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其至此也終於明白過來，想要請動方掌門，哪有不付出血的代價？
不過這財物和青衣門的生死存亡相比，還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想通這點，蓋雄圖和張楚其兩人都釋然，隨後都感到有些疲累，各自散去休息。
…………
樸素的石室內。
方知樂正和青箏、蘇黛語兩女相談事情。
“掌門，你剛才跟蓋門主說還有後手，為何我與三師妹都不知道？”青箏嬌顏在燭光照耀下，更顯豔麗。
蘇黛語也看向方知樂。
這兩天時間，三人一直都在趕路，哪裡有看到掌門聯絡其他的人？又有什麼後手了？
方知樂微微一笑，笑容透出幾分神秘，“等今晚一過，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哼！”青箏嬌哼一聲，“掌門，你對我們還有所隱瞞嗎？”
“天機不可洩露。”方知樂仍是搖了搖頭。
“小氣鬼。”蘇黛語也嘟囔一句。
方知樂卻笑了笑，沒有說出真相，事情還不到那一步，還是保持些神秘比較好。
…………
青衣門總壇外，朦朧月輝灑下，大地一片幽冷。
一道倩影自遠處走來，紅裙搖曳，在夜色下如一朵盛開的玫瑰，美得刺目，美得動人心魄。
“誰！”
守在石洞兩旁的青衣門門徒，驀地大喝一聲，連忙站起身，面露警惕地看向那道黑影。
倩影臨近，藉著火光，可以清晰看到一張傾城傾國的容顏出現，還有那垂落腰間的三千青絲，如月下仙子，無形中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麗。
頓時，兩名門徒都呼吸停滯了。
美！
實在太美了！
哪怕是九天仙女，也不過如此啊。
甚至這兩名門徒嘴角邊都流出了口水，一副色狼模樣。
“兩位能否幫我通告一聲，告訴方掌門，就說姓蔡的姑娘求見。”倩影輕啟紅唇，開口說道，聲如天籟。
傳入那兩名門徒耳中，讓他們猛然驚醒過來，旋即相視一眼，卻沒有立刻答允，反而問道，“你是第二山莊的人？”
“不錯。”蔡玉怡微微一笑道。
兩名門徒頓時不悅了，如今青衣門和第二山莊正打得不可開支，按理而言，無論第二山莊是誰前來，都立刻格殺勿論，哪還有答應對方條件的可能？
可……眼前這個女子實在太美了。
那瞬間秒殺一切的容顏，讓兩位門徒都不好意思拒絕了。
於是，其中一名門徒對另一名門徒道，“我在這裡守著，你進去稟告方掌門。”
誰知，另一名門徒心虛地多看了一眼蔡玉怡，卻立刻漲紅脖子反駁道，“不，我在這裡守著，你去！”
“麻痺！讓你去就去，還那麼多廢話！”先前開口的門徒火了。
“你……”
另一名門徒正想反駁，不料一聲輕笑傳出，“依我看，不如兩位一起去吧？”
“這？”兩名門徒相視一眼，接著都哼了聲，撇過頭去。
最後，還是一名門徒妥協了，考慮到若是兩人一起進去，若是第二山莊的人殺來，只怕無法報信，於是連忙稟告去了。
…………
“蔡姑娘？”
方知樂聽到青衣門門徒的告知，也是有些驚訝，這麼晚了，蔡玉怡找自己所為何事？
而今青衣門和第二山莊交戰，難道是為了這個來的？
“嗯，我出去看看。”
方知樂朝青箏和蘇黛語兩女吩咐一聲，便起身隨那位門徒出去了。
…………
夜色下，月輝朦朧，落在方知樂和蔡玉怡兩人肩膀上，如披上一件神聖的銀紗。
兩人出了青衣門的總壇，一路漫無目的並肩走著，卻是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也許，有時候沉默是最好的談話。
風起，一陣冷意襲來。
蔡玉怡單薄的身子像是抵擋不住這股寒風，有些輕微顫抖起來，香肩微顫，隨即一道幽幽的長嘆聲傳出，迴盪在空曠寂靜的四野，久久不絕。
終於，還是方知樂發話了，不想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笑著道，“蔡姑娘，你這已經是第三次找方某了，不知道這次又有什麼事？”
“第三次麼……”
蔡玉怡輕聲喃喃，旋即咬住下唇，勉強笑道，“方掌門果然有心，居然還記得玉怡找你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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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痺！你說要給老子使美人計的，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兌現，老子能不記住嗎？
當然，方知樂不會將真相說出，只是笑了笑道，“我記憶力超群，這點對方某而言，當真是小意思。”
“可我倒是希望方掌門你不要記得這麼清楚……”蔡玉怡幽幽輕嘆。
“什麼？”方知樂假裝聽不到。
“沒什麼。”
蔡玉怡搖搖頭，繼而深吸口氣，寒氣沁入肺腑，讓得她身子一震，雙目恢復幾分神采，輕聲道，“方掌門，這次玉怡找你，不談青衣門與本山莊的事，也不談峨眉派與本山莊的事，只談你我。”
“只談你我？”方知樂目光頓時一亮，“好啊！”
嘿嘿，早就該說這話了。
花前月下，談那些戰鬥陰謀什麼的也太浪費時間了啊，不如談談風花雪月多好，順便的話可以進一步探討人生理想啊，那感覺一定棒極了。
“好？”
蔡玉怡秀眉微蹙，接著舒展開來，笑道，“原來方掌門也是性情中人。”
哼哼，不止是性情中人，還是性情高手呢，要是有機會，一定給你試試。
方知樂怪笑幾聲，很得意自己心中所想，卻不忘咳嗽兩聲，道，“蔡姑娘，你這麼晚出來，你爹知道嗎？”
“爹他不知道，我是偷跑出來的。”蔡玉怡嬌顏掠過一抹羞紅，輕聲解釋道，“方掌門不要多想，玉怡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方知樂疑惑。
“只是有些放不下你，所以想來看看你。”蔡玉怡鼓起勇氣道，“哪怕只要能見你一面，我都心滿意足了。若是可以聊聊天，那就更幸福了。”
“你今天可沒少看我。”方知樂笑著調侃道。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方才與蔡山海那只老狐狸戰鬥時，這妞就躲在一旁偷偷觀看，也不現身，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
心事被說穿，蔡玉怡臉色更為暈紅，好在此刻是晚上，不然的話，一定羞死人了。
“方掌門，你會怪我嗎？”蔡玉怡出聲道。
“怪你什麼？”
“怪我當時不出來和你打招呼。”
方知樂很開心笑了起來，“這有什麼？我可不像那只老狐狸……哦，是你爹那麼小氣的人。”
“哼！”
聽方知樂調侃自己，更叫自己的爹為老狐狸，蔡玉怡心裡有些不悅，卻很快消失，輕嘆道，“不會就好。”
“怎麼，聽起來好像我很可惡，你很怕我一樣？”
蔡玉怡沒有答話，銀牙輕咬，目中光彩閃爍，沉默片刻後，才是輕聲道了起來——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方知樂心有所觸，跟著輕聲喃語了兩遍，旋即一笑，“看不出蔡姑娘小小年紀，卻是這般多的憂愁。”
小小年紀？哼！你才小小年紀！
蔡玉怡白了一眼方知樂，嗔道，“方掌門，玉怡不小了。”
“是嗎？”
方知樂故作一驚，側著腦袋光明正大打量著蔡玉怡，目光毫不掩飾在佳人身上巡遊，不時嘖嘖讚道，“不錯，這發育得挺不錯。”
最後目光落在那傲立的雙峰上，側面看去，隱約可見櫻紅兩點，方知樂猛點頭，“的確不小了。”
“方掌門，你……”
蔡玉怡哪裡猜不出身旁這惡賊的心思，再感受著那炙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遊走，竟是有種異樣的感覺升起，只覺小腹一團火熱，接著全身都有些燥熱起來，忍不住唔了兩聲。
方知樂嘿嘿一笑，收回目光，不再以眼神調戲。
驀地，方知樂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叫道，“蔡姑娘。”
“啊？”
蔡玉怡正被那種異樣感弄得有些羞澀，冷不防聽到方知樂叫自己，當即一愣，再聽那般語氣，蔡玉怡心中一驚，自己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聽方知樂這般的聲音，難道是有什麼事情？
果然，方知樂開口，聲音緩緩傳出，“你可知孤單的感覺？”
“孤單？”
蔡玉怡怔住，不知道方知樂這話是什麼意思。
卻也不等她反應過來，方知樂繼續道，“那是一個人在黑暗裡，在無助中，甚至在死亡的邊緣突然就有了的一種感覺。”
也包括想念一個人的感覺嗎？
蔡玉怡很想問出這個問題，可看此刻方知樂的神色，一片認真而嚴肅，索性打消了提問的衝動。
“你一定不知道吧？”
方知樂自嘲一笑，眸光深邃，似是和蔡玉怡說，又像在喃喃道，“孤單無助，舉目四望，沒有一人可以幫助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蔡玉怡沉默。
她忽然有些明白，原來自己一直都不曾看清楚方知樂，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有時候明明看得很透徹，可卻會走進了另一個誤區，完全不是印象中記憶裡的那個人。
這樣給人看不透摸不清楚的男子，為什麼卻會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吸引著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