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聽說了嗎?亢陽峰上的靈禪子老祖收徒弟了!還要參加這次的宗門大比!”
“徒弟?嘿嘿嘿……怕不是徒弟那麼簡單罷?”
說話的兩個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瑣笑容,只是這笑容還沒露完全,就被兩個火球砸到了腦袋。於是兩個人的頭頂就都冒了煙,剛剛還挽著髻的兩個小道士,轉眼就遁入了空門。
意思是說他們兩個都變成了禿子。
“是誰在後頭!”
這兩個人拔出手中配劍,一起指向後頭。
然後就有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這人面容清秀,姿態從容,倒也長了一副好相貌。
“端……端木師叔……”
端木是飛陽峰峰主晏幾的首席大弟子,這些外門弟子見了,自是要客客氣氣地喊上一聲端木師叔的。
“唔,既然知道見了我要叫師叔,那就說明不是不通事理,既不是不通事理,就該知道亢陽峰老祖收的那位徒弟是處在什麼輩份。連我見了他都得規規矩矩叫一聲師叔祖,又何況你們這些在外門修行的?”
說到這裡,端木微微嘆了一口氣,要不是他,林卿也不至於成了亢陽峰上的師叔祖。
從林卿上了亢陽峰,如今已然過了三月有餘。
也不知他……過的好是不好。
“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凡事規規矩矩的,輪不到你們的東西,就想都不要想。”
這亢陽峰上上下下,也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林卿,畢竟亢陽峰峰主靈禪子親傳弟子的寶座,可是整個九淵大陸裡人人眼饞的香餑餑。
甭管這親傳弟子、是什麼樣的親傳弟子。
端木又嘆了口氣。
他拿著佩劍上了正陽峰,只是磨磨蹭蹭地怎麼也不想往山上去,大有走兩步退一步的趨勢。
可這條路就這麼長,該到的時候,他自然也就到了。
然後一抬眼,就看見了掌門身側坐著的靈禪子,還有靈禪子懷裡坐著的——林卿。
能坐在主位上,還以這般姿勢坐在老祖懷裡的,整個九淵大陸怕也只有林卿一人了。
正陽宗的宗門大比每十年舉行一次,參加比試的都是各峰各殿的二代弟子,這些二代弟子可根據自己的修行等級選擇參加不同等級的比試。
林卿如今剛剛練氣,報名參加的自然是練氣期的比試。可端木不同,他前些日子已經築基,參加的是築基期的比試,若不是為了見林卿,今天他也不必來。
不過今天不必來的人也不止是端木一人。
其實連帶著正陽宗掌門以及七峰十三殿的諸位峰主都不必來,可誰讓亢陽峰峰主靈禪子也到了呢?就算是為了在老祖身前露露臉,他們都不敢不來。
除此之外,那些想好好看看林卿是何許人物的各峰弟子也來了。
所以今日的正陽峰主峰,可謂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常。
當然。有一個人沒來。
晏幾。
查鈺也發現了這個事實。
其實什麼宗門大比不宗門大比的,查鈺從來也不在乎。他就是想離開亢陽峰。
可好不容易下了山,想見的人依舊沒見到,反倒是被晏幾困在懷裡,成了正陽宗裡最大的笑柄。
“阿卿這是緊張了嗎?”
陸吾從身後將查鈺整個抱住,隔著查鈺的衣物輕輕撫-弄。
“阿卿第一次參加宗門大比,的確應該緊張才對……不過阿卿不用怕,阿卿這麼厲害,肯定沒人能打得過阿卿……”
陸吾的聲音不大,可在場千餘名修士哪個不是耳聰目明的?所以陸吾的一字一句,就都聽在了那些人的耳朵裡。
不過他們更在乎老祖對林卿的態度。
神色溫柔,語氣纏綿,一雙眼睛裡好像就只能容得下林卿一人。正陽宗裡曾有傳言,說老祖對林卿萬般寵愛,那時他們還以為這傳言不過是以訛傳訛,可如今真真切切親眼看見了,方才知道老祖對林卿的寵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嫉妒的、羨慕的、看不慣的、想要跟查鈺一較高下好讓老祖對自己刮目相看的,一千個人眼裡露出一千鍾神色,但有一種神色卻是相同的。
就是不屑。
查鈺的修為他們一眼就能看穿,區區練氣初期的修士,怎麼算的上沒有敵手?
再說這人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就算是一張臉長得還能看吧,可修行的千萬修士裡,又有哪一個是長得醜的?
如果這人能得到老祖的寵愛,他們又為什麼不可以。
多少人摩拳擦掌,就等著查鈺上場的那一刻。
這一刻還真的到了。
主持比試的執事長老敲動銅鑼,上一場的比試已然結束,留在擂臺上的,是個膀大腰圓的髯面大漢。
這人實力當真不俗,畢竟是練氣大圓滿的修士,連戰一十五人都未露出絲毫疲態。得勝之後,他於空中大喝一聲,呼聲大的,怕是整個正陽宗都能聽見,然後他轉回身子來,直勾勾地盯著查鈺。
那眼神裡,滿是挑釁。
查鈺看得見。
他推開陸吾,從他懷裡站起來。可就在他快要離開陸吾的時候,陸吾突然拉著他的手將他帶回到自己懷裡,然後當著正陽宗數千名修士的面,狠狠地吻上了查鈺的嘴唇!
在場諸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查鈺更是氣急,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陸吾,掙扎雙手極力拜託陸吾的挾制。可他的掙扎毫無用處,陸吾仍舊牢牢地控制著他,等他吻夠了,才放開查鈺的嘴巴,轉而摸了一把查鈺的屁股。
陸吾就是想讓所有人的都知道,查鈺是他一個人的,就是那個最應該在場的人不在。
不過這也不妨礙陸吾親吻查鈺的好心情。
“阿卿不要怕哦……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陸吾臉上的笑意愈發深。查鈺卻是冷笑一聲。
其實陸吾想做什麼,查鈺比他還要清楚。
查鈺只是不明白一件事,就是陸吾為什麼要正正經經教他功夫,典籍功法更是毫不吝嗇。
查鈺抬頭看了陸吾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走上擂臺。
倒是對面那個髯面大漢十分聒噪。
“喲,捨得下來了,我還以為你縮在老祖褲襠裡不敢出來了呢,哈哈哈哈哈——”
這人笑得十分狂放,連帶著臺下許多修士也一同笑出了聲,他們本來就看不慣林卿成了靈禪子的親傳弟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方面羞辱他的機會,如何能夠白白放過。
這個髯面大漢也不例外。
他踏著步子一步一步來到查鈺身前,就像是為了向查鈺示威一樣,他的腳步聲故意踩得很重。他每走一步,擂臺上就多留下一個寸許厚的腳印。
“要是你現在跪下給我嗑三個響頭,並大喊三句‘我就是賣屁股的’,我就手下輕點,不打你臉……如何?”
這人得意的嘴臉還真是讓人討厭。
可未及查鈺動手,眼前這人就已經瞪了大雙眼,他的兩顆眼珠子向外凸起,好像馬上就會掉出來一般!
猙獰的表情十分可怖!
他雙手抱頭在擂臺使勁搖晃,後來更是倒在地上不停翻滾,哀嚎的聲音淒厲無比,便是查鈺聽了都覺得冒出一身冷汗。查鈺不明所以,只得後退幾步給這人讓出翻滾的位置,眼神卻一刻不停地盯著這人。
眼見他伸出雙手不停撓著自己的皮膚,指甲縫裡滿是自己的血肉也不覺疼痛,只是一個勁兒的摳挖,身體各處已然露出斑斑血痕!
查鈺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轉身看向主位上的陸吾。見他眉眼彎彎,笑得正深。
“這人的嘴巴太不乾淨了些。”
陸吾似在與主位上的諸位峰主解釋。
畢竟從未有人干預過宗門大比中的比試,更沒有人用如此殘酷的手段懲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代弟子!
可查鈺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
查鈺再回頭,見那人已經躺在地上不再動彈,身上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整個人便如一灘爛肉一般鋪在地上。
他腹中一陣乾嘔,眼睛更是被血腥氣嗆得難受。
查鈺不曾殺過人。也不曾見過……死的如此非比尋常的人。
即便查鈺不想承認,但查鈺覺得。
他怕了。
“該是下一個了罷。”
負責比試的執事長老還未從那場驚心動魄的死亡裡回過神來,耳邊就出現了一個綿長悠然的聲音。
“……呃,對,下一個。見陽峰二代弟子周洋徽。”
這人搖搖晃晃地上了擂臺,還沒開始比試,腳下已是一灘水漬。
不過陸吾也沒有給他比試的機會也就試試。
微微抬了抬手,這人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了擂臺,或者……也飛出了正陽峰。
“這人長相醜陋。不喜。”
“……下一個,潛陽峰二代弟子孟瀾。”
“這人舉止浮躁。不喜。”
“下一個,惕陽峰二代弟子蘇子陽。”
這個蘇子陽明顯比之前幾個都要聰明,一上臺立馬就給查鈺跪了下來,口中高呼“弟子不才學藝不精,定然比不得亢陽峰師叔祖,在此告饒還望師叔祖手下留情留我一條命在……”
不得不說,這個蘇子陽完全摸透了陸吾的心思,所以他全須全尾的下了擂臺。
後來的人有樣學樣,倒也沒有再枉送了性命。
倒是查鈺一招未放,就成了這場比試最後的贏家。
當真諷刺。
那天晚上陸吾帶查鈺回到亢陽峰,與以往每一次一般壓在查鈺身上。
他有點兒生氣。因為查鈺沒反應。
查鈺不是這一次沒反應了,查鈺基本上就沒有過反應。有的時候陸吾真的在懷疑,查鈺是不是某些地方患了病症。
於是陸吾變著花樣弄查鈺。
他把查鈺推到床上,抬高他的兩條腿架在自己肩上,然後去吻他的臉。查鈺沒拒絕,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都沒拒絕,甚而一步一步都特別配合。
可他就是不主動親陸吾,更不會情動,他就是笑著,那種淺淺的、像是洞察一切的笑著。
然後陸吾就進行不下去了。
“你笑什麼?”
陸吾想問這句話想問很久了。
查鈺止了笑,勾了勾小指頭,讓陸吾趴到他身前。而他自己,則是伏在陸吾耳側,輕輕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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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白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