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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登門拜訪

在被龍女坑了一把後,朝定算是回到了會津。弘治二年五月的時候,勝子已經是四個月大了。朝定一回居城自然先是去看望綾姬和勝子。

“夫君,這次真的是幫了長尾家大忙了!”綾姬一看到朝定走進了居室裡就要行禮,但是被朝定制止了。

“上杉自古和長尾有關聯,這算什麼?你還是好好的養好身體,到時候準備生一個能繼承家業的。”朝定沒有把話說全,嫡子的問題他也想過,要是繼承扇谷上杉家的家業那就只有綾姬的孩子,要是繼承關東管領家的那就只有。。。。。。

“是,妾身一定會的。”綾姬一聽這話就抱著勝子輕輕的搖了搖。

“長得真像你。”朝定知道自己不會哄孩子,特別是還不太會走路的,他就沒有要求綾姬給他抱一下。

“現在上杉家已經有兩位公主了,恭子和昌幸這段時間一直黏在一起,妾身也知道不好管住他們,您看?”綾姬倒是有意撮合一段婚姻,就不知道朝定會不會點頭。

“我可沒有不答應過,要是反對他們兩個早就拆散了。”朝定一聽綾姬說這話就笑了,他以為綾姬感覺他是讓恭子有玩伴才讓真田昌幸和恭子在一起的。其實朝定很想拉攏這個‘表裡比興’的謀將,而且就要趁他小的時候。

“那真是太好了,想必恭子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綾姬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女孩子家真的是潑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來。”朝定回來的時候也就只有家臣們在城下町迎接,妻女等全都不是在城內就是在庭院裡玩耍。

“。。。。。。”綾姬一想覺得也是,自從嫁到了上杉家後確實沒有像以前那樣為長尾家的前途感到擔憂,而且年輕有為的丈夫有處處幫助著長尾家,讓長尾家在越後的統治根深蒂固。滑川之戰後,長尾家更是一躍到達了百萬石的大大名,自己的妹妹更是擔任越中、越後兩國的守護。自己還為上杉家誕下了一位公主。

“孩子也有了,接下來就是要把上杉家的家訓讓每一位家臣都知道,並且家人們也都要熟記。”朝定想到了重要的幾條家訓。隨即他就讓綾姬的侍女們準備好了紙筆,在片刻之後就寫下了‘上杉家訓’:

心無物之時,心廣體泰(心に物なき時は、心廣く體泰なり)

心無私之時,人所共愛(心に我盡なき時は、愛敬失はず)

心無欲之時,義理行焉(心に欲なき時は、義理を行ふ)

心無我之時,疑竇不生(心に私なき時は、疑ふことなし)

心無驕矜之時,禮天敬人(心に驕りなき時は、人を敬ふ)

心無迷妄之時,無畏於人心に誤なき時は、人を畏れず

心無邪見之時,芳馨育人(心に邪見なき時は、人を育つる)

心無貪嗜之時,不諂於人(心に貧なき時は、人に諂ふことなし)

心無恚憤之時,語帶春溫(心に怒なき時は、言葉和かなり)

心堪隱忍之時,息事寧人(心に堪忍ある時は、事を調ふ)

心如青空之時,寧靜致遠(心に曇なき時は、心靜なり)

心氣勇壯之時,莫有悔怨(心に勇ある時は、悔むことなし)

心無貴賤之時,乃無野望(心賤しからざる時は、願好まず)

心守孝道之時,乃見忠節(心に孝行ある時は、忠節厚し)

心無自慢之時,知人之善(心に自慢なき時は、人の善を知り)

心無迷惑之時,不責於人(心に迷なき時は、人を咎めず)

“夫君的文采驚人!”綾姬看了朝定寫的‘家訓’後就覺得有點和虎千代以前說過的話類似,但是又不是完全一樣。

“從某人那裡得到的啟發,對了有正事我先走了。”朝定想到了這個時候陶晴賢等人應該被安排在大廣間裡等候多時了。

“是。”綾姬知道不能妨礙朝定,就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後就哄著勝子開心。

若松城大廣間內。

“參見修理大夫(主公)。”還在等著朝定的陶晴賢等人一見朝定來後就安心了。

“想必這位就是有‘西國無雙的侍大將’之稱的陶晴賢大人了。”朝定也不準備擺架子,先走下去扶起已經心灰意冷的陶晴賢。

“慚愧,我有愧於大內家。”陶晴賢現在都已經不想過問政事,只不過看在自己一族的存亡下才和加藤段藏等人前來會津。

“朝定公,長尾家的崛起和您是有關係的。要是有朝一日長尾家帶兵上洛後務必為大內家報仇!”陶長房跪在朝定和陶晴賢的面前懇求著朝定,他也知道要是朝定不幫助長尾家的話上杉家也是能擠進百萬石大名的行列內的。

“長房,我等初到會津,此事日後再說。事已至此,不必再惋惜悔恨,一切的結果都是自身造成的。”陶晴賢現在只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

“這樣吧,若松城下我已為諸位安排好一處宅邸,昌幸你來引路吧。”朝定也清楚萬念俱灰的陶晴賢現在是什麼都不想做,要是想請他出仕的話還要過一段時間。

“是。諸位隨我來。”昌幸隨即走到大廣間的門口後就引著陶晴賢等人離開了。

而朝定也將陶晴賢等人離開的樣子看在眼裡,戰國之世陶晴賢這樣的名將算是被自己救下。要是讓他死在西國的話日後怎麼剋制毛利家的發展?不過,在人堆裡他還是看到了一位帶著斗笠的年輕女子,想必是陶晴賢的女兒或者是族人。陶晴賢不想出仕不要緊,不過他的兒子陶長房還是有點想出仕的意思。

陶晴賢在兩名陶家武士的攙扶下緩慢的走著,而陶長房卻是突然走到了真田昌幸的身邊。

“請問昌幸大人,您在上杉家侍奉了多長時間?”陶長房想藉機找點話題。

“沒到一年。”真田昌幸就說了大概的時間,並沒有說出自己究竟待了多長時間。

“那關東名門怎麼會想到離開故土到東北之地呢?”陶長房倒是認為作為作為關東名門的上杉家不待在關東和宿敵交戰,怎麼會到東北之地割據一方。

“說句很失禮的話,你們陶家也不是在本家第一位忍者出身的家臣加藤段藏大人護送下到了東北之地嗎?”真田昌幸可對身後敗光大內家數萬精銳的陶晴賢沒有任何好感,他甚至有些不理解為何自己的主公會救一個敗軍之將?

“兄長,多說不益。既然上杉家的人都不歡迎我們,我們何必留在這裡呢?”說這話的不是別人,則是陶晴賢的女兒——陶興國。

“算了阿國,既然選擇了活下去那就好好的在這裡定居吧。修理大夫救下我們一家那也是有理由的。”陶晴賢覺得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自己也已經死過一次了,活下來了那就要好好活著,他想要活到毛利滅亡的那一天!

送走陶晴賢一家後,朝定也是焦頭爛額。好不容易組建的流鏑馬在滑川一戰後就僅剩下了五十騎!其他的損失也就算了,流鏑馬也算是精挑細選的武士才能入選的,這一仗下來就戰死了一百五十名弓馬嫻熟的武士,這倒是對上杉家來說打擊並不小。對於重步兵的方面朝定將名額增加到了00人,主要招募一些越後人、會津人。騎士團方面就將兵員暫時編為四百名,空額一百等到合適的時候再補上。其他的例如薙刀武士、槍足輕等都只把兵員編滿即可,沒有要求新增。

而龍女則是大軍回到越後之後又帶人去上洛了一次,她上洛的原因只有一個——獲得將軍的允許,繼承上杉家和關東管領的役職。在此期間,上杉家和長尾家都在積極的準備著即將來到的大戰。

這天夜晚,陶晴賢一家和麾下二十名武士早已把接近若松城三之丸的新家打掃收拾完畢。他們在大廳集中後由陶晴賢來簡短的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和今後如何生活下去時,朝定和傑山雲勝、難波田廣義三人來到了陶家宅邸的門口。守門的自然是兩名上杉家的足輕。

“主公,是否要進去通報一下?”兩名足輕一看到朝定等人來後就立馬站的直挺挺的。

“禮貌還是要有的,既然這宅邸已經是陶家的,那麼我等就是來客。去吧。”朝定可不想給他們留下什麼壞印象。

“是。”一名足輕把手中的長槍遞給同伴後就趕緊走進去彙報。沒多久,陶長房就出來迎接朝定等人。

“修理大夫殿,快請進吧。”陶長房倒是急急忙忙的從大廳趕來,引著朝定等人進入這座上杉家送給陶家的宅邸。

朝定等人一進入大廳後陶晴賢主動的將主位讓出,但是朝定制止了他。

“陶晴賢大人是主,在下是客。”朝定讓陶晴賢繼續坐在主位上,而自己卻坐在左手筆頭的位置。難波田廣義和傑山雲勝皆是坐在朝定身後。陶長房自知不能和朝定平起平坐就只能坐在右手次席。其餘陶家武士皆坐在門口處。陶興國卻是在一旁的角落裡磨著茶粉。

“修理大夫殿,在下蒙上杉家搭救才能和家人安全離開西國。非常感謝!”陶晴賢也是一個明白人,就算是猛將也是知道士為知己者死的道理,但是現在他還不能把這心情表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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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我非常關注西國的戰事,但是對於閣下在西國的慘敗卻沒能及時通報。”朝定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

“修理大夫殿不必自責,是在下大意後使得大內家三萬大軍全軍覆滅!”陶晴賢知道自己的慘敗造成了大內家的滅亡,他現在非常的不甘心!而且自己行軍打仗十幾年內從來沒有過如此大敗!

“父親,我們陶家也是大內家的分支之一,都是出自多多良家,只要我們一族沒有消亡就能有擊敗毛利的那一天!”陶長房在一旁倒是表露出陶家可以改苗子。

“西國毛利無非是大江廣元的分支,而且還是旁支。越後的毛利家才是宗家,毛利北條高廣、毛利北條高政二人就在本家出仕。要是有那一天我會讓他們兩人恢復毛利的苗子取代西國毛利。”朝定這話就是想告訴陶晴賢,自己日後能協助他們回到西國。

“那就真的太感激修理大夫殿了,犬子不才可以為上杉家效力。”陶晴賢想先讓自己兒子出仕後讓手底下的二十名武士有點事情做,還能為這個家增加點收入。

“修理大夫殿,在下願意為上杉家效力!”陶長房一聽,立馬就反應過來。

“那閣下呢?”朝定其實想讓陶晴賢出仕於上杉家,而且這樣一來還能任命他鎮守一方或者為一軍統帥。

“在下愧對於大內家,想出家了。”陶晴賢其實是想藉助出家來換一個名字。

“貧僧來為大人剃度如何?”傑山雲勝可是眼尖之人,而且朝定帶他來就是為了預防這個。

“那真是感激不盡。修理大夫殿,在下想出家之後再來侍奉上杉家。”陶晴賢說出了自己真的想法。既然朝定都已經禮賢下士了,自己也不能不給面子。

“如此甚好,會津西北處一座神指城尚且還沒有城主,石高為五百。那就讓令郎先去練練手吧。”朝定一看既然陶晴賢答應了,那就要先給陶家一點實在的。

“謝主公!”陶長房就算在大內家時都沒有一塊自己的領地,陶晴賢出陣時都是自己留守後方。現在給了他一個獨擋一面的機會當然值得高興。

“修理大夫殿您的茶。”陶興國泡好茶後徑直走到朝定的面前後遞給了他。

“謝謝。”朝定接過茶碗後先慢慢的品了一口,然後言道:“不過,閣下的領地我還沒有考慮好,今年年底長尾家將會聯合本家一起出兵關東。”

“臣明白,臣一個謀逆之人能獲得上杉家的信任已是不易。”陶晴賢也是聽出了話裡的意思。

“但是,佐竹家聯合宇都宮家等想請求本家出兵協助他們攻打那須家。”朝定將茶碗慢慢的放在了榻榻米上言道。

“主公的意思是?”陶晴賢感覺這好像是朝定的暗示。

“佐竹家和本家交好,而且還將公主下嫁給本家家臣蘆名氏方。於情於理本家應該助其一臂之力,但是那須七騎的戰力不低。。。。。。”朝定故意沒有把話說完。

“臣明白了,那麼臣願意領兵前往。”陶晴賢知道這也算是朝定想給自己加封領地的一個理由。要是不接的話,就憑著陶長房那五百石知行還要四公六民後實際收入也很低,為了養家臣和自己女兒,自己必須要去。

“主公,臣等也可以啊,陶晴賢大人初來乍到還不清楚東北關東的局勢。”難波田廣義還想繼續說時,傑山雲勝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閉嘴。

“你們都已經是本家家老了,隼人佐、你、美濃守三人都是我從武藏帶出來的心腹家臣。如今你們三人都已經本家家老,要是繼續讓你們為大將,外人要說我只信任武藏家臣。”朝定這話算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為的就是要給陶晴賢信心和機會。

“臣剛剛算是出仕上杉家,作為新人來說不能和上杉家譜代家臣眾爭的。主公還是委派一位譜代家臣為大將,臣作為副將即可。”陶晴賢看出來上杉家內家臣人數比例最大的仍然是武藏派,而不是像他這樣的外來眾。

“無妨,廣義這人勇猛有餘,計略不足。不適合擔任,只有曾經統帥過大軍的你才行。”朝定清楚手底下人的實力,不然也不會把加藤段藏這個上忍派到西國去九死一生的救下陶晴賢一家。

“主公,本家計略、統帥都擅長的就只有美濃守大人了。他可是本家的筆頭家老,讓他為大將出陣比較好一些。”廣義知道自己欠缺什麼,所以乾脆舉薦太田資正得了。

“美濃守要為本家鎮守會津,你以為現在伊達家暫時與本家和睦後就相安無事了?”傑山雲勝可不認為伊達家會偃旗息鼓。

“不錯,本家的人才還是很匱乏的。勇將有餘,智將不足。所以,出陣下野的大將就為陶大人來擔任。”朝定現在需要的就是像陶晴賢這樣的智將,而勇將例如難波田憲次、難波田廣義等人已經足夠了。但是朝定不準備在下野投入太多的兵力,佐竹家的臉面還是要給一些的。

“臣感謝主公信任。”陶晴賢想要用這一戰來顯示出自己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