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泣？”
方雷心中一動，問：“清涼山被襲當晚，你們可曾看到黑袍蒙面人出現？”
二人對望一眼，略一沉思，搖了搖頭。
方雷沒再問，偷襲清涼派根本就用不到多麼厲害的高手，只要一定數量的靈級就足夠了，而且看鶴氏兄弟的傷勢，似乎對方手下留了餘地。
這是刻意給方雷留下線索嗎，好像也用不到啊。
方雷吩咐二人先到如雲山莊附近等候，帶著二女進了縣城。
時候不大，方雷從城門出來，腳下加速朝著如雲山莊奔去。
幾十裡的路程轉眼即至，很快就站到了山莊威武氣派的門樓前面。
“參見莊主。”
十幾名守衛看到方雷，齊刷刷拜下去，沒有任何的猶豫。
方雷嗯了一聲，徑直向裡行去，一路上但凡遇到的都是一樣的問候聲，而且看他的眼神也沒有什麼異常。
越是這種情況，越是令人生疑，但卻看不出疑在哪兒。
很快來到演武場外，一大群正在場地上較技演練的莊丁，雖然看到了方雷但是並沒有過來拜見，就好像方雷以前在的時候那樣，沒有耽誤自己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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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回來了。”
鄒管事就在大廳外，遠遠看到方雷第一個跑了過來，躬身問候。
方雷觀其神情，心中疑問愈發重了，隨口問道：“沈沐風呢？”
“沈沐風！”
鄒管事一愣，訝然道：“屬下不知道啊。”
“他沒來過？”
“不是……已經被莊主送走了嗎？”
“什麼時候？”
“就是……兩月以前啊。”
方雷盯著他的眼睛一陣端詳，看得鄒管事心裡直發毛，不明白方雷抽的哪門子瘋，但卻一動不動任憑他探查。
“供奉們可都在？”
“除了宏遠師傅和畢煌前輩外出，其他人都在。”
“他們兩人去哪兒了？”
“這個……不是莊主派他們出去辦差了嗎？”
鄒管事小心說道，生怕哪句話再說錯了，又引來方雷的猜疑。
方雷嗯了一聲，不動聲色道：“召集供奉，我有事安排。”
鄒管事答應一聲，轉身就走，從後面可以看到還用袖子擦了擦汗，剛才是夠緊張的。
方雷邁步走進大廳，往中間椅上一坐，神念傳出：“感覺到什麼異常了嗎？”
天鷹回覆：“很濃重的陰氣，有陰魂在向我們窺探。”
方雷心道果然如此，左手理了理長髮的間隙，天鷹一閃不見了。
時候不大，除宏遠畢煌二位，所有供奉都來到議事大廳，就如方雷料想的一樣，若無其事向他見禮之後往兩邊坐下，顯得再正常不過。
方雷雙眼從諸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左首第一人身上，問：“這幾日莊內可有事情發生？”
此人名代闌，是方雷前段時間征討一家小門派時投奔來的，修為在諸人中算是拔尖的，宏遠畢煌二人不在，就以此人為首。
代闌很平靜，恭敬回道：“回莊主，沒有事情發生。”
方雷臉色一沉，道：“沒有嗎？”
“沒有。”
代闌的臉上波瀾不驚，似乎說的就是事實。
“那麼子夜鬼泣是怎麼回事？”
“子夜鬼泣？那是什麼，屬下不知道啊。”
方雷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扭頭看向其他人，發現均是一臉茫然，不由的心裡也起了猶豫。
忽然一道神念傳入耳中，方雷神色微微一變，轉而大笑道：“好吧，大概是本莊弄錯了。說說如雲縣的近況吧。”
眾人都被弄得一驚一乍，想不透莊主這是要做什麼，既然讓說那就紛紛開啟了話匣子，把如雲縣最近發生的事情，不管以前說沒說過又重說了一遍。
“府城攤派？”
“是的，前日縣丞親自上門遊說，莊主正好不在，由畢煌前輩與鄒管事接待的，後來與我等說過一回。”
方雷連忙喊來鄒管事，結果確有其事。
鄒管事還補充說：“如果不願繳納銀子，就得派出莊中好手，親自去府城了。另外這場攤派也並非府城發起，而是來自郡城。”
方雷皺眉道：“就為了招募國中高手，才發起這場攤派的。”
“應該是。”
方雷見眾人一一述說完畢，擺擺手讓他們離開，單獨把鄒管事叫到了偏廳，迷神術施展開，命令他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一描述了一遍。
方雷聽後還是不滿意，又問：“可有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
鄒管事迷迷糊糊道：“屬下有一晚做過一個怪夢，聽到莊內有鬼魂說話打架的聲音。”
方雷問：“有沒有哭聲？”
“好像有，但響過就沒了。”
方雷思索片刻，一指點在他的眉心上，然後往他嘴裡塞了一枚藥丸，任由他倒在座椅上睡著了。
“子夜，鬼魂，哭聲……給我布了個迷魂陣啊。”
方雷說著步出大廳，朝著後院走去，先後走進兩位供奉的住處，只是略微一站就出來，沒有再去其他人那裡，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一直待到掌燈時分。
議事大廳內顯得空空蕩蕩，方雷面前擺著一桌酒席，伺候著的丫環護衛都被他打發走了，一個人在這兒自斟自飲。
刻鐘啪的一聲指向子時，演武場上空立刻傳來一聲幽怨鬼叫，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啜泣聲。
鬼泣。
方雷放下杯子，扭頭望向廳外，昏暗燈光映照下白霧升騰，漸漸瀰漫小廣場，然後一條條飄忽的影子從中走出，齊刷刷站在客廳外面，一動不動。
方雷凝目看去，有的見過，有的沒有，大都是山莊裡的護衛，另外還有少數從穿著上看，赫然是清涼派門人服飾。
方雷嘆口氣，緩緩站起向外走去。
來到演武場邊上，鬼影自動往兩邊讓開，露出後面一個修長的身影。
“嶽方雷！”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還能認出自己來，沒錯我就是嶽方雷，不過今晚過後就是名副其實的嶽方雷了。”
方雷嘿嘿一笑，道：“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劃好的了。”
“何來策劃，這一切本來就是我的，只不過重新回到我的手裡。今晚過後，不過是換一個身份而已。”
“你這麼有把握？”
“當然。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雷峰內逃出來的。按我的估算，你就算不死也要被困上個一年半載的，當是失算了。”
方雷聲音一冷道：“失算就意味著失敗，你註定只有這一晚了。”
“是嗎？”
“嶽方雷”揚起雙手拍了兩拍，白霧深處又鑽出幾人，都是方雷白天議事廳內會見的靈級供奉，其中代闌也在，只是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你還真是下了功夫，如果我再晚回來十天半月，整個山莊都要被你控制了。不過可惜了，我回來了。”
了字一落，方雷身形遽閃，一陣扭曲中就來到“嶽方雷”面前，右手食指點向他的前額。
凌厲劍氣嗤的一聲穿過“嶽方雷”的額頭，從後腦射出。
但令人震驚的是，“嶽方雷”依舊嵬然不動，面帶笑容，並且看著方雷露出一絲戲謔，接著啪一聲爆成一團白霧原地消失。
掌聲再起，如雲山莊的靈級供奉們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衝向方雷，舉手投足之間修為飆升數個層次，堪比真級圍攻。
方雷立刻險象環生，只能以凌厲劍氣和神妙身法在中間遊走，試圖尋找機會。
“嶽方雷，有一點兒你可以放心，你的人不會死，對外依舊是嶽方雷，只是換成我的神魂而已，日後我會幫你壯大清涼派。呃對了，還有照顧你妹妹，統統不用你再操心了。哈哈哈哈……”
方雷擋下一人的掌刀，氣喘吁吁道：“沈沐風，你可真夠下血本的，為了這個計劃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要了，這又是何苦呢？”
“嶽方雷”也就是沈沐風，聞言恨恨的說道：“我從縣城殺到府城，又從府城殺到郡城，結果又被一路殺了回來，如雲山莊是我的根基，是我沈沐風東山再起的機會，我豈能拱手相讓。既然你要擋我的路，那我只能取代你。”
方雷道：“誰要殺你，你不是鬼靈門的人嗎？”
沈沐風聲音一沉，厲聲道：“你怎麼知道？”
方雷嘿嘿一笑，沒有回答，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猛然間身形飛起，只是一閃就從重圍中突破出來，一指青虹點向沈沐風。
沈沐風冷笑，雙手齊出，立刻幻化成兩個黝黑鬼爪，一抓青虹，一抓方雷。
噗噗兩聲，兩隻鬼爪同時破碎，沈沐風一驚，嘴裡發出一聲厲吼，靈級供奉閃電般飛來，拳掌爪同時落向方雷。
方雷左手反轉，一道道劍氣激射而出，迎向諸敵，右手依舊還是青虹，直朝沈沐風當頭斬落。
至此，沈沐風才忽然發覺，方雷的修為突飛猛進，與當日相比進境千里，早已是頂級真級。
沈沐風身形疾退，一晃來到白霧的邊緣，看著方雷一陣戛戛陰笑，道：“嶽方雷，你真是讓沈某刮目相看啊，不過再怎麼掙扎也是無用，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說著猛然朝自己的腦門拍了一掌，頓時血漿迸射，腦袋從中裂開，一陣幽怨啜泣聲從屍體裡面傳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