無法參悟修煉，重則迷失自我，掉進這深淵，萬劫不復。”
彭凡對金暉傳音說道，在這個地方四處一片漆黑，虛無縹緲，只有無處不在的水壓籠罩，平時比較沉默寡言的彭凡，也不禁變得多言起來，多聊天似乎才能削弱心中那種難以言表的恐懼。
“大人第一次來，就對這個地方瞭解得聽透徹了，看來大人的悟性也是極高的。”金暉微笑看著彭凡，兩人之間有數十塊發光的珠子繞飛著，把周圍三十丈的區域照亮。
“大人，晚輩記得這深淵邊緣上，有一個水下客棧存在，那客棧用一種地階隔絕結界籠罩，佔地百畝左右，結界之內就跟陸地一樣，乾淨而安全，設立了幾個門鋪，由一個古老的家族所有。不如我們先過去那個客棧看看，或許可以購買到一些輔助工具，或者打聽到有用的訊息。”
金暉想起什麼，連忙對彭凡傳音說道。
彭凡立刻吩咐金暉帶路，但金暉也沒有那個客棧的座標玉符，這個客棧的座標玉符比較奇特，一旦離開玄千潭的水域就會自動毀滅，所以陸地上根本就沒有流傳。
能找到那客棧的人，一般都是那客棧的常客，或者是一些財力比較強大的組織，在客棧附近偷偷佈置座標法陣，然後在陸地上偷偷販賣座標玉符。
這種行為如果被那個掌管客棧的家族發現，一定會遭受猛烈的報復。
金暉在靈泉城生活了五百多年，即使曾經進入深淵歷練，去過那個水底客棧，但他也沒有那個客棧的座標玉符。
無奈之下，只能先尋找在深淵邊緣歷練的修士詢問，一路上詢問了三十來個歷練者，其中七八次差點鬧出衝突，每次都要依靠金暉釋放修為威壓震懾對方，才能避免衝突惡化。
好不容易才從一個散修身上收購了一枚水底客棧的座標玉符，彭凡和金暉又花了兩個時辰，才到達水底客棧的結界附近。
利用這枚座標玉符，彭凡讓金暉先進入結界，金暉進入結界之後，駕輕就熟地到一家雜貨鋪購買到幾枚座標玉符，才能讓彭凡也進入結界。
“原來這水底客棧叫做古沙客棧，這家族是古沙複姓。”彭凡輕笑道。
“大人，我剛才購買玉符的時候，聽那門鋪掌櫃說，這裡也設立了歷練堂，只要持有座標玉符，就可以到歷練堂領取任務，賺取積分，積分可以和古沙家族兌換物品，我初步察看了一下，發現可兌換的物品都屬於上乘，全都是價值十萬靈石以上的東西，很多東西在陸地上有價無市。”
金暉恭敬地對彭凡微笑道。
彭凡不禁被金暉的話勾起了興趣，跟著金暉走過一條街，果然看到一間掛著“歷練堂”的石屋，這石屋顯得還算熱鬧，進進出出的修士絡繹不絕。
進入歷練堂的修士大都充滿憧憬的神色，甚至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但是也有不少人帶著傷顯得很狼狽，顯然這歷練堂的任務難度不低。
但任務的難度無法打消歷練者的熱情，畢竟這古沙家族的積分，比起陸地上任何宗門的歷練積分要珍貴無數倍，同樣的付出，在這裡可以得到至少一百倍的回報，因為兌換所得之物，拿到陸地上去拍賣，都是漲價近百倍。
彭凡還發現，這裡進出的修士，修為都是武宗以下，一個武宗境界的修士都沒發現，甚至連管理門鋪的古沙家族成員，也沒出現武宗境界的人。
這麼古老的家族，能掌控這個聚寶盆一樣的水底客棧數千年，不可能連武宗境界的人都沒有，唯一的可能就是所有武宗境界的人都隱藏了修為，就像金暉一樣偽裝成武將境界，甚至是武師境界。
在察看歷練任務的時候，彭凡才知道為何看不到一個武宗境界的修士，原來這裡的結界還能自動把修為氣息達到武宗以上的人給推出去，哪怕是武靈境界的強者，也無法抵抗結界的排斥。
僅僅這一點，就讓無數人對古沙家族忌憚萬分。
歷練任務的種類比較少，基本上都是收集深淵中的妖獸內丹，而能夠凝結出內丹的妖獸，至少都是七階以上的妖獸，在水域中，要獵殺七階妖獸，比起陸地上要難一倍，因為修士在水中的敏捷性大打折扣。
古沙族把歷練任務劃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其中最低的黃階任務就是收集七階妖獸的內丹，至於天階任務，僅有一個任務掛在榜單上，赫然是收集靈獸金丹。
靈獸對應修道界，相當於武宗境界，但是妖獸晉級成為靈獸之後，戰鬥力至少要提高三倍，在陸地上，一星靈獸基本上能打敗五星武宗境界的修道者，如果在水中，恐怕連七星武宗境界都能獵殺。
天階任務雖然只有一個，但沒有人敢去接。
歷練堂出售深淵座標玉符，能夠為歷練者指路，路線是古沙族設立起來的安全路線，每一個座標法陣旁邊都佈置了傳送法陣，歷練者沿著古沙族的路線，可以保障退路，一旦遭遇無法抵擋的妖獸，就可以快速地利用傳送法陣離開深淵。
深淵的座標玉符售價不低，每一枚都要一千下品靈石，每一枚傳送法陣的傳送玉符更是賣到了五千靈石，這兩種東西都是一次性消耗品，相對與陸地上，也是貴了一百倍。
但幾乎每一個歷練者都至少要購買一枚座標玉符和一枚傳送玉符，那些買不起的人，都是第一次來這裡歷練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