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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病態心理,白心結局

“沒事我不忙。”鬱知意關切地問,“樂樂怎麼了,怎麼突然要動手術了,我上次去孤兒院看,他還健健康康的。”

李院長輕嘆了一口氣,“是腦瘤。”

“什麼!”鬱知意微驚,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怎麼會這樣?”

“樂樂的身體從小就不好,之前做檢查的時候,也沒有檢查出來,直到這段時間,他經常嘔吐,頭疼,哭得厲害,做了更細緻檢查,輾轉了好幾家醫院,這才發現了是腦瘤,所幸發現得早,不是惡性的,醫生建議一週之後動手術,現在樂樂已經住進醫院了。”

“哪家醫院?”

“市二醫院。”

現在,小天使孤兒院的孩子們的教育、醫療、成長等資金,全部都是霍氏在提供主要的資助,除了霍氏,連溫無聞也加入了,在資金的問題上,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這一點,鬱知意不擔心,只是……樂樂現在才四歲,還不到五歲,孩子太小了,病痛的折磨也很難承受,聽著李院長的話,鬱知意不免感到揪心。

“市二醫院好麼,是哪位專家?要不要我給樂樂轉院?”

她記得,陸邵珩所在的那家醫院,有最好的神經外科專家。

李院長笑了笑,“你呀,別操心這件事了,這裡的醫生很好,樂樂的情況還沒有到不容樂觀的地步,這裡的醫生也挺好挺專業的,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孩子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好。”鬱知意松了一口氣,堅持道,“我等下去醫院看看樂樂,問問醫生是什麼情況。”

她訓練完了,霍紀寒的會也開完了。

差不到到了下班的時候,鬱知意去霍紀寒的辦公室,和霍紀寒說了一下樂樂的情況,霍紀寒並不太能想起這位小朋友,“樂樂?”

鬱知意沉吟了一下,提醒霍紀寒,“就是那個……差不多兩年前,我在第一次在醫院看到你,陪你看醫生,我抱著的那個小孩,他還被你嚇哭了。”

嚇哭……

霍二少總算想起了那個小屁孩,自己連知知的懷抱都沒有得到,就先被他得到了。

看霍紀寒的臉色,鬱知意便知道知道他這是想起來了,鬱知意道,“我不太放心,想去看看情況。”

“好,我陪你去。”霍紀寒悵然嘆了一口氣。

“嗯。”

霍紀寒收拾好了之後,兩人直接開車去了市二醫院,果然見到了坐在床上,哭得眼睛紅紅、鼻子紅紅的小男孩。治療太艱難,加上總是容易吃了吐,還身體不舒服,樂樂都瘦了一大圈了,見到最想念最喜歡的知意姐姐,憋了許久的委屈,就控制不住了,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吱意姐姐……隔……”

鬱知意看到樂樂這樣,心都揪成了一團,趕緊過去,將樂樂抱膝頭上坐著,溫聲哄人,“樂樂不哭,不哭,知意姐姐這不是來了麼,沒事了啊,沒事了,乖,小男子漢不哭的。”

“樂樂……嗝……樂樂是男子漢,嗝!才不哭……”

霍紀寒在旁邊,一臉嫌棄地看著那小屁孩,他的鼻涕還流到了知知的衣服上!

真想把那個小孩從知知的懷裡揪出來,不過他不能這樣做,不然知知會不開心。

於是,他只能走過去,默默地遞上紙巾盒。

鬱知意會意,不由莞爾一笑。

樂樂卻被霍紀寒的氣勢給嚇到了,往鬱知意的懷裡躲,雙手都把鬱知意的脖子給圈住了。

霍紀寒:“……”再不放開她的脖子我就剁手!

跟孩子們相處久了,對鬱知意而言,與其將這些孩子們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若說也把它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樂樂,還這麼小。

看著霍紀寒臉色不情不願的,鬱知意伸手,拉了拉霍紀寒的小拇指,抬頭對她討巧地笑了笑,霍二少這才不繼續嚇小朋友去了旁邊的沙發上坐著。

李院長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慈愛的臉上,透著幾分欣慰的笑意。

鬱知意哄了樂樂好一會兒,喂他吃了晚飯,又哄著他睡覺,承諾自己第二天會來看他,還會給他帶禮物,小男孩才乖巧地睡下了。

其後,鬱知意和霍紀寒又去找醫生瞭解了一下情況之後,還是決定給樂樂轉院,轉回陸邵珩所在的醫院。

霍紀寒知道鬱知意掛心那些孩子,而那些孩子,確實也陪她度過了一段在帝京的孤單日子,所以自然讓人打點好一切,也不怎麼阻止鬱知意。

霍二少表面上看起來不喜歡小孩,雖然確實也經常嚇小孩,但是鬱知意關心掛念的小朋友,他依舊一如既往地提供最大的幫助,即便知道,沒有自己,知知也可以做好。

但回去的時候,還是鄭重其事的跟鬱知意說,“知知,明天不許抱那個臭小子了。”

鬱知意失笑,“樂樂還是個孩子,還是全孤兒院最小的小孩,才四歲半。”

“他是男的!”霍紀寒堅持。

鬱知意:“……”

“五歲的男孩已經很懂事了,我五歲的時候已經不哭了。”

“嗯。”鬱知意從善如流地點頭,真誠誇獎,“你小時候比樂樂厲害多了!”

*

第二天,樂樂轉回陸邵珩所在的醫院,鬱知意也如約給他帶了一份禮物,小孩終於難得地露出了自住院以來的第一個笑臉。

因為樂樂還有一週就手術了,接下來的幾天,鬱知意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樂樂,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中午或者下午,時間不定,也不來多久,大約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訓練、來醫院、鞏固臺詞,還線上上和廖同芳交流《許沅君》的劇本,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她差一點,就將白心忘在腦後了。

如此一連三四天,這天,她照例來醫院,逗著小孩兒說了一會兒話,看著醫生做過檢查之後,方才離開。

她要繼續回新明的訓練室練習。

如今她出門,保鏢在側,便是在病房裡看樂樂,保鏢也會守在門口,白心一日沒有被抓到,他們這些人,就緊張一日,生怕鬱知意出了什麼事情。

鬱知意自己也會小心,不敢輕鬆大意。

哪知,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以這樣讓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這一次,看過樂樂之後,車子剛離開醫院不久,她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則資訊。

“鬱知意,醫院頂樓,十分鐘之內,你不來,那小孩的命,我可不敢保證。”

附帶著這條簡訊的,還有後面的一場彩照,是樓頂俯拍的角度——樂樂被東西綁住,正縮在護欄外一塊小小的臺簷上。

高樓邊緣。

鬱知意被這張衝擊得頭皮發麻,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此刻,鬱知意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白心。

只有白心了!

百密一疏!白心找不到她,就去找和她相關的,最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鬱小姐,怎麼了?”司機注意到鬱知意的神色變化,忙問。

鬱知意忙對司機道,“掉頭,回醫院,樂樂出事了。”

她反應過來,對著發來簡訊的號碼,撥回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鬱知意立刻沉聲道,“白心!”

可那邊卻只傳出了樂樂悽慘的哭聲,“知意姐姐嗚嗚嗚……”

還有尖叫的聲音,“知意姐姐……樂樂好怕……哇哇哇救我!”

鬱知意咬牙切齒,一顆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冷聲冷了不止一度,“白心,你別衝著孩子來!”

電話那邊,是一個輕笑的聲音,“我等你,十分鐘。”

電話結束通話。

乍然聽到鬱知意提到白心的名字,司機高遠愣了一下,“鬱小姐,白心在醫院,您不能去。”

鬱知意冷聲道,“她挾持了樂樂在醫院頂樓,必須回去,你別說了,立刻掉頭回醫院。”

白心已經瘋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鬱知意現在就怕她傷了樂樂,但還是剋制著冷靜下來,“通知警察救人,還有她母親,讓人把她母親帶來,白心已經瘋了,她就是想逼我出現而已。”

高遠沒有辦法,但還是立刻掉頭回了醫院,並讓人通知了霍紀寒。

等鬱知意回到醫院樓下的時候,下面已經圍了不少人,當然,大部分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屬,還有少部分的市民。

大家從地下遙遙往上看,還能看到,醫院的頂樓,護欄上坐在一個人,但角度的問題,看不出來,頂層凸出來的臺簷上,縮在護欄旁邊的,還有一個小小的的男孩。

下面的人都在網上看,議論紛紛,以為是哪個病人重病想不開,想要跳樓自殺。

鬱知意來不及看這些,只往樓頂匆匆瞥了一眼,二話不說,直奔頂樓。

這不是住院部的頂樓,住院部頂樓的護欄,有一個成年女孩的身高那麼高,這裡是急診樓的大樓,和住院部的每一層,都有一條想通的迴廊。

到達頂樓的時候,已經有幾個醫生護士在奉勸白心,連院長都親自出動了。

白心坐在護欄上,身上,穿著一件護士的套裝,樂樂是被撕開的床單捆綁起來的,被放在了護欄外面的露出來的臺簷上,臺簷的寬度,只有四十釐米左右,能放得下一個小孩,而床單的另一頭,綁在一根石柱上,白心的手裡,拿著一把剪刀。

她神色寡淡,不為所動,耳朵裡似乎也聽不進院長的勸說。

伴隨著院長勸慰的聲音,還有樂樂淒厲的哭聲。

小孩子哭久了,聲音已經沙啞,甚至有些疲累。

院長正在勸說白心把孩子放下來,白心不為所動,目光只看向一群人身後的門,直到鬱知意的身影出現了,她的臉上,才露出一抹成功的微笑。

“你終於來了,鬱知意。”不顧其餘人的話,白心的目光,鎖定在鬱知意的身上。

鬱知意衝到人群的前面,目光直逼白心,“你想怎麼樣,放了樂樂。”

“你果然很在意這個小孩。”

她手裡拿著一把剪刀,刀口對著床單布條,只要一剪刀下去,隨時都可能剪斷布條導致樂樂墜樓。

“他們太聒噪了,讓他們離開。”白心看向鬱知意身後,一眾醫院的工作人員。

鬱知意剛要動一下,白心就厲聲道,“別動,你再往前一步,別怪我把這小孩丟下去,還有你們,都出去,我要單獨和鬱知意說話!”

鬱知意聞言不再動,“好,我不動,你別動樂樂,院長,拜託,你們先出去,我跟她單獨說說。”

勸慰了十分鐘,醫院的工作人員,自然也知道了白心這是專門挾持了人來威脅的,而且是衝著鬱知意來的,別人勸說根本沒用,不僅沒用還雖是可能威脅孩子的安全,當下有所思量之後,院長深看了一眼鬱知意,鬱知意會意,凝重地頷首了一下。

而後,跑上頂樓全部醫生護士之類的,便全都退到了樓梯裡。

醫院已經第一時間報警了,這會兒,下面已經傳來警笛的聲音。

鬱知意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也沒有動,其實她是害怕的,這麼高的地方,她只要一想想,就心裡恐慌,但這個時候,不能慌。

她儘量平靜下來,“你想怎麼樣?白心,拿一個孩子的生命安全來威脅我,你這又算什麼?”

“算什麼,你身邊保鏢無數,霍紀寒恨不得把你保護成一個鐵桶,刀槍不入,如果不是這個小孩子,又怎麼會輕易讓你掉頭,讓你來見我呢?是到如今,能逼你出現,我還用管你什麼手段麼?我的手段,你很清楚不是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

白心笑了笑,“很簡單啊,想救這個小孩,一命換一命,你要是敢從這裡跳下去,我就放過這個小孩。”

鬱知意緊緊抿唇,眸光犀利地看著白心。

白心聳了聳肩,“做不到啊,做不到,那這個孩子……呵呵,可真是識人不清呢,剛才,她還一口一聲地叫著知意姐姐快來救我,沒想到,他的知意姐姐,壓根就救不了她。”

鬱知意壓著心裡的怒氣,現在也不敢特別刺激白心,就怕她亡命之徒不怕死還添上樂樂。

底下的警察,已經拿著大喇叭讓白心放人,樓底下也立刻鋪開了一層又一層地氣墊軟墊。

可白心充耳不聞。

鬱知意看著白心瘋狂的面容,“你到底這麼針對我是為了什麼,我們兩毫不相干,白心,你原本可以好好地做你的白家大小姐,何以至於到今日這個地步。”

“閉嘴!”伴隨著白心大聲的怒吼,還有一個女警察跑上來的聲音。

知道這是最近在追捕的殺人犯,警方對白心挾持一個孩子的事情已無寬容程度,如果不是怕危及孩子的安全,恐怕已經開槍射殺,至少鬱知意知道,對面那棟樓已經有狙擊手在準備。

女警察手裡握著槍,義正言辭,“白心,放開那個孩子,不要罪上加罪,你還有減刑的機會。”

白心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根本不怕對方開槍,或者知道,對方不敢開槍,冷笑了一聲,不為所動。

女警察繼續道,“孩子是無辜的,你這麼做,是喪盡天良你知不知道,都是父母養大,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父母現在有多著急?”

白心的臉上的不耐越發明顯,她今天的目的,主要是見鬱知意,對於這些突然出現的人,早已沒有了耐心。

鬱知意看著白心臉上耐心盡失,而女警察還在說一些對救援或者拖延時間,根本沒有用處的話。

鬱知意的臉色也不好看了,“這位女警,你別激怒她了行麼?”

“你!”女警想不到自己被人吼了。

鬱知意眼裡些許不耐,皺眉道,“麻煩你先去樓梯後,我跟她說話。”

“這是我們警察的事情,這位小姐,你……”

還不等女警說完,她已經被鬱知意的保鏢往後拽走了。

“我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多少交集,現在,你可以說了,從從前的策劃,到現在的這一切,白心,你對我的恨,究竟從何而來。”

白心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鬱知意,“你還敢問我,為什麼這麼對你?鬱知意,如果不是你,我會在所有人面前難堪到顏面盡失麼,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有今天麼,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放眼整個帝京,也只有我有資格站在霍紀寒的身邊,如果不是因為你,霍紀寒不會屢次三番地拒絕我,甚至讓麥平新有**我的機會,我有今天,都是因為你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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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白心怒吼的聲音,鬱知意足足愣了好半晌。

這無稽之談讓她心裡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白心瘋狂的神色,她只覺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可白心並不這麼認為,這段時間的憋屈,多次下手卻慘遭失敗以至於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她把一切過錯,都歸於鬱知意的很傷,急於為自己找一個藉口,一個開脫的理由。

鬱知意搖了搖頭,看著白心,沒有過分激動的神色,卻一字一句地道,“你當眾受辱,是因為你去招惹了有夫之婦,你沒想過後果麼,霍紀寒從來沒有對你有過任何表示,甚至連一個誤會的舉動都沒有,你說如果不是因為我,站在他身邊的人是你,那我問你,他對你有過任何表示麼?你把這些全部怪罪在我的身上,怎麼從來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錯了,定位錯了,想法錯了,認知也錯了。”

如果不是因為拖延時間,鬱知意覺得,自己和白心說這個,為了男人而成了今日這個地步,倒像是一場諷刺。

尤其,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而霍紀寒,從來沒有和白心有過什麼,哪怕是前任她都能理解一點白心的瘋狂,可來來去去,都只是白心的一廂情願,而這一廂情願,連大肆表達的機會都沒有,被埋在塵土之中,在白心自己的內心,導著一場獨角戲。

是臆想。

鬱知意只覺得這女人,可恨又可悲。

“你閉嘴!”

白心滿臉怨恨地看著鬱知意,“造成今天這一切的,都是因為你!”

鬱知意看著白心,道:“所以,從我母親的身份被揭開,我和我父親之間的非親生關係,到和溫先生的DNA檢測,甚至還有那個所謂的私生粉騷擾簡訊,乃至這次,你千方百計地找我我以前的資料,都是你想要毀了我而已?想報復我,因為你覺得,是我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我是啊。”白心又是生氣,又是笑,情緒陰沉不定,大方地承認,“我就是想毀了你,你知道我收集這些資訊,要多麼花費心思麼,可每一次,都能被你輕鬆化解,你母親的事情,最後槍口沒有對準你,反倒替你打擊了江家,還有你和溫無聞的DNA,最後竟然是和溫無聞的弟弟,就連這次的事情,瞧瞧,都沒有給你什麼影響,你還是活的自由自在,風生水起,你怎麼就這麼幸運呢,幸運得讓人嫉妒,恨不得毀掉才會心情大好。”

“毀掉我,然後呢,你以為這樣做,沒有我,你就可以站在霍紀寒的身邊?”

“當然是想讓人知道,掩藏在你這張乾淨的臉龐下的一切,有多麼不堪甘,母親是那樣不知廉恥的母親,父親不是父親,還是個私生女,有過那樣不堪的過往,鬱知意,比起來,從帝京的任何一個名媛之中拉出一個人,都比你好,比你優秀,憑什麼你就該被人當成寶,而他對我卻不屑一顧,不僅如此,甚至還為了你,讓我受制於人,我就是想讓霍紀寒看看,他愛的女人,有多麼不堪!”

“你真是瘋了!”鬱知意盯著白心瘋狂的面容,咬牙低沉道。

白心笑得瘋狂,“我是瘋了,我瘋了也是被你和霍紀寒逼瘋的!我比你先認識他,論起才華家世,我從不輸你一分,我能給霍家帶來無數的商業利益,不像你一樣是個連公司的基本操作都不懂只會拍戲的花瓶,甚至,人人都說他有精神病,我也一點也不介意,比起你,我差在哪裡了?可是,從來,他就沒有正眼看過我,甚至還在公開的場合,給我那樣的難堪,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說,我該不該恨你,該不該毀了你。”

鬱知意一邊注意著白心手裡的剪刀,一邊聽白心的這一聲聲怒吼。

樂樂的哭聲,已經哭啞了,聲音越來越小。

底下的警察也在大聲說話,但白心當做沒有看到一樣,一臉的瘋狂。

可白心的憤怒,卻被她一句輕飄飄的話打斷了,鬱知意緊緊盯著白心那張瘋狂的臉,看,“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喜歡霍紀寒,你有正式的、明白的、哪怕一次,跟霍紀寒說過你對他的喜歡麼?”

也不對,這不是喜歡,只是為了白心瘋狂變態的心理情緒找藉口罷了。

事到如今,鬱知意甚至覺得,白心或許有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才會導致她那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甚至瘋狂的舉動。

或許,她的內心一直在壓抑著什麼,對霍紀寒的好感只是一個正當的宣洩口,而霍紀寒的拒絕或者說無視,也只是擊碎了她的高傲之後,讓她更加瘋狂的理由。

這是一個心理和精神都是病態的女人。

鬱知意覺得恐怖,直視著白心,言辭雖然犀利,但語氣卻很平淡,“從來沒有,一次也沒有說過,白心,你根本不喜歡霍紀寒,所以,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說是因為我?”

“你閉嘴!”白心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一般,憤怒地看著鬱知意。

鬱知意依舊站在原地,容色凝肅地看著白心,“別為自己犯下的錯找藉口,也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委屈無奈,你根本沒有像你說的那麼喜歡霍紀寒,一切,不過是在給自己的自私和瘋狂找藉口罷了,你把我當成假想敵,試圖從我身上獲得抬高自己的快感,可我跟你,本來就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沒用的。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堪,可你現在做出的事情,比起我的過往,論起不堪,你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口口聲聲說我讓你人前難堪,卻從來沒有承認過一切都是你主動招惹在先,一個珍惜自己的名聲和面子的人,誰會做出和你一樣的事情,你把自己包裝成最精緻的女人,卻不願意承認,整個皮囊和面具之下,都是一個骯髒的靈魂。”

“你閉嘴!”白心大吼。

鬱知意搖了搖頭,“行,我不說。”鬱知意道,“就算你仇視我,那麼,你哥呢,曉曉呢?”

“譚曉?”白心唇邊升起一抹快意地冷笑,“想知道麼,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啊,我都被麥平新糟蹋成什麼樣子了,憑什麼我過得這麼慘,你們恩恩愛愛,開開心心的,要說這一切,也是因為你,鬱知意,因為你是她的朋友,她多無辜,就因為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連幸福都不能擁有!可惜陸菲菲那個蠢貨,太蠢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是你哥,陸菲菲把你當成親閨蜜。”

“那又怎麼樣?”

鬱知意忍不住低咒了一聲,“真的是個瘋子。”

“是啊,我就是個瘋子!我沒有退路了,現在,滿城的人都在找我,恨不得把我置之死地,鬱知意,我沒有退路了,事到如今,我策劃的一切,都讓你沒有任何損失,如果最後還不拉著你陪葬,怎麼對得起我這段時間精心謀劃的一切?”

白心的剪刀,刀口卡主了床單的布條,臉色陰沉地看著鬱知意,“鬱知意,我數到十,如果你不從樓上跳下去,這把剪刀,就剪下去了。”

“一!”

“你簡直是個瘋子!”

“二!”

“三!”白心雙眸緊緊地盯著鬱知意,眼裡還有志在必得的笑。

“四!看來,這個孩子,也不如我想象的這麼重要,也對,畢竟不是你親生的。”

“五!”

驀地,背後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你做夢!”

還有女人嘶聲裂肺的大喊,“心心!”

霍紀寒滿身寒意地從樓梯口出現,雙眸死死地盯著白心。

“霍紀寒。”

霍紀寒一把拽出鬱知意的手腕,將人拉到自己的身後,看向坐在欄杆上的人,“白心,你找死。”

這段時間出了那麼多的事情,白母頭髮花白了一半,看到許久不見的女兒,滿臉淚痕,“心心,心心你快下來,聽媽媽的話,別這樣,你快下來,我們回家,回家好不好?”

白心看到白母,眼裡都沒有什麼悸動,冷峭地笑了一聲,目光卻放在霍紀寒的身上。

那目光裡,神色太複雜,有痴迷,又暢快,又恨意,又有迷戀。

看著鬱知意一陣心驚肉跳。

霍紀寒站在鬱知意的身後,眉眼冷峻,雙眸冰寒得如同看令人厭惡的死物一般。

而也只有到了此時此刻,白心才敢這樣放開了所有的情緒,去打量霍紀寒。

白母還在哭著勸說,“心心,心心別這樣,你快下來啊,媽媽在這裡,嗚嗚嗚……”

白心看著霍紀寒,緩緩一笑,目光從霍紀寒的臉上,轉移到白母的身上。

“心心……心心,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啊!”

白心沒有理會白母,看到這個母親,她只覺諷刺。

她啊,從小就按照母親對於名媛淑女的標準,來裝飾自己,聽著她的話,學喜歡的,不喜歡的東西,因為她從小就知道,只有最好的自己,才能得到最好的東西。

可她變得人人誇讚,藏在淑女名媛的麵皮之下的真實靈魂,無人可以窺探,卻仍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最後變得骯髒不堪。

隨著霍紀寒的到來,身後也跟著湧上來兩名警察。

白心自知沒有退路,直直地看著霍紀寒,“我做了這麼多,到最後,你終於肯看我一眼了,霍紀寒,你一定把我恨到極致了吧,恨得永遠也忘不掉我了。”

“白日做夢!”霍紀寒冷嗤一聲,如聽笑話一般,“噁心。”

霍紀寒一旋手,順手從身後上來的警察手中,溜走了對方腰間的槍,眨眼的轉換之間,便指向了白心。

眉目冷峻得不帶一絲感情。

白心的臉,一瞬蒼白。

警察也被嚇到了,氣得大聲怒吼!“霍紀寒,你把槍給放下!”

白母也嚇得大叫,“不許開槍!不能開槍,心心,心心你快下來啊心心!”

樂樂已經聽不見哭聲了,鬱知意看向對面那棟大樓的一扇窗戶,對方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鬱知意緊了緊霍紀寒的手。

“你要殺了我麼?”白心盯著霍紀寒問。

“殺了我,你能不能記住我?”

“一個該死之人,死了就該時了。”冰冷的話語,毫無溫度的眼神,白心直直地盯著霍紀寒看,眼裡的神色,漸漸從悲哀,變得絕望,最後,變得瘋狂。

“那就一起下地域吧。”

她手裡的,一把剪下去。

“樂樂!”鬱知意嘶聲大喊。

霍紀寒一把拉住鬱知意,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前,一隻手捂住她的耳朵。

而後,是蹦蹦的兩聲槍聲。

穿著潔白護士服的白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霍紀寒。

手裡的剪刀,也掉落在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對自己開槍的人。

這個,她為之瘋狂的男人,最後殺死自己的,是這個人……

白心瞪大了眼睛,而身體,卻緩緩向後倒去了,摔落下二十六層的高樓。

“心心!”白母嘶啞著嗓子大喊一聲,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樂樂!”鬱知意猛地掙開霍紀寒,一把衝過去,只見樂樂已經被從二十五層窗戶裡做好救援準備的警察給接住了,安然無恙,她小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欄杆之外,卻看到高樓落下去的白心,地上綻開了一片殷紅的色彩。

她在和白心爭論的時候,就已經從對面高樓的窗戶裡看到了對她做手勢的警察,讓她拖延救助的時間。

此刻,看著高樓下那一片綻開的殷紅,鬱知意只覺雙目眩暈,腿腳一片發軟,一股噁心感從胃部洶湧了上來,激得她臉色發白。

事發的時候她一心掛念樂樂,連害怕的感覺都失去了一般,長時間繃著身體和心態在和白心周旋,意識到她病態的心理和精神,只覺得心中驚駭,如今事過,後怕的心理才徹底湧了出現,刺激著百骸全身,也才意識到腿腳發軟的狀態。

霍紀寒眼疾手快地接過鬱知意,將她冷汗淋漓,手腳發軟的身體擁入懷裡,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知知,知知沒事了,沒事了。”

“嘔……”鬱知意一陣猛烈的嘔吐。

東西吐在霍紀寒昂貴的襯衫上。

霍紀寒卻一點也不在意,用衣袖子擦她的嘴角,顫抖著聲音安撫她,“沒事了,知知,沒事,我在這裡,以後都沒事了。”

鬱知意閉了閉眼,雙手緊緊地攥著霍紀寒上衣的布料,顫著聲音,“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