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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日子又這麼悠悠的過了幾天,閒言閒語在一段時間後慢慢平息,不知道是誰放出的她和蕭爵已經離婚的訊息,當太子妃被打入冷宮的流言被證實後,大家似乎就失去了閒談的興趣,僅剩偶爾的幾個人對她拋來同情的一瞥。平時關係不錯的同事過來安慰幾句,黎洛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其實有時候悲傷最不需要的就是想當然的安慰,那些勸說的話語,好比利劍將沒有痊癒的傷疤再一次劃開,鮮血淋漓。

只是,短短不到一個星期,她憔悴了很多,儘管自己已經在努力釋懷,可是如何能若無其事?

上午正在開會的時候,手機提示有來電,她匆匆結束通話,結束後立馬回撥了過去。佟寧兒嘰嘰喳喳的聲音透過重重訊號轉換傳了過來,講述著她在英國採訪的趣事,黎洛連日來默然的臉上首次露出絲絲笑意,笑罵她打越洋電話過來就說些沒營養的。那大大咧咧的虎妞這才恍然說她昨天晚上已經回國了,一說到自己喜歡的工作就沒完沒了,連正事都給忘了,跟黎洛約好晚上見面的時間地點後才結束通話。

當時其實她們都沒想到佟寧兒會對記者這個行業有著這樣的熱情,她父親是C城晚報的社長,平時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對父親職業的不滿和反感,忙到沒時間照顧她們姐妹。大學時被父親逼著選了新聞專業,差點沒跳腳退學,好說歹說才勉強念下去。誰知道後來不僅憑自己的實力進入全國知名的財經雜誌社,還幹的風生水起。

下班後,早早的去了跟佟寧兒約好的迎客來,這是她們大學時期常去的一家小餐館,工作以後已經很久沒有過來了,舒戀茗畢業後就嫁給了身為檢察官的秦灝,更是宅在家裡碼字,靈感來時幾個星期都見不到人影,佟寧兒則在一年前被派到倫敦工作。她一個人去挺沒意思的,餐館裡都是附近的學生,年華似錦,同過去的她們一樣洋溢著青春朝氣,最寂寞的事莫過於當物是人非後獨自緬懷。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黎洛上身穿著輕柔的白色絲質短袖,下面是同系列的大擺裙褲,初夏的微風吹過,衣袂隨著髮絲飛揚,別有一番飄逸靈秀的韻味,只是消瘦的身形卻略顯單薄。

撥開熟悉的珠簾,無數透亮的小珠子撞擊出清脆的聲音,胖胖的老闆娘用純樸的吳儂軟語跟她打著招呼,一句“好久沒來了”顯得那樣親切。黎洛同樣回以微笑,便看見佟寧兒在以前常坐的那個位置遠遠的跟她揮手。

快步走了過去,佟寧兒迎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沒有男生的懷抱寬厚,卻別樣溫暖。

“死鈴鐺,才去多久就染上這個習慣,在國外沒少跟男人抱吧。”黎洛笑著調侃,在她對面坐下。

“那可不,都是優質帥哥。”

這時胖老闆娘親自端著菜過來,讓她們慢用。黎洛驚訝的瞅著佟寧兒,“已經點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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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記得這幾道是你每次來這兒必點的,快嚐嚐,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說著,給黎洛夾了她最喜歡的酸菜魚,肥美的草魚被片成薄薄的魚片,在加上泡椒和酸菜,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黎洛小心的剔除長刺,喂進嘴裡,慢慢咀嚼,是品嚐,是回味,這份難得不變的同窗情誼,辣味在口中瀰漫,霧氣則在眼中氤氳,她輕輕將它們眨掉,可是還是被佟寧兒看到。

“怎麼了,姐是歸來,又不是離開,窮傷感啥呢你!”佟寧兒白了她一眼,撇嘴道,“快吃快吃,不知道你們家蕭爵怎麼養的你,瘦成這樣。”

黎洛握著的筷子一頓,又重新送進嘴裡,苦笑了笑。又惹來佟寧兒一陣驚叫,雙手掰著她的頭上下打量,“哎?不對勁兒,不對勁兒,你這死丫頭啥時候學會裝憂鬱了。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姐開心開心。”

“沒什麼,我就不娛樂你了。”鈴鐺剛回來,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她心煩。

“呦,怎麼還見外了,快說快說!”

抵不過她的追問,黎洛只好將離婚的事說了出來。佟寧兒的嘴巴張得老大,一副典型的驚詫狀,或者說驚嚇更確切。這下是真的開心不起來了。好半天才恢復言語功能,還是難以置信。

“真的嗎?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你和蕭爵,怎麼會?”可是看黎洛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齜牙咧嘴的猜測,“是不是那個混蛋對不起你了,老孃去滅了他!”

黎洛無意識的撥著碗裡的飯,低頭緩緩道來,她不敢去看鈴鐺的眼睛,她知道,那關切的眼神會把她好不容易嚥下的委屈淚水再給逼回來,而這只會徒增死黨的擔憂。

佟寧兒越聽越氣憤,當時大學時經常在自己的男友面前抱怨,怎麼不向人家蕭爵學學,對女友好的讓人嫉妒,沒想到男人都改不了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劣根性。當知道黎洛還留在飛揚工作時,她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戳了戳黎洛的額頭。憤憤的說,“你腦袋被門擠了啊!還呆在那兒幹啥?!這不是平白找氣受嗎!以你的能力,到哪兒不能找到份好工作。”

黎洛揮開她的手指,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願意啊!難道讓我灰溜溜的落荒而逃?我還不夠狼狽嗎?”

“在那兒豈不是更尷尬?!”佟寧兒翻了個白眼。

黎洛沉默了會兒,放下筷子,看向窗外,眼神迷離,輕聲說,“鈴鐺,我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七年的付出就這樣如東流水一樣一去不復返,她不甘心那麼濃烈的愛說散就散,她不甘心,她也被男人甩了!她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哪怕是沒出息的挽留。只是,蕭爵當時太決絕,她能死纏難打嗎?只有選擇先放手。可是,這份愛,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她也不確定了。有人說,男人出軌一次,就很有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最讓他們沉迷的是追逐的過程,而不是到手後的簡單生活。摻雜了傷痕及沒有信心的愛情,大概是不會長久了吧。

佟寧兒無奈,為好友心痛,黎洛父母的事情她們或多或少知道點,好不容易下決心無保留的去愛,換來的仍舊是背叛,換做是她也難以釋懷。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既然這是黎洛的選擇,她只有無條件支援。然後提議去逛街,女人傷心時瘋狂購物也能舒緩心情,在痛快的血拼中,悲傷會隨著包中的鈔票一起飛走。只是,她沒有想到,連最簡單的逛街也會遇到那樣的尷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