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嵐找來了一張全水域的地圖,正在地圖上標記每種藥材的打卡地,規劃最快最安全的行進路線。
臥房外淺歌和裴青的吵嚷聲讓她分了神。
她將地圖卷起來,藏到書櫃的隱秘處,開啟了臥房的門。
“此事夫人必須知情,你別攔我!”
裴青一門心思的要進院子,卻被淺歌淺舞強行攔在了院外。
淺歌道:“不行,你不能進去,夫人為了照顧將軍日漸消瘦,你就別去再給她填堵了!”
裴青跟她說不通,不能從正門進院他便想翻牆。
剛有動作,便見形容憔悴的墨嵐走了過來。
立即拱手作揖:“夫人。”
鶯歌燕舞見了墨嵐也紛紛退了一步,施禮道:“夫人。”
“你們吵什麼?”
墨嵐瘦削臉的臉龐略帶疲態,顯然是昨夜沒睡好。
裴青見狀,到了嘴邊的話此刻是真的說不出口。
淺舞心疼墨嵐,故意將話岔開。
“夫人,奴婢給您熬的安神補身湯您是不是沒按時喝,這臉色可不對!”
墨嵐:“……”
墨嵐淡然的臉上閃過一瞬心虛。
她沒日沒夜的標記地圖,昨夜的安神補身湯還好好的留在桌案上,一口未動。
墨嵐又故意將話鋒轉了回來。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都把我吵醒了,也說來給我聽聽。”
墨嵐轉身去了偏廳,他們只好默默跟上。
淺歌挪掖的偷偷瞪了裴青好幾眼,裴青思慮再三,還是覺得得說。
一進偏廳,翠庭剛沏的熱茶墨嵐還沒入口,裴青便先開了口。
“上元節那夜,將軍當街毒發,傷了百姓,眼下百姓和朝臣對此事頗有微詞。”
墨嵐眸色一凜,問道:“此事你跟裴鳴不是已經處理好了?”
她明明記得初二便讓裴青裴鳴去安撫受傷的百姓,該賠錢的賠錢,該道歉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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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心誠信挨家挨戶的請求了他們諒解,而且他們也都表示理解,收了錢。
為何還會這樣?
裴青道:“原本確實都安撫好了,可常太傅在朝堂之上舊事重提,說將軍是被妖魔附體才發狂傷人,還有三人因此斃命,要聖上徹查此事給百姓一個交待。”
墨嵐一聲冷嗤表達的她對常太傅的輕蔑。
“常太傅還真是會見縫插針,那三人不是已經查明正是害司年中毒的人,死有餘辜!聖上怎麼說?”
別人不知,璟帝可是深知司年身體狀況的。
總不至於任由他人惡意誹謗司年而袖手旁觀吧!
“聖上將此事暫壓了下去,常太傅和那些想借勢打壓將軍的朝臣也只能安安分分。”
墨嵐這才稍微舒心的喝了一口已經微涼的茶。
飲完,她見裴青的臉還是難看的豬肝色,顯然此事還有後續。
她緩緩放下茶杯,道:“看來此事並未就此了結。”
裴青拱了拱:“夫人英明!”
“近日北地暴雪成災,南部地震頻發,北虞各地瘟疫橫行,死傷無數,國內動盪不安,境外他國虎視眈眈。”
墨嵐擰了擰眉心。
“這些都是國家大事,該由聖上做主,與我們何干?”
裴青也是這麼想的。
這等天災與他們有何關係?
可偏偏就有人不想讓他們護國將軍府好過。
“北虞建國以來,從未在太平盛世出過這等亂子,聖上焦頭爛額,所以請了國師批算國運。”
國師算出了什麼,顯然才是重點。
墨嵐眸色一沉,問:“他算出了什麼?”
能掐會算在墨嵐眼中不過是江湖騙子行徑,根本不足為信。
沒料到英明神武的北虞璟帝還信這些?
無論天災還是人禍根本不是一個國師批算就能改變的!
裴青猶猶豫豫,不敢再開口。
墨嵐隱隱約約覺得國師批出來的不是什麼好事。
“你的訊息可向來不比任何人晚,該是知道的吧?”
墨嵐朝淺歌揚了揚下巴,示意由她來說。
淺歌不敢不從,將國師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國師斷言,將軍狂性大發與各地天災皆由降世妖星帶來的禍患引起。”
墨嵐擰眉:“妖星?誰是妖星??”
接下來國師是不是還得舉辦一場祭祀法事來驅邪,以此來平息禍亂?
墨嵐突然對國師有些失望,這麼爛的理由糊弄糊弄無知百姓還成。
以璟帝的睿智絕不會信的!
可淺歌接下來的話顛覆了墨嵐對璟帝的認知,因為他真的信了。
“國師說,破將軍死劫之人亦是將軍的催命人,更是……禍國妖星。”
淺歌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自己都聽不見了。
墨嵐啞然失笑。
和著這降世妖星是她!
好端端的她什麼都沒幹怎麼就成妖星了?
她是跟國師有仇還是怎麼著?
墨嵐訕笑一陣,陡然收斂了嘴角的笑,冷意漸濃。
裴青不斷回頭去瞄偏廳的門窗,也不知是不是門窗沒關緊,總覺得這偏廳忽然冷颼颼的。
“想必國師已經有了天下太平的方法了吧?”
裴青跟淺歌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墨嵐手中的茶已經沒了溫度,翠庭本想幫她重新添熱茶,卻被她婉拒了。
涼茶挺好的,敗敗火!
一口涼茶下肚,墨嵐抖了抖精神,眸色凜然,似淬了寒冰。
口中不輕不重的吐出一個字:“說!”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弒情的影響,她性子竟不知不覺的冷了起來。
與司年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噗通”一聲,他們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就是不開口。
墨嵐沒了耐性,起身欲走。
“你們不說就當我沒辦法了?”
翠庭和淺鶯跪上前去一人一邊的扯住墨嵐的衣袖。
哀求:“夫人,您不能出去!”
淺歌淺豔也跪著擋在了墨嵐身前。
“若夫人若要出門就請先踏過奴婢的屍體!”
淺舞已經將銀針捏在指尖,準備趁墨嵐不備,先刺暈她。
可墨嵐現在周身都是難掩的狠戾之氣,她無從靠近。
“國師說,只要夫人跟將軍和離,並處以五行之刑削減罪孽,就能永葆北虞國泰民安!”
“裴青!!”
丫頭們齊聲怒斥裴青。
裴青無奈道:“你們百般隱瞞對夫人來說未必是好的!”
她們怎麼會不知!
她們只是不想看著夫人傷心難過罷了,能瞞一時是一時。
“國師的話,聖上信了?”
墨嵐的態度比他們想象中冷靜。
裴青道:“夫人,國師這個職位自開國便有,在北虞的地位不容小覷,他的話便是天命,即便是聖上也不敢不信,不敢有違。”
“聖上至今尚未有動作,想必是在斟酌一個萬全之策。”
哪有什麼萬全之策?
一方面,璟帝迫於百姓和朝臣的壓力,不得不處置墨嵐;
另一方面,墨嵐身份複雜,不僅是丹王的心頭肉,更是護國將軍夫人。
動了她,璟帝該如何向他們交待?
遲遲沒有動作,不過是左右為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