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好點的石頭能炒到數十萬，百斤幾千萬的單子也不少見。
所以這裡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一刀窮一刀富。
一刀下去，窮人可以成為富翁；一刀下去富翁也可能血本無歸。
雲水鎮外有一處絕命崖，絕的就是在這裡賭石一刀下去傾家蕩產的人的命。
崔巖聽說有不少富商在這裡栽了跟頭。
畢竟賭石賭石，還是有賭的性質，是輸是贏，只有等刀下去了才能知道，在專業的人，再有經驗的人都不敢說必中，只是增加些機率罷了。
崔巖一行人剛一下車就有人來迎接，看樣子像是琳琅閣的店小二。
小哥熟絡的叫著宋磊，可見不是第一次見了。
小哥彎著腰輕車熟路的給帶路，身後幾個人在竊竊私語。
“宋磊這小子聽說這次拿到了琳琅閣最好的料子，前段時間賀總為了那塊料子還專門花了不少錢請了頂級的賭石鑑定專家來看，我聽說，無論是品相、色澤還是質地都是這些年最少見的一塊。”
“呵，那可說不準，我聽說那塊石頭得有三百斤。到時候一刀下去兩千萬就沒了。當時宋磊暗訂了貨，我就說讓他趁著石頭炒高價轉手賣出去就行了，結果他非要開石。這次要是血本無歸，賀總可就真傷了筋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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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我看過那塊石頭，確實不錯。”
崔巖聽著那些人的對話又忍不住看向前面走著的賀雲山。
賀雲山雖然面上雲淡風輕，但垂在身後的左手卻是一直暗暗用力的握著。
可見是真的緊張。
崔巖也所過一些功課，所謂賭石其實是賭的翡翠原石，翡翠原石有兩種，市面上的大多是賭翡翠的礫石，這種翡翠的岩石在風化破碎以後滾下山坡，被洪水或者河水帶入山溝小河，在滾動過程中進一步被磨損風化，表皮被風化成了一層外皮，這樣翡翠碎塊就變成了由外皮包裹的近似圓形或者橢圓形的礫石了。
由於翡翠的礫石上包裹著一層外皮遮擋，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人們就會根據外殼上的“門子”來推測裡面翡翠原種的好壞。主要是看皮料結晶的情況、礫石的內部綠色在外殼顯露的形態和分佈，再來就是看礫石的裂紋了。
這裡頭門道極多，也十分復雜，所以即使是老人看走眼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至於一刀下去後的結果，翡翠籽料的品級評定要求就更多了，水頭眼色光澤，都有講究，顏色灰一點、藍一點，價格都千差萬別。
不過這裡頭最好的還是極品帝王綠。
崔巖看著眼前的橡皮色巨石，看著表皮上面呈現出來的綠玻璃抗種，不禁感嘆道，確實極容易出綠，任誰來看都是。
只是，崔巖是知道的今年雲城的帝王綠可沒出在這裡。那這塊品相極好的石頭就只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了。
“賀總，這塊石頭不是咱吹噓，要不是和您打了多年的交道，咱可真不能給你這個價，這塊石頭可不少人盯著呢。實不相瞞，昨天晚上還有人來問，這價格給的可都不低啊。”眼前這個自稱是琳琅閣老闆唐章的坐在上首喝著茶和賀雲山交談。
賀雲山沒接話，而是宋磊看了一眼，開口說道，“我們賀總這次親自來，也是代表了我們的誠意了，咱們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唐老闆仗義我們自然也仗義。這次我們把採購合同都帶來了，你看一下，沒問題我們立馬簽了提貨。我們一次性結清。”
崔巖看著宋磊拿出了一疊檔案紙，忍不住向賀子銘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次採購總共花了多少錢？”
賀子銘壓低了聲音回答道，“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光你眼前看到的這塊巨石，聽我爸身邊的常叔說好像是四千多萬。”
“還有別的？”崔巖問到。
“是啊，怎麼可能只單賣這塊，這次和這塊石頭一起出來的料子，都買了。我估計下來也得五千多萬。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崔巖面上雖然沒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暗暗驚呼，五千萬！在這會兒可是真正的天文數字了。
賀子銘看著崔巖微微出神的樣子，笑道，“別擔心，這次我看出帝王綠的門兒大，你看石頭上的‘綠隨蟒走’，只要出了帝王綠，這塊石頭可就值錢了，到時候這些投資就不夠看了。”
所謂的綠隨蟒走是石料鑑定的一句行話，石頭上只要有這種現象的出綠的機率特別大。
這塊石頭確實在崔巖看來都是一塊極品的石料。
但是……確實不是他啊！
“快看，要籤了，已經叫人去喊切割師傅了，到時候現場開石。”賀子銘的興奮的說道。
“不能開！”崔巖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分，引得眾人側目。
因為琳琅閣昨晚已經放出訊息今天開石的訊息，想藉此來提高琳琅閣的聲譽，所以現在店門內外都聚集了不少人。
崔巖看著眾人集中而來的視線已經後悔了，但是來不及了。
要他怎麼說呢？因為我是上一世來的，所以知道他出不了綠？
宋磊皺著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崔巖，示意崔巖閉嘴，回頭又對唐章笑道，“實在不好意思，新來的人沒見過世面，唐老闆別見怪，咱們繼續。”
唐章也沒當回事和賀雲山相視一笑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崔巖看著賀雲山已經接過了採購合同，心裡糾結萬分。
雖然他們不一定會聽自己的，但是真的見死不救崔巖實在做不出來，光賀雲山還好，可賀子銘這段時間確實幫了自己不少。
崔巖看著一臉傻呵呵的看著籤字儀式的賀子銘，心裡下了決心。
算了，就算攔不下也要試一試。
崔巖衝上去一把奪了賀雲山手裡的筆。
賀雲山被崔巖意外的舉動嚇了一跳，眾人也都看傻了，不知道崔巖這是做的什麼妖。
宋磊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呵斥，“崔巖！你幹什麼！”
崔巖也不理他，只是看著賀雲山說，“這石頭不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