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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南趙番外(終)

月黑風高夜,殺人埋屍時。

聊城最熱鬧的街市,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街市中心,有一處宅子,宅前紅燈高掛,嚶嚶燕語,好不熱鬧。

宅子屋頂上,兩條黑影悄無聲息的蹲下。

“師妹,這樣行嗎?”

“師姐,莫非你要退縮?”

“可是,這樣終歸是不好的。”

“師姐,你忘了你從前天天這樣的?”

“可從前是從前,現在咱們都已經……”

“師姐,這事不分從前,現在,就是到了七老八十,也可以。”

“這……”

“別猶豫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好吧,聽你的。”

兩人對視一眼,暗暗點了點頭,將身下的瓦片輕輕揭開。

片刻後,屋裡的景緻就這麼呈現在眼前。兩人看得倒吸一口涼氣,抬頭又對視一眼,隨即再往下看。

就在兩人撅著屁股,把頭往下伸時,屋簷的一角,不知何時飛上來兩個男子。

其中一個身形晃了晃,一臉害怕的樣子。

另一個穩穩的扶住了,大手輕輕將他一提,兩人悄無聲息的趴了下去,抬起頭,露出四隻明晃晃的眼睛。

“妹夫,快扶著我,我有點頭暈。”

“姐夫,你穩著點,別弄出動靜來。”

“妹夫,她們倆個怎麼爬上來的?”

“你家那位……以前爬慣了的。”

……

那廂邊,兩個女人顯然被屋裡的場面,吸引住了,對身後的動靜一無所知,甚至還不知死活的評頭論足。

聲音漸漸平息。兩人一臉的意猶未盡,輕手輕腳的把瓦一片片放好,然後給了對方一個憂傷的表情,同時坐了下來,深深的吸進一口氣。

“師姐,你家那位對你也沒了那啥嗎?”

紅衣女子眸色一暗,紅唇微微嘟起。

那日她穿了一件師妹親手做的裙子,那裙子……有點短。

她羞羞澀澀的往男人書房一站,半天他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然後若無其事的低下了頭。

媽蛋,他竟然視而不見。

“何止沒有**,他現在連看我一眼都嫌多餘,整天擺弄那些個畫,我就是……他都沒反應啊。師姐啊,你說是不是因為我老了,容顏不在了,所以他才……”

“師姐,別瞎說,你才不老呢,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好看的人。”

“師妹,也就你誇我,他現在都……哎……你怎麼樣?”

被稱為師妹的黃衣女子,挑眉搖了搖頭,一聲哀嘆,嘆得蕩氣迴腸,百轉千回。

那日子時,她莫名醒來,看著男人依舊妖孽般的俊臉,小腹湧上一股熱流。

然後,她就厚顏無恥的把小手伸了過去……竟然他沒有反應,依舊睡得香甜。

簡直是頭豬,豬都比他反應快。

於是,她厚著臉皮把人搖醒,嘟起紅唇,可憐兮兮的看著男人,道:“師弟……咱們……”

男人眯縫著眼睛,看都沒看她一眼,翻了個身繼續睡,末了還拋來了一句,“睡吧,瞎折騰什麼?”

她瞬間被淋了一盆冷水,整個透心涼啊!

“哎,一言難盡啊。好像也沒有當初勇猛了,你說他會不會有外遇了啊。”

“外遇是什麼東東?”紅衣女子有些不明就裡。

“這……外遇就是有其他女人。”

“師弟不像是這種人啊,他對你痴心一片,倒是我們家的那個,可能真的遇上了。”

紅衣女子臉上有些黯然。

男人整天擺弄那些仕女畫,畫上的女人千嬌百媚,身段妖嬈,勾著他的心。

不等她多想,黃衣女子嘆道,“師姐,人心是會變的,師弟以前對我痴心一片,不代表現在也痴心一片。萬一他看中了一個,比我長得年輕,又好看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痴心這個玩藝,說白了就是青春期男女荷爾蒙的分泌。

世上不都說嗎,婚姻是墳墓,小三來鬆土。她與他雖然青梅竹馬,彼此深愛,卻也敵不過時間這玩藝。整天對著一張臉,就是個天仙,也覺得沒味啊。

紅衣女子一聲怒吼:“媽蛋,師弟要真是這種人,我分分鐘拿刀砍死他。”

“師姐,別砍人,砍他的小弟弟就行,讓他去做和尚。”

“那你呢,你的性福不就沒了。”

“尋找第二春啊。師姐你想啊,咱們要錢有錢,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還怕找不到好的,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黃衣女子眼波流轉。不能因為一棵歪肚子樹,就放棄整片森林啊。

“這……”這話被師弟聽到,師妹她可就慘了。

“別這啊那的,師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書上說男人這輩子的行房次數,都是有定數的,他們倆人也都是三十的人了,我估計著,沒剩下多少次了。與其以後守活寡,倒不如趁現在做個了斷。”

“師妹……這……太狠心了吧。”紅衣女子一臉驚悚,師弟他能不能經得住啊。

黃衣女子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女人不為自己,地滅天誅。要做就做得絕點。我聽說魏城的男人,從小吃肉,那方面相當勇猛。要不,咱們去魏國找一個。”

“莫非,你要去找柳那啥?”

這柳柏梅看師妹的眼神,有些勾勾搭搭,一看就不懷好意。

“切……老男人一個了,要找也找個年輕的。再者說,朋友夫,不可戲。他到底是宋夕那娘們的男人,我不好下手啊。”

宋夕那娘們一身功夫比她強,她已經在她手上搶了師弟,再搶柳柏梅,還不殺了她。不行,這娘們一發起狠來,會殺了她的,必須悠著點。

“那……咱們孩子怎麼辦?”紅衣女子到底有些顧忌。

“託運去宮裡,讓太子帶,他是老大,該承擔起一家之長的義務了,照看弟弟妹妹是他應以的職責。”

“這樣不大好吧,太子掌一國朝政,已經很辛苦了,再帶那幾個毛娃……”師妹,你要不要這麼狠啊,那是你親兒子啊。

“辛苦個屁,有我生他辛苦。想當初老子我打天下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辛苦。他現在是站在老子的肩膀上做皇帝,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爽。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皇帝也不例外。”

親兒子沒錯,早晚一天是別的女人的男人,趁著現在還能使喚的動,何不多壓榨一番。

更何況,生弟弟妹妹也是他要求的,想逃脫帶娃的責任,門都沒有。

“那萬一他們倆人不放人,咱們可如何是好?”紅衣女子有些擔心。

黃衣女子一咬牙,一跺腳,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模樣。

“下藥,蒙汗藥,劑量大一點,三天三夜讓他們醒不過來。等發現時,天高路遠,想追也追不著了。師姐,無毒不女人,量小非君子,幹是不幹?”

被稱為師姐的女子,猶豫了好一會兒,銀牙暗咬兩下,“幹!”

“事不遲來,咱們各自準備。哎啊……”

“怎麼了?”

“師姐,你扶我一下,我腰有點酸,起不來了。”

“你這腰,怎的老是發酸?”

“這……”黃衣女子語塞。

“……

兩人鬼鬼祟祟的貓著腰,從屋頂走過,然後紅衣女子一提氣,女人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兩人消失在夜色中。

從頭到尾聽壁角的兩個男子,從屋頂爬起來,兩人對望一眼,眼中竟是無可奈何。

“姐夫,你和師姐怎麼了?”

趙靖琪一屁股坐下來,面露苦色道:“小北,天大的冤枉啊。”

那天夜裡,女人裹了片布就跑到他的書房,簡直……簡直……

他只覺得鼻子裡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趕緊低下了頭掩飾。

都老夫老妻了,還像個愣頭小夥子似的被勾出心火來,傳到外面,臉都丟光了。

“我等鼻血不流了,巴巴的跑去哄她,結果她帶著兒子先睡了。你都不知道那一夜,我怎麼熬過來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

林北笑得意味深長,這種滋味他何嘗沒體會過。這是那個鬼丫頭慣用的招數。

但凡他惹她不痛快了,她就會裹著薄薄的一塊布,故意在他面前扭腰溜達一圈,然後直接抱著女兒睡覺。

“對了,小北,你跟小西是怎麼回事啊?”

林北俊朗的臉,閃過濃濃的心疼。

“姐夫,她前幾天閃了腰,還沒好透,萬一我沒輕沒重的,又弄傷了她……豈不是……”

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那一夜為了使自己沒反應,硬使了內功。

“她怎麼老會閃了腰?”趙靖琪不明白。

林北臉色變了幾變,道:“因為我老纏著她。”

“那她還……”

“她覺得我長得太妖孽,所以防的緊……”

趙靖琪同情的看了林北一眼,連連搖頭道:“可現在的問題是,你家的那位,要勾著我家的那位,兩人找第二春去。”

林北想著自家女人的鬼主意,真的恨不能……他磨了磨後糟牙,冷笑著從懷裡掏出兩顆藥丸。

“姐夫,這是軟骨散,這是動情丸,你要不要……”

兩個男人把腦袋湊在一起。

……

大周的林家客棧,從來都是一房難求。

原來無他,只因這客棧乃帝、後二人的私產,聽說帝、後二人常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客棧裡。

在外的旅客為一見天顏,紛紛歇在林家客棧中。

聊城的林家客棧有個後院,後院裡有兩處精緻的院落。此時已是四更,偏這兩處院落還亮著燈。

前院的裡屋裡,林南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雙妙眼睜得銅鈴大。

“姓趙的,你喂我吃了什麼?”

趙靖琪嘿嘿乾笑三聲,大手搓了兩下,然後將早就預備下的燭火一一點燃。

屋裡頓時亮如白晝。

嗯,光線不錯。

趙靖琪輕咳一聲,慢慢走到床邊,先是用力在女人的臉上親了兩下,然後一路往下。

“姓趙的,你想幹什麼,你別亂來。”

趙靖琪長指一挑,衣襟上的盤扣已經解開。

林南羞憤欲死,偏偏渾身一點勁都使不出來。

“姓趙的,你敢再往下,我……我……我這輩子都不理你?”

趙靖琪恍若未聞,嘴角擒著一抹壞笑。

還是妹夫的主意妙啊,一顆軟骨散,就能讓張牙舞爪的女人,變成一隻軟貓,任由他為所欲為。

饒是林南膽子再大,此刻心裡免不了慌了起來。臉紅得像煮熟的蝦。

“趙姓的,你……你……”

“噓……”

趙靖琪將食指壓在女人的唇上,趁機點了兩下,轉身走到書案邊,一邊看著床上的女人,一邊沾墨揮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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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被驚住了。

這……這……是在畫她嗎?

“趙靖琪,你想幹什麼,你給我住筆。”

趙靖琪忙裡偷閒的抬起頭,深深的嚥下兩口口水,不知死活道:“小南,你把頭抬高一點。”

“趙靖琪……”

林南快發瘋了,“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防患於未然。”

“姓趙的,你什麼意思?”

“噢,我是這個意思。你不是打算去尋找第二春嗎,山高路遠的,我怕找不著你。把你徹徹底底的畫下來,如果真找不著了,也好找過路的人問問。”

“趙靖琪,你敢……”

林南突然閉嘴!

有如耳邊炸了個響雷。

床上的女子眼珠子轉了幾下,似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她和師妹在妓院屋頂的話,他怎麼會知道……

是師妹出賣了她?

不會啊,師妹不是這種人……那又是誰?

莫非有鬼……

趁著林南發愣的空當,書桌邊的男子奮筆門疾畫。

不行了,鼻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他必須抓緊時間,若不然……

哎啊,顧不得了,顧不得了,先把事情辦了再說,反正妹夫說,有兩個時辰的藥性。

再者說,完事後的小南,更值得一畫。

趙靖琪把畫筆一扔,顧不得吹蠟燭,便覆蓋在了某人的身上。

……

後院裡,燈火依舊通明。

林西覺得自己身上被點燃了一把火,燥熱難耐,她急要找個發洩口。

她裝模作樣的走到書房前,伸出腦袋看了看男人手裡的書。有些急不可奈道:“師弟,天色不早了,咱們安置吧。”

“寶貝,你先睡,我再看兩頁。”

死鬼,都叫人家寶貝了,偏偏……

林西一口銀牙咬碎,正欲拔腿就跑,偏心底的慾火竄出數丈高。

熱啊,怎麼這麼熱,不行了,好像有點按捺不住了,伸出手碰了碰林北的肩。

“師弟,我一個人睡不著,你陪我睡嗎?”

林西自信自己的聲音又軟又糯,帶著長長的尾音,足以把人的魂都勾出來。

偏偏今天林北,像個柳下惠,竟然來了個坐懷不亂。

“乖,我就在房裡,一會再來陪你。”

混蛋,老孃都急不可奈了,你竟然還要一會,我……我……

林西胸口起伏,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撲到林北身上。

“師弟,等不及了啊……”

他把人往外推了推,一本正經道:“對不起小西,我沒什麼**。”

林西心頭那個恨啊,牙咬得咯咯作響,她嚶嚀一聲,意識已經有點迷糊了,像只貓一樣,湊了上去。

頭頂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小西,男人的次數,都是有定數的,做一次少一次,咱們得省著點用。”

“誰說的……”林西滿臉春色,只覺得這話聽上去有些熟悉。

“小西啊,有人要剪了我的小兄弟呢?”

“……”為毛這話似曾相識?

“對了,是不是你家夫君我不夠勇猛,所以你才想著要去找魏國的男人,小西?”

埋在男人胸前的腦袋忽然抬了起來。

林西用她僅存一點的理智,飄過一個不大好的念頭,一定是中了招了。完了……他……都知道了。

“小西……”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魅惑。

林西渾身打了個顫。

“你知道蒙汗藥放在哪裡了嗎?三天三夜醒不過來的,那得用多少劑量……要不要我幫你量好?”

天炫地轉,天崩地裂,天昏地暗……

老天爺……這廝難道是長了順風耳嗎……還讓不讓人活。

林西此時,連天人作戰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裝死,用力的摟著男人。

師弟的身體真涼快,抱著真舒服,她真的忍不住了……師弟,你倒是快點啊!

就在林西心中吶喊的同時,頭頂飄過來一句話。

“坐上來,自己動!”

……

許久後。

女人面若桃花的倚在男人懷中,低低的喘著氣。

男人的大手撫在她後背,慢慢的按在她的腰上,輕輕用著內力。

一股熱氣流過四經八脈,女人被搓揉的舒服了,像只貓一樣的哼了一句。

“小西。”

“嗯?”

“上回你的腰不好。”

“嗯。”

“我忍了一夜。”

“嗯。”

“別去勾引柳柏梅,你打不過宋夕。”

“嗯。”

“咱們出來很久了,得回京裡看看,老大一個人在宮裡,日子也難。這一回,咱們住上三個月,幫他理一理政事,清一清奸臣,然後就往魏地去,你看如何”

“嗯。”

“老趙年歲大了,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回頭把他從延古寺接回來,讓他跟老大作個伴吧。有他在老大跟兒前,咱們就省勁了。”

“嗯!”

“以後……”

林西等了許久,沒有等來男的話,不由抬起如水般的眼眸。

入眼,是一雙深邃如墨的黑眸,帶著濃濃的深情。林西心頭一虛,道:“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想著剛剛男人對她的懲罰,她覺得有必要表一下忠心,不然她以後的日子,真的會很慘的。

“寶貝,你不必學那些女人在床上的伎倆,不管你是不是有皺紋了,身材是不是變樣了,我都會有感覺。”

“當真?”女人抬起桃花般的妙眼,眼皮中閃著點點星光。

男人含笑的杏眼對上了她的,眼中點點柔色,說不出的情深。

然後,他詭異一笑,湊過唇在女人耳邊低語。

“一會,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一室春光,三分暖意。

……

萬籟俱靜,天地已然入睡。

前院、後院的門同時悄悄的開啟,兩個女子輕手輕腳的從房間走出來,然後踮起腳尖,走到庭院中。

兩人打了個照面,嘴角都有笑意流出。

“師妹,你這一招真靈,你姐夫他……”

林南湊過去,在師妹的耳邊一通好說,說到得意時,一雙秀眉高高挑起。

林西嘴角彎彎,笑得像個得了食的狐狸,不錯,不錯,趙靖琪還有如此本事,果然不錯。

看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師妹,你呢?”

來而不往非禮也,林西咬著林南的耳朵,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兩人伸出手,輕輕的擊了下掌,各自又貓了回去。

月光照著庭院,一地流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