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原因，我也無法理解、無法推測，不過我記得《職業理論》中說，一地之特色職業，必能折射一地之文化核心……”蓋皮誠忽然說起了乍一聽起來，毫不相干的話題。
伊姆撒勒聞言點頭道：“沒錯，正是這樣，雖然沒有米奧利維大賢者那樣的總結，但在我們遼闊的北地，從各地部族的情況，最是能看出這點。”
“當年的智之城邦，影響力輻散長詩、龍吟、高歌，不下於烈陽帝國……而它的衰落，也並不是因為外力，也就是說……必然會有折射在文化核心上的內部原因。”
蓋皮誠說到“不是因為外力”時，迪奧安一直瞪他。
“並且還有一點是確定的，在《各地職業變遷史》中記載，一百五十年前開始，長詩半島的‘信仰戰士’，漸漸從‘以個人的信仰為神靈’，演變為‘以諸神為信仰’……這種變化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也就是說，長詩半島、或者說是智慧城邦的轉變，是從一百五十年前開始的，至今仍延續這種轉變。從結果論來看，衰落的禍根在一百五十年前沒錯。”
蓋皮誠是在圖書館裡，讀到過米奧利維的遊記，他老人家來西大陸、探尋西大陸的歷史後，就是這般想法……不過因為是手記，所以只寫了結論。
派斯達斯聞言，看向蓋皮誠的眼神有些變化——用特色職業的變遷，來反推結論……雖然沒有說出什麼深層次的原理，但派斯達斯也聽懂了。
現在派斯達斯眼裡，蓋皮誠雖然不適合做戰士，但是……至少還挺聰明的。
翁伽利則是不屑的冷笑一聲。
倒不是覺得蓋皮誠哪裡說錯了，只是對人不對事而已……
的確正如蓋皮誠所說，在這一時期之前，“信仰戰士”的信仰，通常是信念、品格層面的存在，和【誓約騎士】有些像，卻又不同。
然而在此之後，最近這一百多年，長詩半島的“信仰戰士”，基本都是以某個“神”為信仰，開始有些“降靈師”的感覺，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不過在大眾角度來看，第一次擊退烈陽帝國的那段時間，應該是長詩半島、或者說是智慧之城的巔峰，真正滑落至少是七十年前開始。
七十年前的智慧之城，真的開始昏招迭出，不僅為了一統長詩半島，輕易的發起戰爭，而且一批作為支柱的聖者和信仰戰神，接連死於內部迫害。
最終在長詩半島的內戰中，智慧之城都開始漸漸壓不住場子，失去了長詩地區無冕之王的地位，不得不向戰勇城邦臣服……
直到叄十年前，普萊克特大帝君臨長詩，擊敗了同樣壓不住場面的戰勇城邦，智慧之城也再次向普萊克特大帝臣服。
發現迪奧安瞪自己，蓋皮誠覺得作為周全的成年人，應該給他些面子，於是改口道：“的確是因為烈陽帝國對長詩進攻，令智之城邦走上了強盛……可是之後又因為這強盛，導致了智之城邦的文化核心，出現了致命的問題！所以說智之城邦衰落於烈陽也沒錯！”
蓋皮誠說完，伊姆撒勒也愣了愣——因為蓋皮誠說他也不明白原因、只是從結果論推斷出這結論，所以自己也無法反駁。
的確智之城邦的直接衰落是七十年前開始，可是從特色職業的變化來看，一百五十年前的巔峰時，就已經開始……
迪奧安更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有種對方在誇獎烈陽帝國：“恭喜你把敵人打得盛極而衰了”的感覺。
絞盡腦汁之下，迪奧安反駁了一句：“小子！有一點你搞清楚，‘信仰戰士’的轉變，是因為眾神殿建成後，裡面大量的產出以神靈為信仰的信仰戰士卡組！這並不是什麼文化、什麼核心的轉變……”
不等蓋皮誠開口，一旁的伊姆伯爵便說道：“不，眾神殿爆出來的卡組，只不過是叄階職業卡組，而長詩地區當時可是有不少晉階的信仰戰士的，可見……無論是不是地下城中爆出的卡組，他們都已經徹底將其消化為自己的。”
印迪亞希這時似乎不想再看他們因為這件事而爭吵，於是打岔道：“眾神殿的確是偉大的造物……也是叄百年來，人族唯一一次，改造地下城的例項。”
“哼，只不過是運氣好，碰巧古風山脈中大量出現地下城，他們將那些地下城勾連到一起而已……”迪奧安不甘心的詆譭了兩句。
對於迪奧安的嘴硬，伊姆撒勒“呵呵”一聲……
其實他也沒怎麼聽懂，只是看迪奧安不順眼。
西荒和長詩聯盟沒什麼歷史恩怨，哪怕在智之城邦巔峰的時候，其影響範圍也還沒有到達高歌、龍吟的北方地區，不過的確已經隱隱有思潮波及！
智之城邦的實質領土從來都只是一座城、極其附屬周邊，不過卻向整個長詩聯盟以及周圍，散發其文化影響力。
而當時智之城邦引以為傲的，就是結束了貴族掌權、開啟了全民議會……
這對於半寡頭、半分封的西荒來說，無疑是歪理邪說。
強大的長詩已經死去已久，現在的智慧之城也遠沒有當年的影響力，不過特瑞莎卻令西荒貴族想起了當年這個大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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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應該沒什麼信仰戰士的知識吧？特瑞莎王女是怎麼覺醒信仰戰士類的職業的？”印迪亞希彷佛沒看出伊姆的不想多談。
伊姆伯爵皺了皺眉後，還是開口道：“特瑞莎殿下小時候，碰巧救過一個金環小翼。”
長詩半島的城邦，大多是小翼羽人，大部分都加入了長詩聯盟，受到智之城邦的影響，男性有在頭上佩戴金環頭箍的習俗。
戰勇城邦在內的，未加入長詩聯盟的城邦，有戴獸皮帽子的習慣……
故而各地有用“金環小翼”、“獸皮小翼”俗稱兩者的習慣。
特瑞莎小時候，曾經碰巧收留了一位小翼羽人，大概也就是那時，她接觸到了長詩文化，後來更是一覺醒就是叄階的信仰戰士！
“學院中有不少關於‘信仰戰士’的記載，也有不少來自長詩的學員，如果北地之王願意信任我們的話，可以將王女殿下留在這裡深造，學院必將傾力培養。”印迪亞希忽然認真的說道。
迪奧安聞言，不由得詫異的看向印迪亞希——彷佛聽到他在說夢話！
人家西荒的王女，怎麼可能留在酒鹿學院？
不過伊姆伯爵聞言卻是一愣，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我會向我王傳信上稟。”
迪奧安更加疑惑，這時候不是應該斷然拒絕才對？還需要上稟？
印迪亞希也沒有再開口提及此事，只是繼續觀看匯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