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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夜論兵事

聽張烺談起與張獻忠見面的經過,錢邦芑顯得頗為惱怒道:“大人,這個張獻忠掘皇陵,殺害大明四位親王,其中蜀王更是大人岳父啊。

大人為何要冒著風險派出使者見張獻忠,若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定然要彈劾將軍的。”

楊麟哈哈一笑,對左右說道:“這次我派出使者前去見張獻忠,就是為了在張獻忠兵敗之後再做準備。”

錢邦芑搖頭道:“為兵敗之後著想,是何道理?”

楊麟笑道:“大西軍頹勢盡顯,現在在我明軍四面圍攻之下已經無力回天。

這個張獻忠殘忍好殺,我若不拿話誑住,到時候恐怕其會毀我省城,屠我百姓啊。”

張獻忠性格大家都知道,現在聽楊麟提起,眾人嘆息不已。

正如斥候報告那樣,在跌遭敗績之後,張獻忠對所部大西軍進行大規模清洗,現在正值危機時刻,楊麟決定率部逼近城都城下,以迫使其停止暴行。

雲頂城離城都城不過百餘里,為阻止大西軍暴行,楊麟率軍走出雲頂城,向城都城殺來。

這一年下來義勇軍連戰連捷,軍中早已經建立團級建制,考慮到未來發展,在出發之前正式頒佈團級編制。

一個滿編步兵營有550人,含4個大隊(116*4=464),營部(12人),2個虎蹲炮小隊20人,2個護衛小隊(各24人),1個輜重中隊(共30人)。

在未來,包括甲乙兩種團編制。

其中甲種團滿編2600人,包括四個步兵營(4*550=220)人,外加團部直屬人馬380人。

其中輜重大隊120人(40輛二輪馬車),護衛大隊116人,佛朗機炮大隊60人(6門大號佛朗機炮),騎兵中隊30人,野戰分院30人。

營部24人(含遊擊將軍1人,分監軍1人,參謀股長1人,參謀8人,貼身護衛8人,勤務兵5人)。

與其他明軍編制對比,義勇軍團編制人馬與其他明軍營編制人馬相同,戚繼光明朝車營人馬就足足超過2700人,比義勇軍團建制還大。

乙種團含三個步兵營,滿編兵馬也不過2000人。

雖經過招降納叛,義勇軍規模快速膨脹,但真正接近甲種團建制的,也只有護衛團,其他各團多接近乙種團編制。

考慮到大西軍人數眾多,其部主力猶在,為避免遭到伏擊,或者野戰不利,這次行軍可以說煞費周章。

每天行軍距離不過三十裡,大軍緩緩向城都城逼近,以給對方壓力,阻止對方暴行。

行軍、宿營保持在三十裡範圍之內,宿營過程中更是要求大家挖掘深壕,派出兵馬警戒,可以說步步為營。

全軍上下分四個集團,在最前面是龍之幀第3團王之邦獨立團,作為先鋒開路築橋。

在左翼則是楊秉義第5團,景可勤第6團。

右翼則是馮有慶第7團,馬鳴鑾第9團。

而楊麟則親率護衛團、楊成第1團走在後面,卜寧郭崇烈騎兵團、以隨時對大軍提供支援。

而在後方,賀鬥率領一個營的水軍駐防淮口鎮,保證浮橋安全,王樹極率領所部分駐雲頂城、清泉鎮等後方重鎮,保證糧草安全。

王樹極部、賀鬥部水軍分駐淮口鎮、雲頂城各地,保護糧道安全。

如此足足花了兩天功夫,前軍直抵挖掘城北面三十裡的和興場,大軍以場口為中心,沿著西江河一線深挖壕溝工事,以擺出一副固守態勢。

聽到前軍停滯不前深挖工事,葉大賓顯得不解問道:“大人,如今大西軍跌遭敗績,張獻忠也對各部將士進行清洗,這是大西軍最為孱弱之時,大人為何止步不前?”

楊麟笑道:“流寇縱橫天下十餘年,鮮遇敵手,大西軍諸將頗為自負,見我孤軍逼近必然暴怒不已。

我大軍離城五十裡,剛好騎兵半天,步軍一天路程,定然讓張獻忠甚為難受。

如果傾巢來攻,又擔心其他諸路明軍,也擔心城中百姓,若置之不理,我可派兵攻略周邊其他州縣,或者率部直逼城都城。

現在正值七月,地理的稻穀還沒有熟,無論今後如何,大西軍必然想收上這一季稻穀,若我軍沿西江河佈防,西軍要想再劫走老百姓糧草。”

眾人一聽,紛紛拱手稱是。

楊麟下令各營挖掘壕溝,打造堅壘,做好防禦。

派出兵丁前往附近二十餘裡各個鄉鎮,在當地士紳配合下,懲戒無賴,恢復地方秩序。

為避免大西軍來攻,派出斥候巡邏距離達三十餘裡之外,以防備大西軍偷襲。

如今各團都有騎兵建制,雖然人數不多,但常常用以偵查,或者傳遞訊息,以保證大軍訊息暢通。

各團配備望樓車,宋代時期的瞭望臺。

車底有輪可來回推動;豎杆上有腳踏橛,可供哨兵上下攀登;豎杆旁用粗繩索斜拉固定;望樓本身下裝轉軸,可四面旋轉觀察。

高8丈,頂端置板層,方闊5尺,內容納一入執白旗瞭望敵人動靜,用簡單的旗語同下面的將士通報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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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旗捲起表示無敵人,開旗則敵人來;

旗竿平伸則敵人近,旗竿垂直則敵到;

敵人退卻將旗竿慢慢舉起,敵人已退走又將旗捲起。

行軍、宿營之時,都需分派觀測員攜帶望遠鏡上車觀看,以便發現敵情,排程各部。

為了避免各部軍心懈怠,進入城都平原之後,楊麟每天騎著戰馬巡視各營,有的時候更是檢查明哨、暗哨。

眾人見楊麟如此,大家也不敢太過馬虎。

現在正值盛夏,由於大面積土地拋荒,很多枯草浸泡,晚上蚊子甚多。

這天晚上安營紮寨之後,熄燈之後,楊麟照例帶著一個小隊護衛查夜,以防止下面心生懈怠。

子夜時分,巡夜回到大帳,遠遠看見一側帳篷裡面還閃爍著一絲微光,眉頭微皺,提起帳篷走了進去。

原來是後勤處樊明善,桌上正點著燈,現在正伏案寫著什麼,直到坐在其後面才露出尷尬的笑容。

接過勤務兵遞過來的茶几,吹了吹,順手遞給對方道:“這一路上兄長確實辛苦了,你堂堂一個武舉人,每天看著別人上陣殺敵,而自己則幫忙鑄造大炮,著實不易啊。”

接過茶几,樊明善笑道:“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在這亂世誰又容易呢?

汝貞心懷大志,為救黎民兩次陷入冤獄之中,但我等愚笨不能明白大人大志,其見識反而不如小妹。

大人第二次陷入牢獄之災,我等只能唉聲嘆息而熟手無力,可憐小妹變賣首飾換成銀兩託人準備送給大人。

但吉人自有夭相,還沒有等銀兩送到,大人就已經脫離牢獄之災啊。”

樊明善祖輩本淮右人士,明朝初年追隨傅友德進入四釧,世襲武官,其父討伐流寇戰役中作戰不利殺身成仁。

其母王氏最初對楊麟頗為滿意,但看到放下大好前程居然棄文從武,堅決不同意與小女樊黛雲交往。

特別是在再次蒙冤下獄之後,不許樊明善等人出面救援。

這些大家都知道,現在看到對方獨霸一方,手下將官一個個升官發財的,而自己武舉人出身,居然只能夠打造兵器,內心憋屈可想而知。

現在聽樊明善有意無意抬出樊黛雲變賣首飾之事,最初頗為意外,繼而想明白了,感情這個大舅哥還以為自己在刻意冷落他。

笑了笑,楊麟擺了手,問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幾年也真的難為你了,先是打造刀矛,繼而打造船隻鳥銃自生鳥銃,到現在更是虎蹲炮佛朗機炮。

這次運來百餘門大號佛朗機炮,帶來千餘訓練有素的炮手,著實不易啊。”

聽對方如此說,樊明善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就是事情雜,不像上陣殺敵,帶兵打仗的,那才…..”

聽得出對方有意帶兵打仗,楊麟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看同僚馳騁疆場,很多更成為遠近聞名的大英雄,內心當然如此。

我義勇軍步兵有大棒狼筅鳥銃自生鳥銃粗鳥銃大鳥銃,水軍有飛虎戰艦舢板船,炮兵有虎蹲炮佛朗機炮,你說說,現在還缺什麼?”

神色明顯黯淡,樊明善長嘆道:“大人,難道你想鑄造紅衣大炮?”

楊麟笑道:“戰場之上,最重要的就是破壞對方陣形,破壞對方主將作戰意圖,在未來火炮就是重要手段。

你心意我瞭解,等紅衣大炮鑄成,我將組建炮團,就由你率領吧。

這兩年我一直讓你打造兵器,鑄造火炮,而沒有用你,主要是時機不成熟,等紅衣大炮鑄成之後,軍中最熟悉火炮的當你莫屬啊。”

樊明善內心一喜,當即跪下表示感謝。

將其扶起,指了指案几上書本道:“兄長秉燭夜讀,不知道看的什麼書?我走近之後居然沒有發現。”

樊明善遞過書本,楊麟一看居然是《武備志》,上面記錄著大明各種奇異武器。

指著書本,笑了笑道:“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其實做任何事情也是如此。

要打造兵器,當知道當代名家兵器打造水平,然後博採眾家之長,結合自己所學,鑄造出新的兵器啊。

我知道大家不願打造兵器,認為打造兵器管匠人是低賤的工作,但不知道我們前人很多非常有用的東西沒有傳下來。

就像自生鳥銃,畢懋康早就提出來,製造也不難,但很多人就是不願意用。

還有這銃刺,幾十年前都有人提出來,都有在使用,但一直沒有流傳開來。”

樊明善笑道:“大人教訓得是,大人天縱神武,見解不凡,遠非我輩所可比擬。

末將正在研究這炮彈。”

將炮彈遞過去,樊明善笑道:“大人,這顆是完全實心的,另外一顆,則不一樣,就像震天雷一樣,落地的時候,會再次爆炸。”

楊麟大驚,這不是開花彈嗎?尋尋覓覓,想不到在明朝居然有開花彈,拿過書本對照實物一看,暗自搖頭,這大概是最原始的吧。

聽樊明善介紹,發射非常繁瑣

老式開花彈,根本沒有這麼先進的引信,用來引爆的引信是通常為一根中空的蘆管內建藥捻,裝填前根據所要射擊目標的距離裁剪相應長度,開炮前先從炮口點燃炮彈上引信,再點燃火門上引信發射。

發射之時,先將火藥裝入藥室,間以木,加土寸許,然後將炮彈放入前膛,彈外用火藥填實,再隔一層溼土,最後用臘封炮口。

發射時,先從炮口點燃炮彈上引信,再速燃火門上引信。

史書記載,很多將領在發射這種老式開花彈時發生炸膛,將士們不太喜歡,除了書本有記載,或者少量實物,真正知道的不多。

聽樊明善介紹,楊麟慢慢想明白其中原理,良久搖頭道:“兄長,你也看到,散彈雖然嚇人,但打得近沒有準星,但老實說殺傷力非常弱。

這實心彈雖然可以破壞地基,打在人身上腦漿裂開,身體殘疾,但就像扔石頭一樣,真正效果頗為有限。

火炮未來前途當然是這開花彈,當然我們這開花彈還非常老式。

但我們只要不斷改進,只要能控制其在炮膛內點燃引線,控制飛行過程中點燃火信,在未來這開花彈必然大方異彩啊。”

樊明善連連點頭道:“大人教訓得是,現在我們透過鐵模鑄造,鐵芯銅體火炮,鑄造過程中多次冷卻,鑄造火炮表面光滑如新,而且非常不容易炸膛。

未來我們一定要多用開花彈。”

想了想,楊麟笑道:“現在鐵模鑄造的鐵芯銅體火炮,由於鑄造過程中多次採用水冷卻,火炮非常不容易炸膛,前段時間大家拉出一門試驗,連續發射50發,整個炮管都打紅了,也沒有炸膛。

現在使用實心彈,散彈當然如此,未來使用開花彈,可能情況稍稍不同。

你們可以召集將士們,如何避免炸膛,只要方法得到,大家信服,能夠避免炸膛,能夠減少炸膛的傷亡,我們都可以重賞。

還有,這引信問題,這炮彈發射問題,等等,這些都需要專心研究。

告訴弟兄們,大家那個只要肯研究,我可以給錢大家研究,研究出成果後,我給他記功。”

樊明善一聽,連連搓手道:“大人,你對兄弟們太好了。

過去當兵吃糧根本讓人瞧不起,現在地方上都踴躍參軍,不但當兵吃糧糧餉充足,而且只要戰場立功,父母在村裡也抬得起頭。

大人這是為兵丁著想,大家都感激都來不及,怎麼還要大人記功。”

楊麟拍了拍樊明善的肩膀表示鼓勵,然後再次談到紅衣大炮.

如此溝通一個時辰,然後才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還是感到不踏實,爬上望樓車觀察半柱香功夫,才和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