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的是呢。京兆府也是有此顧慮,所以才深夜入宮奏稟。不過…”周福祿欲言又止。
皇帝追問:“不過什麼!”
周福祿的眼鋒朝著皇后的方向瞟了一眼。
皇帝立刻心知肚明,“更衣。”
周福祿立刻伺候了皇帝更衣。而後皇帝沒再與皇后多言一句,當即離開了皇后寢宮。
出了皇后宮中,皇帝道:“說吧。”
周福祿微頷首道:“不過此事城門領最先命人稟報了丞相府,但丞相得知此事也並未讓人開啟城門。”
皇帝當即怒喝:“混賬!這狗奴才,知稟報丞相府,卻不知來稟報朕!看來如今在他們眼中,大燕只有丘世謙這個丞相,而沒有朕這個皇帝了!”
“皇上息怒,氣壞了龍體可就不值當了。這城門領杜力本也是丘相提攜上來的。”
皇帝愈發恨得咬牙,“好啊,一個個都領著我朝廷俸祿,卻當了丞相府的狗!”
周福祿試探著說:“幸而京兆府是個懂事的,一得了訊息就立刻來奏稟聖上。如果不然,怕是只有明日故將軍一行進了城,宮中才會知曉此事呢。”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立刻讓人開啟城門,迎故將軍入城!”
周福祿聞言應是,當即前去吩咐安排。
後半夜的時候,夜色愈發寒涼刺骨,城門之下又無法拾柴點火,身子不耐受的已經噴嚏連連。
旁的故菀倒是並無擔心,卻只擔心謝洛的狀況,畢竟她原本便身子不濟,如今又隨她車馬勞頓。
可就在故菀憂慮此事之時,喬齊晟忽然在外道:“將軍,城門開啟了!京兆府尹帶著聖旨開啟了城門,迎咱們入城呢。”
喬齊晟話音剛落,便聽到京兆府尹回大人在外高聲道:“下官京兆府尹回康,奉旨前來迎故將軍與諸位大人入城。”
戈白輕拍了拍故菀的手,隨即下了馬車。
“回大人,這麼晚了還勞煩您親自走這一趟。”戈白對回康客套道。
“白大人言重。故將軍可好?”回康回了一禮問。
喬齊晟微故菀撩開了車簾。
故菀身披大氅,膝上蓋著厚厚的毯子,掩唇悶咳了兩聲,方才語聲緩緩稍顯虛弱的對回康頷首一禮,“有勞回大人,本將身有不適,回大人包含。他日病癒得空,再與回大人小敘。”
回康之前與故菀之間沒什麼交情,知她立下赫赫戰功,便猜想著定然不是很好相與的性子。
卻不料故菀不但沒什麼架子,言語間卻還有些自謙,這讓回禮不禁新生出幾分好感來。
“將軍乃我大燕肱骨棟樑,萬萬要保重身體才是,他日將軍得空,下官再前往擺放。”
故菀虛弱的笑了一下,喬齊晟順勢放下了簾子。
隨後回康親自迎了隊伍入了城,免去了眾人一夜辛苦。
戈白直接將故菀接去了他的府中居住,這讓回康驚訝不解,但卻也不敢多問的訕笑著說:“將軍身有不適,有白大人多一人照料呢皇上也能更加安心一些。”
其實在故菀還在南境之時,那個斷袖的傳聞便已經傳入了京城之中。
只不過人人皆知故菀可是勇猛無敵的戰神,是赫赫戰功在身的鎮南大將軍,雖說白大人長相俊美出眾,但從哪裡看也都是錚錚男兒一枚,所以沒有人相信這傳聞。
可回康跟著走這一路,發現戈白確實對故菀十分照顧有加,而且二人竟然還要住在一處,他便不禁心中狐疑那傳聞中有幾分真,幾分假了。
將故菀與戈白送回府中,京兆府尹便算是完成了任務,對二人一禮告辭。
但走時卻忍不住回望,見戈白悉心生攙扶故菀的樣子,倒確實有點像…
戈白府中一直有僕人整理,所以即便突然回府,卻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很快便整理出了房間。
“我說的那宅子,就在這個方向,待這兩日無事,我便待你去瞧瞧。有什麼喜歡的或是不喜的,等著開春便著工匠整理,不出幾月便可入住了。”戈白指了指故菀的側後方說。
顧問順勢看去,但隔著院牆卻什麼都看不到,她只笑著點了點頭說:“你向來比我心細,這些事情你來安排就好,我倒是樂得偷個懶。”
戈白無奈淺笑的搖了搖頭。
雖說故菀並不喜歡京城,但許是因為這是戈白的府邸,更是有戈白在身邊,長途跋涉後的這一夜,她倒是睡的格外香甜。
醒來時,故菀一回頭卻見戈白正坐在一旁看著一本冊子,初春和暖溫柔的日光透過菱花窗落在他的身側,映的他整個人都彷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什麼時辰了。”故菀起身問。
戈白聞聲放下了手中的冊子,笑說:“你這一覺倒是好睡,已過了午時了。”
故菀笑著活動了一下手腳,“我如今可是病人,多睡會兒也是應當的。”
“是是,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誰敢說你不是。”
戈白玩笑著,親自倒了一杯溫茶遞給了故菀。
故菀喝了一杯茶潤了潤喉嚨,直接盤膝坐在了榻上問:“這一晌午,可有什麼熱鬧可瞧?”
“如果送封賞和送禮的人也算熱鬧的話,那還真是不少。”
“封賞?皇帝可有說別的?”故菀挑眉問。
戈白搖頭,“皆知你病中未愈,又有何可說的。只待你早朝時了。”
可他這話音剛落,便有僕從入內一禮稟報道:“大人,聖駕親臨,已到門口了。”
“皇帝來了?”故菀驚訝問。
僕從頷首道:“此時應已進了門。”頓了頓又問:“是否伺候將軍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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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菀猶豫一瞬,擺了擺手道:“不必不必。病中的人哪有那麼多講究。”
話說著,故菀便又趿拉著鞋子回了床上,兀自掀了被子又躺了回去。
戈白瞧著他這一溜煙的動作有些忍俊不禁,“你如今裝病已經裝出經驗了。”
故菀抿唇一笑,“只說我還睡著沒醒。懶得應付那些勞什子。”
“那你且好睡。待人走了再起來用膳。”戈白頷首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