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死去的時間太久了，身體的靈性消耗殆盡，即使強行喚醒，也不可能提供給我們有用的資訊了。”
露西亞有些遺憾地說道。
屍語者能操控屍體，也能跟屍體對話，但前提是屍體死去的時間不能太過久遠。
張懷生有些驚訝道：“連內臟都被掏空了，也能被製成屍傀？”
“那你可就太小瞧我們了。”露西亞輕哼道，“勞拉就是一個修補屍體的好手，別說只是缺了內臟，即便是只剩個腦袋，她也能縫補出一具身體。”
她有些自矜地說道：“知道弗蘭肯斯坦嗎？”
張懷生點頭道：“當然，倫敦的小說家們經常提到過的，一個喜歡用屍體縫合，拼湊成人體的戀屍癖。”
“那就是一名野生屍語者。”
你在驕傲什麼...
張懷生有些無語。
在小說裡，弗蘭肯斯坦往往終日在夜裡出沒於各大墓穴，挖掘，偷盜來大量的屍體碎片，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令人作嘔的屍臭。
不修邊幅，咧著一嘴爛黃牙。
掌控者的名聲之所以這麼敗壞，和弗蘭肯斯坦的傳說絕對脫不了干係。
“好了，我們繼續出發。”
“帶上這個日記本，這裡可能會有不少關於凱爾莫罕的關鍵資訊，這或許能幫助我們少走一些彎路。”
露西亞她們三個並沒有拿走死者其餘遺物的意思，張懷生也沒有。
他雖然有時候顯得吝嗇了些，但骨子裡不是個貪婪的人，譬如那支冰原狼的狼群，如果不是為了震懾它們。
單純為了它們的皮毛，張懷生也不會選擇用殺戮的手段。
他和幾名屍傀把獵魔人凍得梆硬的屍體抬出，在雪地裡挖出了一個墓穴，將他埋入其中，並且取下了牆壁上懸掛的那把斬首斧，插在上面充當墓碑。
隨著一眾人遠去，孤零零的墳塋上，斬首斧充當的墓碑上，落下了一隻烏鴉。
它默默地盯著遠去的眾人，隨後，振翅飛起。
...
兩天後。
張懷生的臉上被寒風吹得通紅，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裡跋涉。
連日的奔波，使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就連精緻的像個瓷娃娃的露西亞，臉上都多了些風塵僕僕的氣質。
一行人的腳印從山腳一直延續到半山腰。
過了那道小木屋所在的山嵴，上山下山，便成了家常便飯。
饒是一行人腳程都非常人所比，這兩天下來，前進的路程也十分有限。
他們運氣不錯，並沒有撞到勞拉猜測的，那只從獵魔人肚子裡鑽出的魔物，也沒碰到日記裡記載的冰原女妖。
一路上，除了又經歷了一場暴風雪以外，總體還算安穩。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勞拉突然加快了腳步。
她走到隊伍最前方，似乎在辨認方位，隨後，滿臉笑意地向他們說道：“我得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就快到了。”
“接下來只要沿著小溪前進，穿過這條盤山路，就能看到凱爾莫罕了。”
張懷生頓時感覺僵硬的雙腳又重新生出了力氣。
很快，他們就穿越了勞拉所說的那條盤山路，來到了山腳下，這裡的積雪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在北歐的極地。
張懷生駐足遠眺，能隱約看到樹林掩映間，一座高聳的石質塔樓。
走得更近些，這座名為“凱爾莫罕”的堡壘，也終於得窺全貌——它幾乎已經徹底坍塌成廢墟了，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城門像是被攻城車撞擊過似的，歪歪斜斜掛在牆壁中，彷佛風一刮就會直接散架。
高聳的塔臺四面透風，鳥兒在裡面築巢，石板路上留下了大片的鳥屎印痕。
一隻從遠方飛來的烏鴉，撲扇著翅膀，徑直闖進了石質高塔中。
張懷生皺眉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非要我這個惡魔途徑者的幫忙，才能探索這座遺蹟了吧？”
“當然，都到這裡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露西亞組織了下語言，說道：“只有透過考驗，才能進入到城堡中庭，這裡蘊含著強大的魔力結界，是高序列的力量殘留，強闖需要付出的代價太慘重了。”
“考驗很難？”
“不知道，因為只有獵魔人才能進行這場試煉。”
勞拉開口道：“在那名獵魔人的日記裡沒有記載這所謂的考驗和結界，從時間線推斷，他們離開時，凱爾莫罕還沒有這層結界。”
“不過獵魔人的確有一條眾人皆知的試煉，它的名字很普通，叫作青草。”
“意思是，每逢青草初生的季節，便要自南歐，一路狩獵惡魔至北歐的極地，只有成功狩獵到足夠的惡魔，活著來到這裡，才算是透過試煉，得到晉升中序列的機會。”
張懷生有些疑惑道：“聽起來似乎不是很難，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惡魔？”
“這也正是我們所疑惑的。”勞拉擰緊眉頭，“或許是那個時代的獵魔人，由於沒有完整的序列可走，水平普遍比較低的緣故。”
“所以，這裡的試煉跟青草試煉有關？”
“不，不一定，但應該都是跟對付惡魔有關。”
張懷生詢問道：“這個結界到底是誰佈下的？你們來這裡到底想要圖謀什麼？我可不信你們是單純為了考古研究。”
不說清楚，他可不想就這麼稀里湖塗進去。
露西亞沉默了片刻，說道：“這裡有一件女爵，也就是我的祖先留下來的超凡道具。她曾受一位獵魔人的囑託，在此居住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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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檔次的超凡道具？”
露西亞很乾脆地說道：“高序列，不比來之前用的那幅畫的序列低，而且功效會更強。”
張懷生點了點頭，道：“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露西亞沉聲道：“我不知道裡面究竟有多麼危險，勞拉和我根本沒辦法跨過那扇大門，如果你害怕的話，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都到這兒了，還談什麼反悔？”
張懷生雖然喜歡穩妥行事，可也知道一件事：這世上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想要拿好處，不冒險怎麼可能。
“今晚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去參加一下這個試煉，看看我跟獵魔人前輩們，到底有多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