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伴著沉重的腳步聲，田不易回到了房間。
蘇茹並沒有睡下，她一直都在等待著丈夫的歸來，見到他面色並不好看，蘇茹故意揶揄他道：
“喲！怎麼臭著張臉啊，不是去茅房嗎？便秘了？”
“哼！”
田不易冷哼一聲，但被妻子這麼一揶揄，本來很差的心情不由舒緩了些。
“……你說，若是老七……”
田不易遲疑的話還沒說完，蘇茹就皺眉道：
“老七怎麼了？”
“沒……沒什麼。”
田不易欲言又止，想到這事關係重大，一旦傳揚出去，恐怕會導致難以預料的嚴重後果。
而且……
【……無論如何此事都不能外傳，包括你的枕邊人！】
張然在群裡的告誡之言又一次迴響在田不易的腦海……
“沒什麼，我是說，如果老七的資質真的奇差無比，你可千萬不要看不起他！”
田不易向妻子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我當然不會了！”
蘇茹冷哼道：
“不過你近來只知道關心老七，卻對靈兒不理不問，她對你可是抱怨不小呢！”
“呃……明天，我明天就專門教導靈兒一個人！”
……
張小凡的房間內，詭笑的張然看著驚恐萬狀的張小凡，忽然發覺自己的笑容好像確實有些嚇人，於是這才收斂了笑容，尷尬地擺擺手，道：
“你別誤會，我不會打你的！”
他雖這麼說，但張小凡卻並沒有放鬆多少。
遲疑片刻後，張小凡咬牙道：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說出秘密！”
喲，還守著秘密呢？
張然有些嘆息，當年看《誅仙》時，他就覺得張小凡雖然可憐，但悲劇與他自身的性格缺陷也分不開關係。
其中之一便是這死硬的態度，倘若他能改改這性子，稍微懂得變通，就算依舊要幫普智保守秘密，可至少你得編一個用以掩飾的理由啊。
你可知道關鍵時刻，你的師父師孃師兄師姐們，要的僅僅是你的一個回答，這個回答不管真假，都沒有關係，甚至他們都會主動幫你圓謊！
而光是死硬的什麼都不說，只會導致更加慘烈的後果。
其二，則是發自心底的自卑，修為低下的自卑，資質奇差的自卑，對師姐田靈兒喜歡卻不敢開口的自卑！
不說別的，他若早先便向田靈兒表明心意，憑他倆一起長大的情誼，怎麼可能讓齊昊這個眼饞少女的猥瑣糟老頭子那般輕易就橫刀奪愛？
而且若他表露出足夠的勇氣來光明正大地喜歡田靈兒，難道田不易和蘇茹會反對不成？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且師父師孃對他知根知底，不說支援，起碼不會反對。
況且田不易當年不也是以垃圾修為逆襲了同輩天驕萬劍一，從而抱得美人歸的嗎？
你張小凡堂堂佛道雙修的逆天人物，比之田不易年輕時牛批多了，憑什麼就幹不過齊昊這個連萬劍一腳趾頭都比不上的辣雞！
這難道不是因為張小凡的自卑才導致的悲劇嗎？
張然每每讀到張小凡所受的窩囊氣時，總是一邊為他感到可憐，一邊又恨鐵不成鋼：
你慫什麼慫，得支稜起來啊！
……
當然，現在一切都還沒發生，剛剛十三歲的田靈兒還沒喜歡上幾十上百歲的糟老頭子齊昊，張小凡也沒有過於的自卑。
甚至因為佛道相輔相成的快速修煉效果而意氣風發，十分想要讓大家都對他刮目相看，讓師姐也喜歡上自己，說白了，他終究是個正值中二年紀的熱血少年，怎麼可能不想出風頭？
所以，想要突破張小凡的心理防線，還得從這個突破點下手……
張然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對著警惕的張小凡道：
“其實我是知道草廟村慘案原因的……”
此言一出，木訥的張小凡頓時雙目一怔。
草廟村中慘死的村民們每夜都在張小凡夢中出現，他們哀嚎著詢問他為什麼不向兇手報仇，其中有鄰家大爺大娘，也有同齡玩伴，還有父母親人……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張小凡忍不住撲了過來，他的淚水不住地落下，這一刻他不再在意什麼秘密，他只想知道仇人是誰！
“我的確知道。”
張然偏過身子，躲開張小凡的一撲，他嘆息道：
“但就算我告訴你又能怎麼辦？憑你目前的修為，上去也只不過是毫無意義地送人頭而已！”
“我……”
落淚的張小凡欲言又止，只顫音道：
“我至少要知道他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鄉親們有什麼罪過……”
張然卻冷笑道：
“那你果然是個廢物！”
張小凡愕然地抬起頭來，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說。
“你若但凡有些見識，在我說知道兇手是誰時，你不會問他是誰，只會問他的修為是多少，以及自己能不能殺了他，而不是只問對方是誰！”
張然語氣森森道：
“在擁有為鄉親們報仇的力量之前，知道再多也沒用，反而會因為你的異樣態度而引起仇人懷疑，於是前來斬草除根，懂嗎！”
“我……懂了。”
張小凡咬著牙道：
“他的修為有多高？”
“孺子可教也！”
張然滿意地點點頭，要的就是你這股精氣神，早這樣不就完事了嗎！
“我告訴你，他的修為比你師父田不易還要高出一線，足有上清境巔峰！你想殺他報仇，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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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
張小凡彷彿覺醒了一般，眼中閃動著復仇的光！
“嗯，想法是好的，但想殺死他，還需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這個時間可能在三年以上……嗯？三年？三年就三年！”
張然正說著，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說了一句“三年”什麼的怪話之後，再次嚴肅下來：
“你可敢與我訂一個【三年之約】？苦修三年，殺上雲嵐……呸！青雲，在青雲門眾人面前強殺仇人，為草廟村復仇！”
“三年？我……”
張小凡瞪大了眼睛，雖然佛道同時入門後，他的修煉速度越來越快，這給了他不少信心，但修煉三年就能戰勝比師父還厲害的上清境巔峰仇人……
嗯，說實話，他真沒這麼自信，或者說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說出“苦修三年，斬殺上清強者”這種瘋話。
但是……
“你不一樣！”
張然搖搖頭：
“別人不行，不代表你不行，怎麼說呢……哎，反正我說你行你就行！”
在張小凡懵逼的表情中，張然想了想，道：
“三年後就是六十年一度的【七脈會武】，你只要在比試上奪取第一名，就能有機會出去歷練……你逆風翻盤的唯一希望，就是這次歷練！”
張小凡越聽越不對勁，怎麼這個人說話神經兮兮的？三年之後的歷練上有機緣，那你現在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你說你知道屠殺草廟村的兇手是誰，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空口無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張小凡可不是傻子！
“你不相信我？”
張然看出了他的不信任，笑道：
“這麼說吧，我其實是域外的仙人，不屬於這個世界。”
此言一出，張小凡就更是看他像神經病一樣了！
“啊這……”
張然也急了，這小子不信任他，怎麼辦？
忽然，張然計上心頭，胸有成竹道：
“這樣吧，三年後的事情太遠了，你不信我也正常，那我先幫你實現一個比較近的夢想如何？”
“比如，怎麼讓師姐田靈兒喜歡上你……”
張然低聲附耳向他說起來，而張小凡聽著，先是半點也不信，而後半信半疑，最後幾乎雙眼都在放光！
“如果師姐真的喜歡上我，我……我就信你！”
張小凡猶豫了一下，又道：
“我的秘密也可以告訴你和師父，但也只告訴你和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