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丫頭真是的。”故菀聞言覺得好笑又無奈。
“白府不算大，看她能躲到幾時。”戈白也接言玩笑道。
頓了頓，故菀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二人如今雖然有了賜婚，但如今咱們與丘世謙是什麼情況你也清楚，所以你二人的婚事，恐怕不會那麼容易。還有就是…”
故菀輕嘆了一聲方才接言道：“還有就是，我與丘世謙將來難以共同留在京中，必有一人會敗。這一點，我希望你和丘若都能夠明白。”
“將軍放心，我自從跟隨將軍去南境的那天起，就做好了出生入死的準備。”喬齊晟用力點了一下頭。
故菀笑著拍了拍喬齊晟的肩膀，卻道：“我並非讓你隨我出生入死，只是說…”
“將軍不必為難，我明白。”不等故菀話說完，喬齊晟便接言道。
故菀看向他，“你明白。”
“嗯，將軍擔心有一日丘世謙落敗，甚至很有可能送命，丘家也必定會隨著落敗，你擔心丘若難以抉擇，擔心我會為難。”
故菀清淺頷首，“我雖然希望見到你二人有情人終成眷屬，但這件事也一直是我所擔心的。”
“將放心，不但我明白，若兒也明白這個道理。我們回京這些日子，丘家無有半個人來見丘若，對她不聞不問，彷彿早已當做沒她這個女兒了。反而是將軍，一直對丘若諸多照拂。即便回京之後，也沒有半點為難丘若，沒有趕她離開，當真如兄長一般照顧包容，這一點丘若都記在心裡，只是羞於當面與將軍言說而已。”
“不管怎麼說，既然你二人心中已有分寸，我也就不需多慮了。你們也記得，若是哪一日當真覺著為難了不想參與其中，便來知會我，我自會為你二人踐行，絕無二話。”
喬齊晟當即笑著道：“將軍多慮了，就算是將軍趕我走，我也會懶著不走，哪裡還有可能自己想走。”
說出了埋在心裡的這些話，故菀也覺得輕鬆了許多，她隨即笑道：“你且告訴丘若，我雖不必她日日來我眼前晃悠，但也不必躲著我。從始至終我都將她當妹子看待，哪裡有妹妹一輩子躲著兄長的道理。”
喬齊晟笑著一應，“我這就回去與她說。”
看著喬齊晟樂呵呵的離開，故菀由衷感嘆道：“真希望能夠早日看到他二人成婚。”
戈白也不由得清淺一笑，“莫急，快了。”
故菀聞言回眸，“這話何意？”
戈白慢條斯理地說：“以丘世謙的性格，絕不會輕易嚥下這口氣。而只要他有所動作，我們便可借力打力。”
“沒錯。若是他一直龜縮不出，老老實實的做他的相國，反而讓我們無從下手。”
“這也得多虧了你，丘世謙老謀深算，旁人怕是也沒那那個本事，能將他氣到不管不顧。”戈白說著睨著故菀一笑。
故菀也抿唇笑著道：“若論謀略詭道我不如你，但是插科打諢耍無賴，是我自小就會的本事，不然也不會每次代我受過的都是李明基，而我這個始作俑者卻往往平安無事了。”
說起李明基，戈白提筆的動作一頓，他略思忖一瞬道：“近來，可以讓李明基與你少些往來，拉開些距離。”
“為何？”故菀不解。
戈白思忖道：“你搜查相府之事一出，頃刻間在京中街知巷聞，如方才喬齊晟所言，甚至有許多百姓因此叫好。而你原本擊退蠻夷之後，在百姓心中便已是聲望漸隆，加諸搜查幸福這件事，百姓或許還會對你諸多讚賞，而這些話也很快就會傳到二皇子的耳中。”
故菀一點即明，接言道：“二皇子向來疑心重，當初用我取代了成耀，也是因為成耀漸有功高蓋主之嫌，他能換掉一個成耀，就能換掉我。”
戈白頷首贊同道：“不錯，而放眼整個朝中，如今有望能夠接替你的人只有李明基。李明基與你關係匪淺，即便從你手中接掌一些權勢倒也無礙。但若他與你走的太近，讓二皇子認為他是你的人。此事便會有些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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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待會兒便會讓人送信去給他，原本我二人還邀約這兩日去吃酒呢。”故菀有些惋惜道。
而聞言頓了一瞬道：“吃酒也好。”
“嗯？”故菀不解。
“尋個由頭，你二人吵一通給旁人看，最好再適當的動動手，讓人誤以為你二人自此分崩離析，倒是利落。”
故菀哈哈一笑，“這主意好，那等謝洛的事情處理完，我便去跟李明基打架去！”
“提起打架你倒是高興的很。”戈白稍顯無奈道。
故菀抿唇一笑，隨即又道：“不過說起打架，怕是明日朝上可有一場好打。”
翌日。
初春的天亮的依舊很晚，諸官員出門早朝之時，天還黑著。
故菀與戈白出了府門，分別乘車駕馬分兩路朝宮中而去。
今日早朝與往日不同，諸官員都抱著一份看好戲的心思，只等著看故菀與丘世謙在朝堂上怎麼鬧，又等著看皇帝究竟會怎麼判。
故菀一路上不疾不徐，時而還與相遇的官員打聲招呼。
“將軍，我瞧著諸位大人，甚至連家僕看咱們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喬齊晟跟隨在旁道。
故菀不松不緊的攥著韁繩馬鞭，身子跟隨著馬匹的步子而微微晃動，聽了喬齊晟的話也不以為意，“看就看唄，你家將軍這張臉皮厚的很，不怕人看。”
喬齊晟聽了發笑，“將軍怎麼說也是朝廷要員，卻還跟在南境一樣，半點沒有個當官的架子。”
“要什麼架子。以為旁人稱一聲大人便真的比人高上幾分了。”
故菀說著話聲微頓，看著前方那輛馬車略提高了聲音道：“想要好生活著，不論何時何地都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架子端的高了，怕是一個不慎摔得也狠。”
喬齊晟聽著故菀這話若有所思，等抬眸一看前面那輛馬車，便頓時心知肚明她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