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鬼婆洞。
彼岸在戰鬥,用劍。
四天時間裡,彼岸用拳擊敗了用拳的靈魂。
第一天,彼岸毫無還手之力,幾乎始終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被打倒和撞到石壁上不下於二十次,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疼。
但每一次倒下,彼岸都會迅速爬起來,繼續戰鬥,一股子拼命精神,深得鬼婆的讚許。
晚上睡夢之中,幾度突然躍起。
第二天,彼岸還是在捱打,但是捱打的次數明顯減少,彼岸的鬼步,在戰鬥中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雖然鬼婆洞的空間並不是特別大,卻足以能保證他的移動與戰鬥,只不過,移動中需要非常小心,不能傷到那些櫻花。
第三天上午,彼岸有了反擊之力,雖然時不時地還會捱打,但偶爾有那麼一兩次,他的拳能打到靈魂,只是拳上無力,並不能將靈魂打倒。
第四天,彼岸與靈魂戰勝了平手,雙方捱打的次數差不多一樣多。
暗含四字訣精華的四套精絕拳法,被彼岸一一破解,步法與拳法相輔相成,配合精妙。
鬼手無招,但奧妙無窮,見招拆招,拆招破招,瞅準破綻快速反擊,隨心隨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完全不受招式的約束。
沒有招式的鬼手,比有招式的拳法擁有更加強大的威力。
與靈魂用拳戰成平手之後,彼岸開始練劍。靈魂的劍法有招,但鬼劍無招。
彼岸用的劍,名叫玉劍,精光閃亮。
這把劍,是櫻花當年的兵器,雖然比不上大荒劍,卻極為鋒利,可削鐵如泥。
與他對戰的,是用劍的一個靈魂,只不過靈魂用的劍,是魂劍,非實體之劍。
靈魂的劍速很快,劍招也很精絕,劍法變化多端,劍劍指向彼岸的要害,防不勝防。
但在能夠觀察萬物細微之處的水滴之眼看來,靈魂的快劍之中處處都是破綻。
靈魂所用的劍法招式之中,暗含著劍字訣的要訣。
劍字訣共有八句:
大風起兮萬葉飛揚,
煙雲漫兮落地成殤,
黃沙卷兮遠道蒼茫,
雷電閃兮浩浩蕩蕩,
暴雨驟兮毀滅四方,
冰雪封兮如蛛織網,
氣化龍兮悟道成剛,
魂遊空兮騰踏飛黃。
其中最關鍵的詞便是大風起、煙雲漫、黃沙卷、雷電閃、暴雨驟、冰雪封、氣化龍、魂遊空。
氣破體是劍字訣修氣者的最高境界,而魂出竅則是劍字訣修靈者的最高境界。
字訣雖然有訣無招,所得招式全靠修煉者根據字訣自悟,但二十四個關鍵字之中,卻隱含著無窮無盡的刀劍之招。
衡量一個劍字訣高手境界的標準,即在於自修之氣的強弱,也在於自悟招式的精湛於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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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劍法中更多的招式,彼岸則是從來沒有見過,猜想應該是幻字訣、念字訣和畫字訣的要訣精髓。
第七天,在完全摸清了靈魂的劍招之後,彼岸突然開始反擊。
玉劍舞出成百上千朵劍花,這些劍花,像極了綻放的櫻花。
如同狂風捲過,變成了成千上萬朵櫻花花瓣,山洞之中,處處都是櫻花花瓣,處處都是劍光。
彼岸的反擊太過突然,劍劍指向劍法中的破綻,靈魂忙於封堵,一時手忙腳亂。
而彼岸則失去了蹤影。
玉劍從靈魂體內穿過,彼岸站住不動,一洞的櫻花和劍光消失於無形,靈魂也消失於無形。
“彼岸,恭喜你練成鬼影三式,只用了十七天時間,比我預想的提前了三天,這很難得。”鬼婆由衷地說道。
“不過,你現在只是練成了鬼影三式而已,破不了劍字訣渡境以上高手的防禦界。接下來,你要設法獲得靈氣,只有獲得強大的靈氣,你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鬼婆又變得一臉嚴肅。
“彼岸謹記鬼婆教誨。”彼岸說道。
雖然學會了奧妙精絕的鬼影三式,但沒有大荒劍,沒有內氣和靈氣,他連劍字訣渡境之人的防禦界都破不了,的確沒有驕傲的資本。
一旦遇到劍字訣渡境以上的高手,他還得逃跑。
“現在,你該去死地了。”鬼婆說道。
“不知鬼婆需要我去死地做什麼?”彼岸問道。
“尋找人族的後人,做他們的王。你已經透過了死神的考驗,且是有大智慧的人,完全值得信任。”
“成為人族後裔的王?”彼岸大吃一驚,開玩笑吧?
“是的,你需要他們的幫助,他們也需要你的幫助。”
“他們的確能幫助我,但我不知道能幫他們什麼。”
“如果真如影子所說,中天來了一隻卵,這只卵孵化成蟲後能夠摧毀星體生命,人族必然難逃此劫,你若能設法殺了蟲卵,拯救中天,便是拯救了人族後人。”
“銀星人類擁有高度發達的科技,依然被蟲卵摧毀,絲毫不有反抗之力,憑我一個人,又能怎樣?”彼岸無奈地說道。
“你不是一個人,你有人族後人,還有東界五大王國,甚至還有北界、西界、南界三族,如果你能成為他們的王,就可以帶領他們與蟲卵戰鬥。”鬼婆說道。
彼岸苦笑,“中天之王?我做夢都沒夢到過。”
鬼婆微微一笑,“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人族本就是一個統一的大族,只不過後來分裂了,如果你能將人族再度統一起來,就是替我父王,我,還有那些戰死的人族主族族民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彼岸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過中天四族向來相信實力,你要想統領他們,首先得打敗他們。找到人族後裔之後,告訴他們,是我讓你去的。”說完,鬼婆朝著彼岸一揮手,一朵櫻花飄了出來。
彼岸伸手一接,櫻花落進了他的右手手掌心之中,化作了一個圖案,一朵綻放的櫻花圖案。
“這是你父王死前留下的櫻花令,王涵也有一朵,見花如見人,而且你手中還有玉劍,他們會服從於你的。”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年,人心變化莫測…”後面的話,彼岸沒有說出口。
鬼婆微微一笑,“如何做,你心裡非常清楚,無須我多說。”
彼岸點頭,突然要起了一件事,“你不去死地嗎?”
鬼婆搖搖頭,“我去不了。”
“將護魂球和你一起帶去呢?”彼岸問道。
“這個山洞的下面是鬼谷千年寒淵,護魂球需要不斷地吸收千年寒淵中的魂力才能存在,如果離開了這裡,護魂球就會失去魂力。”
彼岸心中悵然,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若是能找到人族後人,就派噬魂犼回來一趟,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彼岸第一次從鬼婆的語氣之中感受到了內心的憂傷。
“我會帶著他們的王來見你。”彼岸堅定地說道。
“無需他們來,只要知道他們過得好就行了。我在這裡苦等一千年,就是為了能聽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