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渾身浴血,全身彷佛沒了力氣。
這場血戰,一直從上午持續到了太陽西落,五六個時辰,儘管是有著麒麟心在,陳墨體內的真氣,也是處於一種快要枯竭的狀態,體力也幾乎透支。
他不在乎大地是不是被鮮血染紅,不管旁邊還有一名死去的敵軍士兵,正死不瞑目的看著他。
陳墨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屍體,天問插進地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你沒事吧。”姜若晴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過來,也是沒有在意現場的環境,靠著陳墨,坐了下來。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陳墨也是靠著姜若晴,兩人相互依靠,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她道:“終於結束了嗎?”
陳墨沒有回答。
晚風,吹著漫天的硝煙。
風紀抱著風井的屍體,更多的不是對於風井的戰死而感到傷心,而是為這場戰鬥能打贏,而感到震驚。
他不清楚敵軍的真正人數是多少,不過從敵軍宣稱的兩百萬人馬來看,開戰前,敵軍的主力,絕對在百萬之上。
而他們這邊只有十五萬人馬,其中一半是沒什麼戰鬥力的,只能按照十萬人來算。
一比十的兵力差距下,他們居然打贏了。
雖然他是蕭雲齊派來監視陳墨的,可是身為一名老將面對著這場以少勝多的戰鬥,對於這場戰鬥的主將,他也會拍腿叫好,甚至心生崇拜。
城牆之上,離央的雙眼就像是鷹一樣銳利,盯著下方屍群中,互相依偎的兩人,心中充滿了感慨。
他太可怕了。
一人獨戰趙絳身邊的多名先天武者,若是包括趙絳在內的話,已經有兩名一品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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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先天武者,在他的面前,就如同切菜一樣。
他每一劍落下,就有一名先天武者倒地,那縱橫而出的劍氣,甚至波及到了旁邊來幫忙的小兵。
最後的結果,就是趙絳身邊的先天武者,有一大半死在陳墨的手裡,其中就包括一名一品武者,剩下的先天武者,同趙絳的親兵,掩護著趙絳快速的逃離。
如此摧枯拉朽的氣勢,讓離央一下子想到了滅佛行動時的林素雅。
當時的她,一人獨戰佛教的三名一品高手,這三名高手,可都是修煉了佛教的頂尖武學,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強者。
可即便如此,在林素雅的面前,依舊落得個二死一傷的結果。
而離央,隱約間彷佛在陳墨的身上,看到了林素雅的影子。
不同的是,林素雅澹薄名利,對什麼,都是一副提不起什麼興趣的模樣。
而且自滅佛運動後,她從不參與黨爭以及其他勢力的爭鬥,加上她還是女子之身,因此她再強,無論是皇室還是權臣,都對她很放心。
但陳墨不同,他創立火麒麟軍,懂得拉攏人心,還有勇有謀。
幾場戰鬥下來,甚至籠絡了軍心。
如此有才能的一個人,若是不能為安陽公所用的話,一定要想辦法將他擊殺。
若不然...
離央看著巫馨兒朝著陳墨走去,一縷精光,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
“你沒事吧?”巫馨兒問了一個和姜若晴一樣的問題。
陳墨搖了搖頭。
“對...對不起。”巫馨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知道,剛開始得知陳墨要和敵軍決戰的時候,賀老直接是懵了,還說陳墨是不是瘋了。
如此之大的兵力差距,怎麼打的贏。
所以,賀老極力攔著巫馨兒,不讓她參與進去。
他雖然管不了陳墨,但是卻能攔住巫馨兒,況且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巫馨兒的安危,絕對不會讓巫馨兒參與進如此危險的事情中去的。
他們二人沒有參戰,而是站在城牆上,觀看著雙方的血戰。
當然,作為一個旁觀者,這場以少勝多的戰鬥,更是讓兩人無比的震撼。
陳墨帶領著自己的親軍,居然硬生生的殺進了敵軍的中軍,陳墨自己,更是朝著對方的主將而去,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下,他居然還沒丟失目標,像是死死鎖定了對方的主將一般。
宛如一尊戰神。
陳墨聞言一愣,不知道巫馨兒這聲道歉因何而來。
當得知是因為袖手旁觀而道歉時,陳墨笑了笑,並沒有把這事放心裡去。
而且這場戰鬥本就跟他們無關。
...
翌日清晨。
渾厚鐘聲響徹京師。
百官穿過宮門,來到了太和殿內,和往日一樣,商討秦陽縣的戰事。
如今巒山縣和塔鎮盡丟,秦陽縣已經處於一個孤城的局勢,被敵軍團團包圍著。
因此百官認為,需要再派出一支軍隊,去支援秦陽縣,將困局破除。
可黃巾賊軍蠢蠢欲動,京師需要足夠的人馬拱衛。
如今京師的人馬,經過多次的派遣,已經不足二十萬了。
不能再派了。
眾臣剛聊了片刻,殿外便傳來驛使呼喊:“報——捷報——”
群臣聽見是捷報,肅然一靜,連忙轉頭看向殿外。
大殿之上的趙崇沒有動靜,反而簾布之後的蕭芸汐微微抬手:“說。”
驛使快步進入大殿,然後單膝跪地,急聲道:
“啟稟陛下,太后,昨晚卯時初,將帥攜全軍十五萬,在秦陽縣外,與敵軍決戰,於酉時三刻,大破敵軍,敵軍盟主趙絳敗走,隨後將帥命副將戴溪山追趕...”
“譁——”
驛使說的再快,還是沒能說完,就被眾臣的譁然聲給打斷了。
就連坐著的蕭雲齊,都是瞪大了眼睛,眼中顯出幾分錯愕。
“贏了?”
“怎麼可能,居然打贏了。”
“陳墨就那點人馬,是怎麼打贏對面百萬大軍的?”
“是我聽錯了嗎?”
“...”
群臣各種嘈雜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畢竟在眾臣的心裡,陳墨能守住秦陽縣就不錯了,沒想到他主動出擊,還讓敵軍大敗而走。
屬實是不可思議。
簾後的蕭芸汐卻是沒有像群臣那般激動,雙手反而攥緊了一些,當著眾臣的面問道:“那陳墨...將軍有沒有事?”
“回稟太后,將帥無礙。”驛使說道。
蕭芸汐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和群眾一樣,無比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