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棄。”崔巖只有鏗鏘有力的這一句話:“絕對不能放棄。”
他不可能會死的,那可是賀子銘,若干年後,他會名震四海,響徹八方。
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的。
如果沒有親眼看到賀子銘的屍體,崔巖絕對不會相信。
胡波一勸不動他,嘆了口氣:“行,我聽你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們就繼續找,還不信找不到他了。”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賀子興正漫不經心的晃著一個紅酒杯,在他面前,是正坐在沙發上的賀子銘。
他被蒙著眼睛,整個人被捆綁混合在一起,雙手被綁在沙發上,讓他掙扎不得。
賀子銘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飯喝水了,嘴唇已經幹到脫皮,他已經沒有力氣和任何人對話了,整個人耷拉著頭。
冰冷的的液體緩緩的從賀子興手中的酒杯裡往下倒去,落在賀子銘的頭髮上,順著額頭和肌膚的紋理向下流淌,很快就佈滿了賀子銘的臉龐。
此刻的賀子銘再沒有往日的精神,他就想一隻沙漠裡的魚,被太陽灼燒的太久了,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了。
涸澤之魚,早以無力掙扎。
賀子興咧著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他現在的心理已經極度扭曲,看到賀子銘這被折磨的無法反抗的樣子,他心裡就特別舒爽,彷彿在汙濁的世界裡待久了,終於靠著賀子銘的痛苦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你不是渴嗎?來多喝點兒,我的好哥哥。”
賀子銘嗤一聲,他張了張嘴,用嘶啞的聲音笑道:“賀子興,是你讓我相信有些人的惡是與生俱來的。”
“你在說什麼屁話?什麼與生俱來?這些都是你們附加給我的,如果不是你,不是爸,不是媽,我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我的惡,我的貪婪,我那填不滿的慾望的溝壑,都是你們賦予的。”
“不是。”賀子銘說的非常篤定:“我們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讓你幸福了,卻教出來了你這個混賬,你不懂得感恩,也不理解父母。”
“賀子興,你變成這樣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生來就是一個惡人。”
“小時候父母給我買了東西,沒有給你買,你從來不會抱怨父母的不公平,而且偷走我的東西,這是你欺軟怕硬的開始。”
“你閉嘴!”賀子興一口氣把自己手裡的酒杯砸在了賀子銘的額頭:“都餓成這樣了,還有力氣說話呢?讓我想想……你有幾天沒有吃飯了?”
賀子銘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我說過了,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我沒有錯,你不要胡說。”
賀子興看著賀子銘的臉,一字一句的用最兇狠的語氣吼著:“賀子銘,我恨你!如果沒有你,媽媽就不會討厭我!你以為你來到京城就能讓我得到一切了,不!根本就沒有,你來到京城,獨自一個人打拼,只會讓爸媽覺得心疼!”
“他們就會說……”賀子興模仿著爸爸媽媽的語氣道:“你看看你哥哥多懂事,為了讓你,多大的醫生,可你怎麼什麼都不明白呢?怎麼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說著說著,賀子興又笑了起來:“你多高尚,你做的什麼事情都是對的,而我呢,生來就是一個錯誤,我能做什麼事情在父母眼裡都是錯誤的。”
“是你自己把自己變成了這樣。”賀子銘皺著眉道:“你只會怨天尤人,卻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
賀子興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他蹲下身子,一把抓著賀子銘的領口,用力的搖晃:“又開始說你那些大道理了,反正你說什麼都是正確的,對不對?可我就是不聽。”
“你們不是說我壞嗎?說我不懂事,說我不如賀子銘麼?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看,我真的壞了,真的不懂事了,真的讓這個世界上沒有賀子銘,你們會不會還覺得我不如賀子銘。”
看到賀子興這個樣子,賀子銘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的世界從今天起被徹底的顛覆了。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身為兄弟的他們有一天會反目成仇。
可真的有這樣的一天出現了,現在賀子興的心理已經嚴重的扭曲了,他把自己關在這裡這麼多天,不讓吃飯也不讓喝水,這幾天就想著法子的虐待他。
一開始賀子銘還會憤怒,還會覺得不敢置信,還會在賀子興一次比一次更加過分的行為之中感到震驚和不敢置信。
他心情悲痛而又無可奈何。
可這麼多天過去了,賀子銘的心逐漸麻木了起來。
果然,崔巖說的是對的,以前的他太過於仁慈了,他的心裡總能夠為別人考慮,卻從來沒有想過,會不會有人會恩將仇報。
現在恩將仇報的人來了。
“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一切的,賀子興,這只會把你送上不歸之路。”賀子銘平靜的對他說著:“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的公司?”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不是!”賀子興憤怒的衝他喊著:“你又一副自己什麼都懂的往自己!我什麼都不要,我就想讓你一開始就沒有出生!”
如果件事處理不好的話,自己以後還是只能活在賀子銘的陰影之下,一輩子沒有翻身的機會。
“你就安心等死吧。”
賀子興笑了一聲,坐在了賀子銘身旁的沙發上。
不會的,賀子銘握緊了拳頭,他絕對不會死在這裡。
以前或許是出於他對賀子興的篤定,可如今,是出於他對崔巖的信任。
他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崔巖一定會找到他。
這種信任已經深刻的印在了骨子裡,支援賀子銘一直堅持到了現在,還能繼續平靜的待在這裡。
另一邊,崔巖打了最後一通電話,賀子銘的手機號碼依舊是已經關機。
崔巖給郝弈打過去了一個電話:“你會查定位不會?”
“什麼?”一直待在實驗室裡的郝弈對這件事全然不只,面對崔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他還沒有理解情況,茫然的問道:“現在麼?要查什麼定位?”
“手機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