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冥冰聞言,眸子一閃,晦暗不明。
所以,離殤在皇兄那裡,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是不是,把那些愛她的人都當做猴子一樣戲耍。
歐陽冥冰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隱晦。
他不想再繼續想下去。
“整頓一下,即刻進宮。”沙啞的聲音滿滿的低沉。
冥一抬眼,“是!”
霎時間,房間的空氣驟然變冷,也在同一時間,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吹散了所有的壓抑。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
客棧。
烈日當空,一抹黑衣遮不住她的一頭白髮,一頂斗篷遮不住她絕美容顏,一身絕色,遮不住她滿眼孤傲。
難得,她今日手持一本文書,看著書上的一行一字,嘴角的笑容得意溫暖。
認真起來的女人最美,最為隨和溫柔。
自上次她讓花笑離開過之後,她便不會再刻意的去管他的事,而花笑似乎也沒有再說過離開。
只是兩個人唯一的相同點,從來不會給對方一個好看的臉色。
北堂朔影正看著書,深厚的實力與學習是正相同正比,也只有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時,她才會露出難得一見的笑臉。
“啪!”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動作極為粗魯以及不客氣。
刺眼的光芒照射進來,刺得北堂朔影不得不眯了眯眼睛,甚至,嘴角的笑容也因此僵硬。
花笑一推開門,就是女子認真看書的樣子。
她嘴角的笑容還未來得及隱藏的笑容剛好被他盡收眼底。
他不否認,北堂朔影是真的好看,不同於任何一個女子,甚至不同於……離殤……
離殤的美渾然天成,溫柔,霸道,調皮,每一幕都是勾人的。
可是北堂朔影不是,她似乎是一個活了幾千幾萬年的老人,明明一張少女一般的臉,一絲白髮都已經讓她看起來被歲月沉澱很多,總是一張冷冰冰的臉,那雙眼睛不如離殤那般明亮,似乎看破太多東西有太多的滄桑。
她幾乎是不會笑的,總是陰沉著一張臉,或者時不時諷刺他的幼稚,那種冷笑就好像在一個上位者在嘲笑一個螻蟻的自不量力,從來不會像現在這般,是溫和的,也是發自內心的。
所有的責怪以及質問在此時此刻全部被吞入腹中。
突然,他覺得她亦是個可憐人。
不管她是一個少女亦或者是一個老人,一個人獨自在深山裡獨自生活,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樣的人,估計是極為孤獨的吧。
花笑想著,直接上前,極為霸道的一屁股坐到了北堂朔影的旁邊,面無表情。
“你昨日去見離殤了。”他淡淡陳述,突然沒有了質問的語氣。
那抹笑容已經全部被隱藏,她輕輕翻了一頁紙,眼皮也未抬,“進來不知道要敲門嗎?”
“為什麼?”花笑反問。
他是真的不懂,北堂朔影與離殤之間到底有什麼。
“與你有關嗎?”北堂朔影又是一聲冷笑,妖媚的紅唇配上這滿頭的白髮,當真別有一番風味。
花笑心底一緊,眼底的戾氣隱隱浮現。
“與你無關嗎?”他冷笑,毫不掩飾的殺氣。
北堂朔影身子一僵,翻頁的動作停止。
她沒有抬頭,亦沒有說話。
花笑的身子微微往前傾,冷冷的看著她,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其實哪怕不用我去找你,你自己都會去找離殤是不是?而我只是剛好撞了上去,正好成了你出山的理由,也正好,讓一個人跟著你做事,更愚蠢的是我還答應你成為了你的藥人,而你卻是一開始就打算出山的。你不止一次去找過離殤是不是?或者說,你去觀察她,卻沒有太多次的真正與她會面,你只想知道有關於她的一切。是嗎?”
是嗎?
這些話,花笑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那好看的眸子佈滿血絲,眼珠子隨時隨地都能從眼睛裡跳出來。
沒有人是願意被欺騙的。
終於,北堂朔影抬眼。
那張臉,平靜無瀾。
花笑咬牙:“回答我,一開始,你就在騙我是不是?”
“是!”這一次,北堂朔影回答得無比認真。
她從未如此認真過。
從來沒有。
“呵!”花笑笑了,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瘋狂,止不住的悲哀。
他悠悠起身,死死的盯著北堂朔影,止不住的顫抖。
“知道為什麼我喜歡離殤嗎?”突然,他問,問著都快要笑了。
問出這句話,他心口止不住的疼痛。
他曾經天真的認為,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會騙他,但是北堂朔影不會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他是真的這樣認為的。
他還曾會覺得,北堂朔影是除了離殤之外唯一一個會在意他的人,哪怕她的在意一點兒也不明顯。
可是他錯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離殤。
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為了他而忘記自己。
北堂朔影看著他,面無表情,可是抓著書的手隱隱顫抖。
“因為離殤從來不會騙我。”一句話,猶如驚天暴石,狠狠的砸在心頭。
“啪!”手中的書剛好落地。
花笑轉過身,渾身上下再也掩飾不住的戾氣與殺意。
他垂著眼眸,冷厲的盯著前方,猶如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
這才是真正的他。
“我從未欠過你,你若傷他,你欠我的那條命,我便是死,也必定讓你百倍還之。”
他的聲音是冷的,他的眼睛是絕情的。
那雙衣袖下捏緊的手攥緊了他所有的柔情,釋放了他所有的失望。
他是氣的。
可是偏偏,他沒有資格。
從一開始,本就是他奢想太多。
他的背影決絕,乾脆,亦……隱忍。
北堂朔影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踏出步子,每一個步伐都似狠狠的踩在她的心上。
那一抹紅衣,漸漸的變得暗沉。
他距離她越來越遠。
北堂朔影攥緊手心,掙扎。
如果起身,她便不會再有秘密,說不定他更恨她。
可是如果不起身,他便會永遠恨她,再見時,他們便是敵人,離殤離開時,她便是罪魁禍首,而他會為了離殤,毀了她。
掙扎!
痛苦!
亦……平靜。
北堂朔影的那雙眼睛,從未有過的清澈。
突然,她猛地抬眼,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
“花笑。”他冷厲出聲。
花笑的步伐微微停頓,他卻沒有轉身。
他勾唇,冷笑,“怎麼?還想……”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北堂朔影連忙出聲,冷冷打斷。
她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滿臉的不甘。
話音一落,花笑身子僵住,終於沒有再動。
北堂朔影抬眼,滿眼風華。
……
皇宮。
御書房。
遠遠一眼看去,歐陽克還是那一抹明黃色的龍袍,與御書房裡的華貴氣息極為融洽。
他手持毛筆,站立於書案之前,面前一副字畫展現於前,上面一幅女子盪鞦韆的圖畫,栩栩如生,那畫中的人兒,頭戴花環,笑靨如花,眉宇間的掩蓋不住的單純與稚嫩,更是藏不住的幸福感。
歐陽克垂著眸子,仔細的欣賞著畫中女子的每一個地方,手上拿著毛筆,仔細的為她清淺的地方勾勒重筆,極為滿足。
當毛筆剛好拉下衣裙的最後一筆,敲門聲恰時響起。
“扣扣……”
“皇上,安王爺來了。”福公公的聲音傳來。
歐陽克聞言,頭也不抬,“叫阿冥進來。”
說著,繼續看著面前的畫,越看心裡越高興。
他的小妮子,自然是極為優秀的。
“噶!”門被推開。
很快,他便感覺到了熟悉氣息的靠近。
終於,歐陽克抬眼。
那一眼,再沒有了任何欣賞與滿足,只有壓抑,低沉,危險。
眼眸如鷹一般,射向前方優秀的男子。
今日倒是換了一身黑衣,難得穿著黑色的他看起來穩重了更多,那面無表情的臉把他襯得更加讓人難以接近,不過二十三的年紀,偏偏突然覺得已經快要三十歲了,一身的羸弱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看不到半分。
黑色錦衣讓他看起來愈發的冰冷了,少了那分邪魅,多了分沉著,那衣服上的圖騰讓他又看起來高貴無比,眼眸犀利,一個眼神便能把人吸入其中,無法自拔。
歐陽克沒有說話,收斂了笑容。
歐陽冥冰的臉色好了很多,他拱手行禮,“臣弟見過皇兄。”
歐陽克看著他,終究是放下了手中的筆。
“阿冥。”突然,他輕輕喚了一聲。
明明是一個很平常的稱呼,歐陽冥冰卻只覺得身子一震。
他抬眼,回道:“皇兄。”
歐陽克沒有說話,瞥了前面的福公公一眼。
福公公授意,對著跟著進來的冥一躬了躬身:“冥護衛,這邊請。”
冥一一愣,下意識的就看向歐陽冥冰。
歐陽冥冰沒有動,眸子卻自然垂下。
冥一低下頭,已經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屬下告退。”
說著,退出了御書房。
而福公公則是默默的看了歐陽克和歐陽冥冰一眼,隨即退出,並關上了門。
一看到沒有相關人士在場,歐陽克的眸子突然垂下,晦暗不明。
“昨日你和離殤動了手?”他倒是毫不含糊,直入正題。
“是!”歐陽冥冰沒有猶豫,直接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