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魔窟。看這些交錯曼舞的幽藍光影，不低於二十個鬼怪。
難道昨晚上從劉艾家鑽進洞來的那只妖會下崽？
不對，這些妖怪應該原本就住在洞裡的，否則肥坨用開山神斧看洞口巖壁的時候，裡面怎麼會冒出嗚咽聲，還流淌出了淡黃色的汁漿？但是要說這裡是魔窟，似乎也誇張了點。
眼前的這些光影，連妖都算不上，無非就是一些還未成形的小鬼，只怕再修煉一些時日，既有可能會成惡煞。要是變成人形，那真的就是妖了。
是小鬼就好對付了。
左手翻轉過來，嘴裡念著驅鬼咒，對著那些光影一掌推去，無數道紅光就從我的掌心迸射而出，十多團光影頓時被擊中，嘰嘰喳喳一陣怪叫，洞廳裡頓時暗淡了許多。
藍光一現，妖怪露面！
那麼紅光出現呢？
之前在第二個洞廳出口的時候，就是一道紅光指引我發現了兩米洞壁上的洞道，那道紅光，又是哪路神仙？
假如還在洞裡，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小鬼呢？
左手掌心裡的紅光還在閃爍，符咒還有效果，於是繼續念著驅鬼咒語，抬起左手朝洞裡繞了一圈，藍色氤氳頓時瀟消散。
一邊的肥坨算是開了眼界，一驚一乍地大聲說：“厲害了我的哥，你們茅山鬼谷門弟子，就像辦家家一樣就把鬼怪給滅了了，我也要當茅山弟子……”
我回頭揶揄道：“你啊，還是去當你的將軍吧……走，繼續減肥！”
搞得當將軍比當茅山鬼谷門弟子還要容易一般。
肥坨愣著眼睛看了我一眼，懊惱地垂下腦袋。
跳下一道一米多深的坎子就到了洞廳，突然發現地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紅光，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紙人，用紅紙剪成的紙人，而且還是古裝的紙人，巴掌大小，眉目清晰，像一個仕女。
估計洞裡有風，紙人癱在地上，四肢還在微微彈跳。
看著這紙人剪裁得還算精緻，我就順手把它撿起來，對半一折就揣進懷裡。
一路上倒也沒再遇到什麼古怪，但也不見元無雙和三公。
估計三公和劉艾還在地窖的某個地方，否則，就算三公有能力開啟穿山洞的洞口，那些藤蔓也不會長得那麼快，瞬間就把巖壁遮擋住。
穿山洞忽寬忽窄，但是最窄的地方也有兩米高寬，也沒有更大的溝坎，我們走得還算順暢。
幽靜的洞道裡突然傳來飄渺的馬蹄聲，伴著隱約的馬嘶，我感覺就像走在通往古代的驛道。
烏駒應該離我們不遠，嘶鳴的聲音似乎在給我們引路，穿過遙遠的洞道，不斷在洞壁之間彈過來，曠遠而憂傷……
“肥坨，我們得抓緊，你的馬兒就在前面。”
“是的，是我的烏駒。”
肥坨興奮起來。
廢話，不是烏駒的話會是什麼怪物？
說罷我撒開腳步，在前面奔騰起來，一口氣就跑出了十多裡地。
肥坨緊跟後面，儘管氣喘吁吁，但也沒有叫停。
看不出哦，這小子的耐性還不錯，只怕這樣累下去，汗水淌多了他會虛脫。
好在洞道一直平坦，也很寬敞，偶爾有一條訊息在身邊流淌，叮咚的聲音猶如珠落玉盤，幾條白色的魚兒清晰見骨，受到驚嚇倉皇逃竄……
又跑了三四裡路，我才停下腳步，對身後的肥坨說：“先歇一會兒吧。”
肥坨彷彿得到大赦一般，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板上，屁股剛剛著地，整個人就癱倒在了地上。
“哦喲喲，確實遭不住了……”
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棉衣。
洞裡雖然陰冷，不過和外面的嚴寒相比，溫度還是要高很多，估計有十來度吧。
不過在這樣的環境裡突然脫掉衣服，還是會著涼的。
“你的汗水還沒有幹，不要脫衣服，否則會落下病根的。”
這時小時候我父親教我的，每次晨練回來我要脫光衣服用冷水擦身，他都不準，說要等誰自然幹了才可以擦洗身上。
父親當過赤腳醫生，什麼事情說起來都有一套一套的理論。關於出汗洗澡擦身這事，他也是上綱上線的。說什麼運動醫學研究表明，大量出汗後，流向肌肉的血液增多，心率加快。如果立即洗澡的話，會加快血液流動，使身體本來就膨脹的血管和毛孔擴張，同時又增加了血液向皮膚及肌肉內的流量，使得所剩的血液不足以供應心臟和大腦等其他重要器官，造成身體缺氧。就會出現眼皮跳動、眩暈感、行動反應慢等症狀，如果重度缺氧，還可能造成昏迷。
我沒有醫學常識，但是我知道現在肥坨脫出汗多了，就不能馬上脫掉棉衣，會不會感冒就不說了，但是在這陰冷的山洞裡，也跟洗澡差不多，我擔心他會缺氧。
肥坨不聽我的勸阻，整個人躺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棉衣的口子，把衣服往兩邊一扯就癱在了身子兩側的地上，然後從下面把同樣破舊的毛衣捋了起來，露出了一個波瀾張闊的大肚皮不停地起伏著。
我急忙跑上前，準備把衣服收攏來給他蓋好肚子，不料一摸棉衣和毛衣，竟然全都被汗水浸透了，用力一絞就能擰出水來。
這小子，估計已經淌了好幾公升汗水。
既然全都是溼透了的衣服，倒也不如讓它敞一下，漚在身上反而不好。
於是就任由肥坨裸著呼呼冒著熱氣的肚子躺在地上。失去了衣物包裹的肚子實在太大，估計肥坨側睡的時候，翻身時得先把堆積在一邊的肚子先抱過來。就算是現在仰躺著，他起身的時候，也要把身子翻轉過來撲在地上，四肢著地之後才能把肚子給撐起來。
“哎肥坨，之前一看到那些藍光，你怎麼就說到了魔窟了？”
這是個問題，糾結我很久的問題：這小子估計之前就鑽進來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我以前聽爺爺說的嘛……”
不管是真是假，肥坨的腦筋的確轉換得很快，所有問題對於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爺爺說了，這個穿山洞是一根直腸子，一直拉通到山對面，全長四十多裡路，一共有八十二道坎子三十六處水路十二個洞廳，雲集了四方鬼怪八方妖魔，第三個洞廳就是魔窟……”
“等等等等！”
我打斷肥坨：“八十二道坎子三十六處水路我倒是沒有數過，但是這十二個洞廳就很明顯了，我們現在也算走過三十多裡路了吧，似乎也才看見七八個洞廳吧……”
肥坨突然坐了起來，也感到很疑惑：“對啊，不會還有三分之一的洞廳都集中在出口處吧？”
我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一般說：“關鍵是洞廳這個概念，究竟多大多小的空間才算是洞廳。”
這是個問題。
一路走來，洞道裡三五米空間的彎拐處不少，但是算得上是“廳”的地方的確只有七八處，這就看怎麼界定“廳”的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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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側身看肥坨，他已經站立起來了。
不覺納悶地說：“你是怎麼起來的？”
幽靜的洞道裡突然傳來飄渺的馬蹄聲，伴著隱約的馬嘶，我感覺就像走在通往古代的驛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