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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流火青煙

沙狂瀾眼見猴頭尾巴這是要翹上了天,氣急之下又是一頓海扁才把猴頭的歪風給鎮壓了下去。

再來說另一邊,道童明月駕起青雲,手裡虛託著三昧真火交織而成的火網,路上沒敢稍作停留一口氣飛回了方寸山上,直入三星觀拜見祖師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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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高臺之上的菩提祖師對此似乎早有感應,看見明月手中虛託著的焰球絲毫不見奇怪。

不等明月開口,輕輕抖了抖拂塵,那三昧真火織成的火球便從明月飄起,往菩提祖師身邊飛來。

說來也奇,那被三昧真火困住的火靈,一路上始終沒有放棄掙扎,不住的左衝右突想要逃出生天,讓道童明月好不緊張。

可是自打進入了三星觀後,火靈就突然老實了起來,只在火網中搖曳著不見絲毫狂暴之態,反而隱隱有悲鳴之聲。

待到焰球飄到菩提祖師面前,那三昧真火交織成的火網,突然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不見,露出了火網之下那一株嫣紅色的火苗。

火苗靜靜的燃燒著,在菩提祖師面前,這原本狂暴的火靈,看起來與尋常的燭火並無半點不同。

片刻之後菩提祖師睜開了雙眼嘆道“痴兒,歷萬千劫,求一點生,也罷~你我今日相見便是緣法,貧道便成就了你那點執念又何妨。”

嫣紅色的火苗似乎聽到了老祖這一聲輕嘆,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在空中綻放成了一朵火紅的曇花。

老祖撫須輕笑,那火靈眨眼又變回了一株小小的火苗,輕輕擺動著。

菩提老祖又衝著明月說道:“明月,你很好!”

明月知祖師是在誇讚他謹記教誨,未曾妄開殺戒而是把火靈帶了回來,這火靈既然生出了靈智便是生靈,也許不久之後在這方寸山上自己又要多上一個師弟了,可是想到五莊觀鎮元子師叔的態度,仍忍不住說道:“師尊,鎮元子師叔那邊......”

“放心,你鎮元子師叔雖然脾氣乖戾,卻也不是嗜殺狂屠的惡人,這火靈雖然化身於他汲取的地火,但是如今靈智已開便是生靈,即便是你鎮元子師叔也不會無緣無故,把它煉化的,不過終究是有些妨礙......”

明月不知師尊口中的妨礙究竟是什麼,想到此事是他接下,挺身而出道:“師尊,弟子願前往五莊觀,面見鎮元子師叔詳述其中原委,求得師叔的諒解。”

菩提祖師卻笑道:“這事不急,為師有意成全這火靈,思來想去終是佔了你鎮元子師叔的便宜,也罷,為師想用你去償這份人情,你可願意麼?”

明月隱約明白了幾分,一顆心不爭氣的快了幾分“師尊您的意思是......”

菩提祖師看向匍匐在地的徒兒:“明月,你入我山門多久了?”

“回稟師尊,弟子蒙師尊不棄收留,如今已一百六十九個春秋了。”

“是啊,一百六十九年了,山中無甲子,三星觀中不知多少人離去,又多少人入門,只苦了你啊。”

明月惶恐道:“師尊何出此言,弟子得蒙不棄已是天大的恩賜,不敢妄求......”

菩提祖師卻彷彿追憶道:“如今世道無常,肯潛心修道之輩越來越少,費心拜入我門下的,大多不過是為了求個出身,下山後或拜入天庭或西渡佛國,多個進身之階罷了,大道莫測為師虛度萬載亦不過摸到些皮毛,區區九年光陰這些人又能學到多少本領......”說到這裡突然止住“明月,你鎮元子師叔喜你敦厚樸實,多次向我提起願將你收入五莊觀傳授衣缽,你鎮元子師叔乃地仙之祖,一身道法不遜色於為師,這次正是你的機緣,你且去吧。”

明月這才知道師父的恩寵,原來一直不曾忘卻自己,始終惦念著他的出路,現今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只剩滿心的儒慕“弟子明月,叩謝師父深恩。”

菩提祖師看著臺下跟隨自己最久的一個徒兒,波瀾不驚的心境也蕩起了一絲漣漪,溫聲道“我方才已傳信與你鎮元子師叔,他刻下正做客蓬萊仙島,你可即刻啟程前往侍候左右,至於祭賽國中的俗事,就交給寒星去打理吧吧。”

明月再度叩首:“是!弟子謹遵恩師教誨。”

言罷恭敬倒退離開大殿,走出三星觀時又回首看了眼,似乎要將青磚碧瓦以及面前的一切牢牢記住,終於暗自抹了把淚,去尋師弟寒星交代祭賽國天星觀的諸多雜務了。

明月離開後不久,大殿正中空曠處,突然裂開一道光門,悟空和沙狂瀾從光門中齊齊栽了出來滾作一團,悟空竟還死死抱著沙狂瀾的大腿。

原來方才,悟空正死皮蹭著沙狂瀾的水雲趕路,卻不知為何被菩提祖師施展法力給挪移了回來。

“老頭,果然又是你啊,拜託下次再這麼整,能不能先打個招呼。”悟空顯然不是第一次嘗試菩提祖師的厲害,眨眼的功夫便恢復了過來。

倒是沙狂瀾首次見識師尊這樣的神通,直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弟子沙狂瀾,拜見師尊。”

菩提祖師微微頷首,手裡拂塵再擺,搖頭晃腦的猴子突然懸空被丟出了大殿去“老頭......老頭......誒師父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別......別......”

大殿門關上時,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猴子驚慌的叫聲。

沙狂瀾戰戰兢兢的抬起頭“師尊,悟空他年幼無知,懇請師尊法外開恩。”

“無妨,為師只是嫌這潑猴聒噪,狂瀾這次你和悟空下山發生的事,為師已經知曉,其中頗有可取之處有功無過,至於那塊寒鐵你可以去找百里,他自會按你心意為你打造件趁手的兵器。”

“弟子沙狂瀾,謝過師父恩典。”這一下好比剛打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沙狂瀾得了寒鐵之後,最想要的就是尋到高明的匠人幫他打造成兵刃,沒想到這等小事師尊竟然替他考慮到了,當下如何能不激動感激涕零。

等到沙狂瀾稍稍平靜下來,菩提祖師才再度開口“狂瀾,為師這次把你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