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回家的時候，周桂芳就把張奔換工作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富貴一愣，他本來性子就有些蔫，老實巴交話不多：“真的？”
張奔點了點頭：“不錯，薪資待遇都提高了不少，我現在升級成二級教練員了，以後各種待遇，算上各種補貼，應該能拿到三千...”
張富貴沉默了，他累死累活，在石子廠工作，一個月才八百塊錢...
三千，可是不小的數目！
張奔把一沓鈔票放在桌上，這是他在學校幾個月的工資，在市體工隊的三個月的工資：“我捉摸著，給你還有媽買一個小靈通，也不安裝座機了...爸以後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
張奔在家裡過得安穩，在歷城的陳老卻滿心裡的疑惑：“不對...小王小李...”
王犇與李亮進入省隊已經三天時間，昨天陳老就安排省隊幾個運動員，與他們進行了一次比試，算是一次測試。
今天又進行了一次測試，兩個人最終的成績，讓陳老百思不得其解：“你們都已經盡全力了？”
王犇還有李亮也很鬱悶，兩次測試，王犇跑出了一個10秒49，一個10秒51.
李亮兩次測試，一次跑了1分50秒32，一次跑了1分54秒75...
與他們歷城選拔賽跑出來的成績，有著很大的差距！
“我們已經盡全力了...”
王犇還有李亮，不僅僅鬱悶，還有些忐忑。
不會是剛進入省隊，就被送回市體工隊吧，全國運動會，還能不能參加？
陳老陷入沉思，兩個人已經報了名，確定參加全國運動會了。但是現在兩個人的成績，與之前最好的成績浮動太大...
“難道是訓練出了問題？”
陳老這麼想著，向兩個人問道：“你們平時的訓練，都是怎麼訓練的？”
王犇還有李亮，把兩個人如何訓練的，如何不斷調整訓練項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老。陳老眼睛越來越亮，最後沉吟道：“訓練量不小，而且訓練也很創新，核心力量...”
陳老吩咐兩個人，跟著各自的教練去訓練，向周志遠招了招手。陳老雖然被齊省省隊請來做了主教練，但是極少再親自訓練弟子。
“這個張奔，倒是一個合格的教練，比咱們省隊的教練還要專業，而且訓練方式更能讓運動員出成績...”
陳老笑了笑：“常遠有眼光，張奔這孩子，倒是一個全才，中長跑有訓練方法，短跑有訓練方法。不知道我老家夥，還有沒有這個面子，讓張奔來省隊當教練...”
“陳老您出馬，張奔只能感激，還能給您甩臉子？”
周志遠也笑了笑，他倒是很看好張奔這個年輕人的。他之前就想過，也勸過陳老，給張奔這個年輕人多說說話，可惜陳老當初也有想法，沒有這麼做。
果然，陳老現在有些後悔了。
“我說的不是張奔，是省體委，還有北方一些領導...”
陳老嘆息道：“張奔太年輕了，而且資歷太淺。剛剛從三級教練員，升級二級教練員，來省隊就是一級教練員了...可是我看得出來，王犇還有李亮，只有在張奔手下訓練才能出成績。眼看著就要全國運動會了，可不能出岔子...”
“陳老...”
周志遠笑了笑：“老餘，老袁...那邊幾個都是您的弟子，或者您曾經幫助訓練...”
陳老沉默了...
“走，咱們先去東湖縣...”
陳老忽然一笑：“我必須要先瞭解他...老常說，這個張奔可是有特殊能力的，曾經幫著他按摩，崴傷的腳，到了醫院竟然好了八九成...而且還是一個熱心人...”
周志遠眼睛一亮：“品德好，不就更好過關？”
陳老搖了搖頭：“老頭子把王犇還有李亮，這兩個小家夥調到省隊，故意沒與張奔說，本就是想看看張奔的反應。我想了想，還是先去任城，看看這個張奔，是不是心有怨懟...”
周志遠搖了搖頭，幫著張奔說話：“作為教練員，手下運動員能夠不斷進步，那可是好事，您老訓練的弟子，還不是直接被要到國家隊，也沒人像您說一句話啊...”
“教練員，首先要沒有私心，這才是最合格的教練員...”
......
“回家休假了？”
任城市體工隊，周志遠與常遠相對而立：“他就只有這兩個弟子？”
常遠點了點頭，他忽然感覺到，張奔可能不會再來市體工隊了，有些猶豫著說道：“你們這是要挖牆腳？我們市體工隊，就這麼一個優秀的教練員了...”
他現在負責任城市體工隊，張奔他可是很看好的。這麼一個優秀的教練，要是被提拔走，任城市隊還有挑大樑的嗎？
周志遠笑了笑：“這不是我的意思，我就是一個行政主任，還要積極配合陳老...”
常遠很是無奈：“張奔是我先發現的優秀教練員，他能往高處走，也說明我慧眼識人，我不能攔著他的前途不是...這是他的電話號碼，還有家庭住址...”
......
“回家了？”
陳老苦笑一聲：“我敢打包票，這小娃子，一定是心裡有怨氣了，他就這麼兩個弟子，還這麼優秀，就被挖走了...”
“那麼，咱是去東湖縣，還是去張奔家？”
周志遠想了想：“我感覺他既然是一個人才，咱們就要培養，而不是質疑他的人品...”
陳老沉默一會兒，幽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教練員，私生活混亂的？雖然反面教材並不是特別多，但是也是有的...”
周志遠不說話了。
轎車一路疾馳，直奔東湖縣。路上，周志遠向東湖縣體委打了一個電話。
......
東歡鎮第一中學，丁校長簡單的開了一個會。
李峰這個教導處主任，憑關係剛剛成為教導處副主任的黃嵐都在場：“省體工隊主教練與行政主任要來咱們學校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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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皺了皺眉：“不論如何，咱們都需要好好接待。”
劉泉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們不關注體育新聞，我可是關注了...”
拿出一份報紙，放在桌子上，會議室不少老師看到報紙上的封面，微微一愣。特別是黃嵐：“這是...李亮！”
報紙封面就是李亮在賽道奔跑的照片，歷城市選拔賽，雖然級別不是特別高，但是卻是省內體育的一大新聞，自然體育報就有記者在現場。
黃嵐看清楚封面上幾個大字的時候，下意識的讀了出來：“我省小將，打破塵封七年的全國800米紀錄！”
會議室靜悄悄的，可以說落針可聞。
想當初，縣中學生運動會之前，可是沒有幾個人看好體育的。一些老師都喜歡佔用體育課，而且想當然的認為體育其實沒有出路，就是鬧著玩。
縣中學生運動會，不僅拿到了不錯的成績，聽說兩個學生還被市體工隊選走了，成了職業的運動員。
劉泉滿臉得意，他畢竟也是體育老師，而且還是東歡一中的學生，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績。一揚下巴，劉泉笑道：“不僅如此，王犇大家應該還有印象，同樣100米跑了10秒24，接近全國紀錄了...最關鍵的是，大家應該還不清楚，這兩個學生的主教練，就是咱們學校的老師張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