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箏、蘇黛語、郭湘以及林巧言四女紛紛點了點頭，目露疑惑看向朱唱。
的確。
《西遊記》的故事除了峨眉派的人知道外，便只有汝良村的村民知曉。
畢竟當初方知樂講這個《西遊記》的故事，就是從汝良村開始講起，然後經過蘇黛語講述，夏煙玉、郭湘等女才知道還有個這麼精彩絕倫的故事。
難道是有人洩密了不成？
可本派的人都不曾下山，斷然不可能將《西遊記》的故事宣揚出去。
那麼唯有一個可能，就是汝良村的村民。
可眾女心裡清楚，汝良村民風淳樸，加上距離‘溫鄉鎮’至少也有二十裡路，沒有馬車等交通工具，根本走不出去。平時置辦一些米油鹽醬醋茶，一般都是派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出去，再將整個村的都一起置辦回來。
如此善良可愛的一個村，又怎麼會將《西遊記》的故事說出去呢？
那這朱唱是怎麼知道《西遊記》的故事？
“朱會長，不妨說說原因吧？順便也解解我的困惑。”方知樂打諢笑道。
“方掌門和各位姑娘多慮了。”
朱唱點點頭道，“其實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完全是朱某前來貴派時，路過汝良村，偶爾聽幾位村民說起某只猴子，講得津津有味。再三打探下，原來這只猴子是出自《西遊記》的故事…”
“…還有一點瑕疵請大家諒解，畢竟做我們這行的，好奇心和探索真相心理永遠都是並列第一。所以再次追問，知道了這個《西遊記》的故事乃是住在峨眉山上的一名男子說出…”
“…加上之前朱某本來就想登頂峨眉查探一下傳聞真假，所以順藤摸瓜找到了這裡。很幸運，能夠看見方掌門和各位姑娘，看來這一趟來得果然沒錯。至於之後的事情，你們也清楚了。”
“原來如此。”
方知樂和眾女明白過來。
敢情朱唱這傢伙就是專門搞挖掘商機的啊！
哪裡有商業利潤，就往哪兒鑽，就算沒有，也當做免費旅遊一次，倒是活得瀟灑自在。
更重要是這傢伙的好奇心和探索真相的心理實在太強了，不然怎麼會從二十裡外的溫鄉鎮跑來這麼個窮鄉僻壤？還打探出了《西遊記》的故事？更是登門拜訪，想要幫忙出版《西遊記》？
“朱會長果然有商業頭腦，目光毒辣，居然連這個故事都能被你發掘出來，佩服、佩服。”方知樂打了個哈哈道，“看在朱會長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倒也不是不可以讓《西遊記》出版。”
“方掌門，說說你的條件。”朱唱很識趣道，直接開門見山，省略了那些囉嗦和客套的話。
誠如他之前說的，做他們這行，爭取利益最大化。即使不能最大化，保證不虧錢，那就是掙錢，已經贏了。
當然贏得東西都是看不到的，比如友誼、好感等這些。
做商人無非靠人脈關系上位，沒有好的人緣和人品，怎麼會有廣大的人緣關系網。
所謂放長線釣大魚，撒大網收多魚，就是這個道理。
“條件很簡單。”既然對方也拿出了誠意，方知樂也不再打啞謎，直接道，“第一，出版按分成利潤，貴商會與本派五五平分……”
五五平分？
眾女齊齊一驚。
什麼情況，五五之數？那就是一人一半的利潤分成？可這個故事的版權可都在掌門手中，而豐民商會只是負責印刷出版再釋出，如果能夠大火，豈不是虧了？
不僅僅虧了這麼簡單，簡直是虧大了！
朱唱眉毛一挑，面色掠過一抹喜色，目中光芒一閃，點了點頭道，“可以。”
五五平分。
要知道如此的利潤分成，在整個豐民商會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說明什麼？
至少說明兩個道理。
一，對方對這部《西遊記》很有自信，相信可以大賣，不然怎麼會在第一個條件中就提出要將利潤五五分成？
事實上，這部《西遊記》他從村民口中聽說過，同樣認為是絕對的佳作，尤其是裡面對猴子的描寫，還有神仙妖魔鬼怪的戰鬥，簡直寫得出神入化，將人性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
將這麼個故事出版成書，大火是必然，不火才是見鬼了。
書大火，能賺錢，賺大錢，帶來的利潤自然大了。
二、對方在賣一個面子給豐民商會。
畢竟對方能提出五五平分這個要求，說明對方很看得起豐民商會，若不然在清楚故事商業利潤有多大的前提下，怎麼還會跟商會進行五五平分？
換做任何一個想要賺錢的人來說，五五平分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誰不想多賺錢，賺大錢？
可對方硬是對此無動於衷，等於賣了個天大的面子給豐民商會。
對方知樂這般舉動，朱唱的心裡說不感激那絕對是假的。
甚至當方知樂提出要將利潤五五平分時，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豐民商會從未出現過的事情，難道就要在今日被打破，在自己手裡打破嗎？然後見證商會史上的第一個奇蹟？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太快了。
朱唱控制不住砸在自己頭上的餡餅，全身都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
當然，若讓方知樂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肯定不屑一顧。
你娘的，老子還沒提出第二第三個要求，看把你感動的，估計等一會你連哭都哭不出來。
“朱會長別這麼快答應，先聽完我後面的要求也不遲。”方知樂朝面露擔憂的眾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放一百個心，看向朱唱，一笑道，“不然等我說完要求，你就不會這麼快答應，估計會在心裡罵我了。”
“方掌門說笑了，請說請說。”朱唱眉開眼笑，連聲道，“方掌門如此照顧本商會，哪怕再過分的要求也可以理解和接受。”
“嗯，這第二個要求，就是在這個故事出版成書後，所帶動的經濟收益，比如美猴王齊天大聖的雕刻，猴子的畫報，金箍棒的雕刻等等，這些衍生品所帶來的利益，全部由本派所得。”
“經濟收益？”
“雕刻？畫報？”
“衍生品？”
眾女呆住了。
這、這都是些什麼玩意？怎麼以前聽都不曾聽說過？
掌門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連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想出來？
太厲害了吧。
再聽到方知樂最後那句話，眾女雖然仍不懂是什麼意思，可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明覺厲。
而她們不懂，並不代表朱唱不懂。
儘管他對方知樂說出的比如‘經濟利益’、‘衍生品’等陌生字眼感到熟悉和茫然，可其中的意思，他卻是聽得七七八八，再用商業頭腦分析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然後——他當場懵了！
做生意最怕的是什麼？
不怕對手打擊，也不怕破產，最怕的就是在和人談生意的時候，對方老奸巨猾，先給點自己糖果好處，再暗中挖了個坑，引誘自己一步一步跳進來。等最後自己反應過來時，已經蓋棺定論，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啊！
毫無疑問，此刻在朱唱的眼中，方知樂就是這麼個老奸巨猾的傢伙。
不，比老奸巨猾還要奸詐狡猾，簡直是成了精的妖狐。
太會佔便宜了！
一套書火了，最賺錢的並非是書本身，而是這套書帶來的周邊經濟利益，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那樣的利益才是最大，也是最嚇人的。
在沒有遇見方知樂之前，在沒有聽到方知樂提出第二個要求之前，朱唱一直認為自己是天才商業家。
因為在整個商會中，只有他最清楚，一件東西賣出去大火之後，什麼才是最賺錢。
那就是靠這件商品衍生出來的各種東西。
之前他也一直想不出有什麼好的名字去形容，直到聽了方知樂的第二個要求後，他才恍然大悟。
衍生品！
不錯，就是衍生品。
也只有衍生品這三個字，才能非常符合和切中某件商品衍生出來的東西。
商品賺錢，衍生品更賺錢。
這是從商多年來，朱唱最大的心得體會。
哪裡想到，自己這最大的心得體會，卻被方知樂三言兩語切中要害，而且直接將他那顆作為商人應該有的驕傲和尊貴打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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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何止是佔便宜，也在無形中狠狠扇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更重要是，一旦出版《西遊記》，從中衍生出來的經濟利益，那是相當嚇人的。
可方知樂這傢伙居然要將這利益全部收入囊中？
朱唱這一刻真想直接噴出一口鮮血，噴在方知樂臉上。
不帶這麼坑人的啊！
雖說《西遊記》出版成書能夠大火賺錢，可畢竟賺的是小錢，唯有衍生品才是大錢。
可就是這些大錢，卻要被方知樂一個子不給，全部吞入肚中？
這便宜佔得也太大了吧。
要是真的答應這個要求，那自己以後還怎麼在商會混下去，身為一名會長，又拿什麼養活整個商會的人？
這第二個要求，自己絕對不能答應！！
不然到最後非但沒有盈利，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將，那就大大的划不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