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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壯士陳雄

陳雄……年少孤,為十常侍張讓養為假子成年入伍,因功除西元軍宿衛營副統制……蹇碩死,秦王接任宿衛營統制……秦王仗義,與陳雄交厚後十常侍謀反,張讓欲用陳雄圖秦王,陳雄未肯,託妻子於秦王,自飲鴆酒而亡秦王為陳雄之俠義所動,謂其為壯士,常懷感念。

《三國志秦王本紀?陳雄列傳》

突然犯了一陣心慌,我想看來這能量體也不太穩定,呵呵!於是,我便把書放下,打算上床去躺一會。不想此時家人來報,宿衛營的陳統領派人來傳信,讓我去一趟宿衛營。

我看看天色不早,陳雄從來沒有這麼晚找我去過宿衛營,想來是有什麼急事。於是,我騎了白馬,急急的往北宮城趕。

到了宿衛營,陳雄迎了出來,眼神有些躲閃的對我道:“將軍大人,剛才有家人來報,末將兒忽然病了,在下實在心焦,故煩請將軍大人至此,末將想回家去看一看兒!”

因為宿衛軍等於皇帝家的看門狗,所以我們正副統領必須保持一名主官在位。自從我全面接手宿衛營以後,便和陳雄輪起班來,他值一天我值一天的。有時因為一些瑣事著急去辦,我讓陳雄替過我幾次班。不過,陳雄找我替班這倒是頭一次。尤其聽陳雄他孩子病了(陳雄兩個月前剛剛得了一子),我知道在這個時代,出生還不到半年的孩子是最容易夭折的,所以我對陳雄道:“陳將軍,你快回去看著孩子吧,我這幾日無事,你就先不用來啦!”

陳雄聞言,十分感動,眼睛裡面的淚珠直打轉,向我躬身一禮,轉身去了。

我見陳雄今晚有些怪怪的,不過一想也正常,估計我的孩子要是病了,肯定也會和他一樣的!但是可惜我連老婆還沒有,所以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

陳雄離開後,我的心慌好像也跟著離開了。晚上恰好是呂布值夜班,我便陪著呂布巡了一晚上的夜,聊了一晚上的天。天明換崗,呂布回去睡覺,我則回宿衛營統領住所繼續看書。

看了一天的書,到得下午酉時,陳雄回來了,前來見我!我把陳雄讓進屋裡,當先問道:“你兒子沒事了嗎?”

陳雄聽我這麼一,眼淚差沒出來,我看這情形,心“完了,估計孩子是沒了!”。於是,我沒話,拍了拍陳雄的肩膀,意思是讓他節哀順便。但是,沒想到,陳雄卻對我道:“啊,式兒沒事了,孩子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這人有時候挺婆媽的,便對陳雄道:“不是和你了,不用著急回來了嗎?宿衛營的事你先不用操心了,回家看著孩子去吧,等他全好了再回來!”

陳雄倒是比較大氣,沒再和我談論他的兒子,而是對我道:“將軍大人,我想請您去一趟我房裡,我有些話想和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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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陳雄提了個這麼怪的建議,覺得有些好笑,有什麼話非到你那裡,在我這裡不行嗎?不過想到這哥們可能是先聽自己的兒子快掛了,接著回去不到一日孩子又好了,精神上受了刺激,我最好還是不要拗著他來,以免他發什麼神經。

於是,我隨著陳雄來到了他的房裡。一進門,我看見廳桌子上擺了滿滿的一桌子菜,還有一罈酒。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對陳雄道:“陳將軍,你兒子病癒,確實應該慶祝一下,但是禁宮之內不許飲酒,不如改日去我府上,我請你喝酒!”

陳雄苦笑了一下,道:“將軍大人笑話了,宿衛營內你正我副,幾時能讓咱倆同時離開?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正好有事與將軍大人相商,便請將軍大人陪末將喝上幾杯。至於喝酒違反軍規之事,待喝完以後,將軍大人重罰末將就是!”

我一聽陳雄這麼,知道他應該還是很清醒的,看來真是有什麼要事要和我。於是,我沒再多什麼,坐了下來。

陳雄看我坐下了,便開啟了酒壇子上的酒封,給我滿滿的倒了一碗酒,而後又給自己也倒了一碗。接著陳雄舉著酒碗敬了我一下,把那碗酒幹了,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又幹了……

看著陳雄連喝了三碗,我一直都沒有動,等著他話。因為看陳雄的舉動,我知道他肯定有事要,而且是大事!

“將軍大人,您覺得當今天下可是太平了?”陳雄開口了。

陳雄的問題很奇怪,不過我沒有驚訝,因為我已有了心理準備。我知道,如果你想讓一個心裡有事打算和你的人,把他所有想的心裡話,都和你講出來,你最好和他實話。所以,我非常肯定的答道:“不太平!”

陳雄了頭,知道我沒打算和他藏著掖著,便又問道:“那您覺得何時天下才會太平呢?”

我很想和陳雄,“到了**,天下就太平了”,但是怕陳雄理解不了“老馬哥”的終極奧義,便只能道:“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的!”

陳雄也許早就知道我會這麼,不無惆悵的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是看不到了!”我聽陳雄話有些莫名其妙,沒大聽懂,瞅了瞅他,沒話。

陳雄又問道:“將軍大人,你外戚和宦官哪個對朝廷危害更大些?”

我一聽,陳雄的話頭不對,雖然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他想和我掏心窩子話了。於是,我便直接道:“兩患皆不輕,權利之爭、黨錮之亂危害國本,久之乃亡國之兆,奈何如此局面已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陳雄又問道:“那您覺得是先除外戚好些,還是先除宦官好些呢?”

這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我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這事和我沒多大關係,準確的,這個時代的事和我都沒關係!

陳雄見我不語,又問道:“如果將軍大人將來掌權,能教天下太平嗎?”

我聽陳雄這麼一問,感覺有噁心。因為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凡是和我稍微有交情的人,都會問我關於天下安危的問題,我又不好意思和他們,“你們的事和我沒關係”,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和不同的人“我會盡力的”。回答到現在,我一聽這類問題就想吐。但是又不能不回答,道:“這個我不敢保證,但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盡力的!”

陳雄聽我給了一個答案,雖然並不是很讓人滿意,但還是對我道:“將軍大人自執掌宿衛營以來,對宿衛營進行了大清洗,沙汰了那些無用之人,使宿衛營又恢復了勃勃生機。您對手下將官,從不施以官威,皆是以兄弟之誼待之。每月發餉,您沒剋扣過一個大子,倒是自掏腰包補貼那些家中貧困的軍士!輪您職守禁宮,每每聽軍士們,您都是徹夜不眠,令末將心感佩服。滿朝文武,為官如您一般勤勉,待人如您一般寬厚者,末將再未見過第二個人。所以,我覺得如果有一天您能居於朝堂之上,那必是萬民之福!可惜,我見不到那一天了!”罷,陳雄開始伏案大哭。(我沒想到,對歷史上的名將尊敬有加,會被看成是沒官架子;對於我無用的金錢拿出來廣結善緣,會被看成是體恤下屬;更沒有想到,來北宮值班徹夜看書,煩的時候出來轉轉,會被看成是為官勤勉!嘿,你這上哪理去?)

我不知道陳雄這是唱的哪出戏,怎麼還哭上了,便問道:“陳雄,你醉了?”

陳雄起身擦了擦眼淚,道:“將軍大人,聽幷州來的將軍們給我講,您是海量。句不中聽的話,末將也不是這三碗貓尿就能喝醉之人,我本想有機會和您拼個高下,但是如今事急,看來要等下輩子才有機會了!”

我沒聽懂陳雄什麼意思,陳雄也沒理我,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酒瓶蹲到了桌子上,我一看酒瓶知道是宮內御用之物。而後,陳雄向我跪倒,道:“不瞞將軍大人,陳雄自幼喪父失母,為張常侍所養。雖然我有今日之地位,並非全是為其所賜,但也不能忘卻其養育之恩。這琉璃瓶中裝有一半御酒一半鶴紅,是養父讓我拿來害您的,為的是奪您的宿衛營兵權。待我得兵權後,養父戌時即會騙何進入宮,而後殺之,接著再矯詔收繳府尉軍,重新奪回朝中的大權。然而將軍大人乃是天人,末將怎敢害之。外戚與宦官爭權多年,卻無一人關心百姓生死。我料想有他們一日,天下便無安定的日子可言,所以我想請將軍大人此刻立即發難,進宮收繳閹黨,待日後得機再除卻外戚,還天下人一個太平之世!此外,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待十常侍敗亡之後,我必受養父牽連,雖然我死無憾,奈何妻賢子幼,不知將軍大人能否代為照看,那麼陳雄在九泉之下,也必感將軍大人之恩了!”

我聽了陳雄的話,腦子裡轟鳴一聲,一片混亂!我知道歷史又給了我一次選擇的機會,讓我遵照書本使其發展下去。也就是按著歷史的發展,我應該命令陳雄協助張讓除卻何進,而後再由袁紹帶人剿滅閹黨,接著董卓乘機入京,廢少帝、立獻帝,導致天下大亂,諸侯反董,繼而三分魏蜀吳。然而天下一旦大亂,此時身在平原的劉備便有機可乘,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作為一路諸侯,而此時的曹操和孫權卻還都沒有自己的勢力。那麼,接下來歷史的發展很有可能完全倒向劉備一邊,使曹操和孫權沒有任何機會!想到這些,我終於明白阻止董卓入京不光是為了呂布和貂蟬,而是為了“所謂的歷史”!為此,天下不能亂,至少現在還不能亂。何進也不能死,他還要繼續當這個“維持會長”,我要第二次救他!那這次可是要改變歷史啦!去***歷史吧!歷史早被改變了,劉備是***李倫!

我急忙上前去攙住陳雄道:“陳將軍快快起來,你的妻兒還是你自己養比較好,現在你隨我入宮收宦黨,戴罪立功,性命必得保全!”

陳雄哈哈大笑,道“戴罪立功?何進乃是人,若能戴罪立功,丁執金就不會被他害死了!”

我一聽又扯到了丁原身上,心裡有些難受,想想陳雄的也是有理,便解下我的宿衛統領腰牌遞向陳雄,道:“那你現在趕緊離開北宮,持此腰牌去我府上找陳宮,讓他安排你們一家出城,速速逃走!”

陳雄沒有接腰牌,而是向我叩了三個響頭,道:“待此次除卻宦官之後,想來何進之權必然滔天,天下縱大,恐再無我陳雄安身之所。所以我想以一死罪,還望將軍大人能夠盡力保全我的妻兒!”罷,陳雄焯起桌上的那瓶毒酒灌了下去,喝罷,大喝一聲,“好酒!痛快!”,死屍便即栽倒!

時隔多日,再次見到身邊親近之人橫死,我沒有了悲痛,一股無名之火從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匯聚到胸中,而後又散便全身。彪悍的人生不需再用任何語言來修飾,我取下陳雄掛於牆上的寶劍(我不會武功,要寶劍也沒用,就一直沒配,如今看來是要臨敵了,就算擺設也要有一把的,於是便借陳雄的寶劍一用吧!相信陳雄連命都送我了,也不差這一把寶劍了!對了,後來這把劍作為我的佩劍一直陪伴了我好多年。),一腳蹬開了房門,對每一個我見到,或見到我的軍士,讓他們速速去把呂布眾將給我找來,我要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