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菀心知喬齊晟是穩妥之人,既然他出城時吩咐了城門衛報信,就一定會沿路留下線索。
方才順著馬蹄印一路追來,可以確定這方向沒錯,故菀吩咐隨行之人,“散開查詢線索!”
來邊城時,故菀只帶了喬齊晟一人同行,如今的隨扈親衛是她暫時從軍中挑選出來的,雖還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但也各有所長,在軍中都是出類拔萃之人。
須臾之後,一名親衛高聲道:“找到了!”
眾人前往靠攏,果然見樹枝上掛了一塊布條。故菀認得,正是喬齊晟的衣衫布料。
“繼續追!”
故菀話必,率先上馬朝著前方小路追了過去。
林子裡樹木恆生,騎馬並不易行,況且入了林子許久也沒再見到喬齊晟留下的線索,只能憑著沿路痕跡追尋。
“前方有人!”劉震忽然指著前頭道。
順勢看去,果然見前方樹下背靠著一人,那人一動不動,看身形並非喬齊晟。
故菀微一抬手,眾人勒韁止步。
劉震與故菀對視一眼,隨即翻身下馬,抽出腰側的短刀向那人走了過去。
近前檢視,劉震試探著踹了那人一腳,那人順勢歪到在地。
“是個蠻夷人,已經死了。”劉震說著收了短刀。
故菀帶人上前,發現此人死於劍傷,而且看傷口情況,像是喬齊晟所為。
“在周圍檢視一下有何線索。”故菀說著站起身。
片刻之後,有人在不遠處發現了韁繩散著的馬匹,還在附近發現了血跡和打鬥的痕跡。
故菀看著地上的血跡愈發擔心,如果丘若在她的軍中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朝堂上怕是又要鬧出一場風波來。
“將軍,前頭林子太密,沒辦法騎馬了。”查探的人回來稟報。
“所有人下馬,留一人在此處看守,其餘人隨我入林子。”
故菀摸了一把腰側的短劍,隨即一人當先的進了密林。
南境密林多毒瘴,即便故菀深入過各種危險地域,但進入密林後也不敢掉以輕心。
劉震說:“邊城和陽城一戰後,我們四處都沒有搜到蠻夷餘孽,難不成他們躲到這密林裡來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所有人加倍警惕!”
林中冷風蕭索,四周靜謐無鳥獸,只有風拂動樹葉沙沙作響,平添幾分冷寂。
“將軍,會不會是蠻夷人故意設下圈套引我們來的?”劉震忽然有些擔心的問。
故菀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但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不能放任喬齊晟和丘若的生死不管不顧。
“不論什麼原因,都要找到他二人。”
劉震濃眉微蹙,嘴唇翕動一下還想說什麼,但頓了頓又將話都咽了回去。
雖然劉震跟著故菀的時間還不算久,但也知她最重情義,所以也很清楚,想要勸她保全自己不顧旁人,她是絕對不回答應。因而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故菀身後,盡自己最大能力隨扈在側。
而此時同樣身處密林之中的喬齊晟和丘若,正躲在山腳下的背陰處。
就在他二人前方不遠處,便是有近百名蠻夷人安營紮寨,並且四周皆有蠻夷人守衛巡邏。
若喬齊晟獨身一人,大可悄無聲息離開這裡,但身邊帶著幾乎不會武功的丘若,便只能暫且靜待時機,不敢輕舉妄動。
“喬大哥,我們該怎麼辦。我們會不會被他們抓住?”丘若緊緊靠在喬齊晟身邊,因為緊張而語聲微顫。
喬齊晟低聲安慰,“別怕。我們暫時不要動,等到天黑。天黑之後我們就色可以趁夜離開這裡。況且這個時候,故將軍應該已經派人來找我們了。”
“可是這林子這麼大,你說他們能找到我們嗎?”丘若不確信的問。
喬齊晟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一定會。”
相處這麼久,喬齊晟早已對故菀的能力絕對信任。知道故菀有勇有謀,只要有她在,便沒有解決不了的困境。
秋風寒涼,林中更甚。丘若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臂,靠著山邊蹲了下去。
喬齊晟看了看身邊丘若,也不多言的同樣蹲在了丘若的身邊,只不過他蹲在上風口,為丘若當去了些許冷風。
“對不起喬大哥,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身涉險境。都怪我,我真沒用!”
丘若低著頭抵著膝蓋,十分懊惱不已。
“這怎麼能怪你,蠻夷餘孽未除盡,即便沒有你他們也會去綁其他人。不過好在我及時跟了過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想起方才的事,喬齊晟心有餘悸。
“如果換成其他人,斷不會這麼輕易就被蠻夷人綁了去。還是我太沒用,只能給你和故將軍添麻煩。”
說到最後,丘若的語聲中帶著哭腔,想的越多她愈發自責。
“都說了這不怪你,只是碰巧發生在了你的身上而已。”
喬齊晟,抬起手猶豫了一瞬後,輕輕拍了拍丘若的肩,“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你一個千金大小姐,竟然能夠適應軍營生活,還和將士們一同操練一同吃飯,這樣已經很讓故將軍和我刮目相看了。”
丘若聞言緩緩抬起頭問,“故將軍也對我刮目相看嗎?”
喬齊晟點了點頭,“你不要看故將軍平時對你不冷不熱,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說起故菀,丘若微噘著嘴悶悶道:“我知道故將軍看不上我,他無非是顧忌著我是丘家的人,才會對我格外照顧的。我心裡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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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齊晟不大會安慰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女孩子,而且丘若這番話說的也沒錯,當下便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好。
“不過沒關係,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他總能看到我的好,總會心甘情願的娶了我!”
丘若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說著抬頭對喬齊晟展顏一笑。
喬齊晟愣了一下,有那麼一剎那,他覺得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丘若的笑容像是一道溫暖的眼光,瞬間照亮了他眼前的一切。
“喬大哥你盯著我看做什麼?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吧。”丘若不知喬齊晟的心思,只自說自話的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