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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記憶偏差

看著因為化療日益消瘦憔悴的溫海棠,崔巖最終還是不忍心讓她在這段沒有結果的日子裡,飽受折磨。

想著既然不確定最終是否能夠治療好,不如在最後的時間裡好好享受生活,少受一點折磨。

想通的崔巖把自己手邊的工作一股勁兒的處理好,接著安排好後面的工作,打算專心在這最後幾天,好好陪陪溫海棠,免得自己日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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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巖處理好公司的事務之後,自己開車帶著溫海棠回了故鄉,也算是圓了溫海棠一直以來的心願。

到了故鄉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因為溫海棠一直放不下家裡的房子,所以一直有託人幫忙定時打掃。

打開門進去,諾大的房子裡,除了因為少有人住,缺了一些煙火氣以外,其他的一切佈置仍是一絲沒變,一如當初離開時的模樣,可見打掃的人是用了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崔巖覺得回到故鄉的溫海棠,臉色看上去比在醫院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幾分。

“媽,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燒點水,坐了這麼久的車,你口一定渴了,喝點水吧。”崔巖讓溫海棠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自己轉身進了客廳,用燒水壺燒了一壺開水,泡上一杯金銀花茶,給溫海棠端了出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有點兒太陽,卻不是很曬,尤其是此刻,夕陽已近黃昏,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忍不住為喟嘆。

崔巖將泡好的茶擺在院子裡的茶几上,“媽,茶泡好了,你喝一口吧,小心燙!”

“好啦,你也不要這樣小心翼翼的,平時怎麼處著怎麼來,你這樣格外刻意,我反而有點兒不習慣。”溫海堂接過,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知道了,媽!”崔巖聽話的點點頭。

溫海堂抿了一口茶,然後將茶杯放下,看著太陽落山的方向怔怔的出了神,半天沒有說話。

崔巖也不催她,就在旁邊坐著陪著她。

半頃,溫海棠緩緩開口,臉上的表情似是追憶似是懷戀,“還記得小時候,你和你弟弟,那個時候你們兩個年紀相差不大,崔時就老是跟在你身後,哥哥、哥哥的叫著,有時候把你叫的煩了,你就會跑在前面,故意躲著不理他。崔石那孩子也不惱,轉個身就忘了,回頭又是哥哥、哥哥的叫個不停。”

崔巖點頭附和道,“是啊,誰也沒有想到,崔石現在這麼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小時候竟是這麼一個調皮搗蛋的小皮猴兒。”

“是啊,你們小的時候啊,兩兄弟的性格與現在的性格都是天差地別,崔石小的時候比較調皮,現在長大了卻變得沉穩了一些。你小的時候呢比較衝動,做事情有時候固執的可怕,曾經我不止一次擔心過你,將來長大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幸好幸好,現在的你啊,這麼穩重成熟,倒是讓我放心了許多。”溫海棠可能是觸景生情,連勁頭都好了很多,回憶就像開啟了閘子的水,一湧而出。

兩世為人,崔巖對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已經很模糊了,這個時候聽到溫海棠講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不由得好奇起來,多問了幾句。

“媽,你給我講一講,我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崔巖極有興趣的問道。

“你呀,你小時候的性子,可讓我操碎了心。也不知道你的性子是隨了誰。”溫海棠說著,忍不住笑著用指尖輕輕指了指崔巖的額頭。

“到現在還有一件事情,讓我記憶深刻。當時你正在上小學,大概是六年級那個樣子吧,班上有一位同學不小心把你的文具盒絆在了地上,裡面的筆就給摔斷了。”

溫海棠說著說著,就白了崔巖一眼。

“你那個同學當時就立馬給你道了歉,你面上客客氣氣的,並沒有說什麼,可是第二天,你在經過那個同學書桌的時候,也假裝‘很不小心’的碰掉了那個同學的文具盒。”

說著溫海棠嘆了一口氣,“只不過那個同學的文具盒,沒有你的文具盒幸運,當場就摔成了兩半,那個同學不服氣,拉著你問你是不是故意的。”說到這裡問海棠好笑的看了崔巖一眼,“你猜,你介紹的是怎麼回答他的?”

“嗯,難道我對他說我不是故意的?”崔巖有點兒拿不定主意,哪怕溫海棠說的這個人是小時候的自己,可他對於小時候自己瞭解實在太少了,只得依照自己的感覺猜了下去。

“不是!”溫海棠搖搖頭,“看來你是對自己小時候的記憶,遺忘的差不多了。當時你直接用腳踩到那個斷開的文具盒上,語氣十分惡劣,說‘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樣,誰讓你先動手,摔壞了我的文具盒?’說完就轉身走了。

“後來那個同學想不開,告到老師那裡,老師把我叫去辦公室,給我講了這件事情的經過,我覺得當時我的表情很是震驚,我就在想,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怎麼報復心這麼重呢?這現在年紀還小,還可以管著,可說等他長大了些,誰又能管的住他呢?”

溫海棠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接著道,“從那件事以後,我就真的特別擔心你,就怕你長大以後不小心走了歪路。可現實還好你現在事業有成,家庭也和美幸福,看到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崔巖納悶兒怎麼問海棠給自己說的,跟記憶裡有一點點對不上呢。

崔巖記得上次跟郝弈說這事也是這樣,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為了不讓溫海堂擔心,崔巖把這些疑問默默地壓在了心底。

當天晚上崔巖就做了一個夢。在夢裡的他發現自己,不但身患殘疾而且還很虛偽懦弱,遇到事情不可能主動去承擔,只想著去逃避責任。

雖然那個時候的自己,也在從事科研道路,可那個時候的自己,在科研道路上不思進取不說,還一心盜用別人的研究成果。

最後被人揭穿,身敗名裂。夢境太過真實,崔巖半夜被嚇醒,後面怎麼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