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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旅途

喬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肖宇是真不知道。

不過緊接著,村口破舊的土地廟中,又有一名少女探出了螓首,仔細一看,不是阿朱又是何人?

倒是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又湊到了一起。

喬峰聲音豪邁,道:

“當日杏子林中承蒙先生仗義執言,這才洗刷冤屈,如若不棄,當可進來一坐,共飲一杯。”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確實具有很獨特的人格魅力,和這些人相處,你很容易就會受其感染,不自覺地為之信服。

肖宇笑道:“那就叨擾喬幫主了。”

喬峰搖頭:“我已經辭去了幫主之位,以後喊我喬峰便是。”

“那你也喊我肖宇便可,我既醒悟前世今生,當恢復本來名號,先生什麼的可擔不得。”

“哈哈哈。”

“這就是你說的大英雄、大豪傑喬峰?”大萌神好奇嘀咕,“看起來挺高大的嘛。”

肖宇正要說話,忽然見到大萌神的嘴角有一粒豆大的“黑痣”。

仔細一看,才恍然大悟的發現,那黑痣原來是吃芝麻酥糖後粘在嘴邊的碎屑。

芝麻酥糖是一種蘇州小吃,原料不問可知,吃起來香噴噴脆酥酥的,身具吃貨屬性的大萌神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味兒。

即使肚子疼得小臉煞白,也不忘讓肖宇買了一包帶在路上,時不時地從包裹裡拿出一塊,然後像小倉鼠似得偷偷嚼著。

於是肖宇的強迫症發作了。

他腦袋一抽,伸手將芝麻糖捻起,然後……然後直接吃進了嘴裡!

大萌神驚呆了。

“你你你你你——”少女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起紅霞,連髮梢都覆蓋上了一層緋紅,幾乎能滴出水來,少女氣鼓鼓瞪了肖宇一眼,然後‘嗖’的下縮回了馬車裡。

直播間裡——

“啊啊啊,主播你個混蛋,放開大萌神,讓我來。”

“完蛋了,大萌神要淪陷了。”

“居然當眾打情罵俏,這樣秀恩愛真的好麼?”

“又見日常調戲。”

“……”

肖宇很尷尬。

天可憐見,他剛才真得只是強迫症一時發作,下意識地就伸手為之,才沒有其它想法,可惜面對群情激奮的小夥伴,解釋自然是沒用的,只能默默承受著狂暴暴雨的摧殘,誰讓他自作自受呢。

這個時候,遠方的風聲也急促了起來,倘能似白天那樣的仰望,便一定可以見到漫天的烏雲陰沉沉的壓了下來。

村民逃荒之後,村口的這間土地廟自然荒廢了下來,那門口附近的枯草足足都有半尺深,大門也只餘下來一半,剩餘的一半不知道去了地方。

神像下面,燃著一堆篝火,藉著火堆的光芒依稀可以見到,裡面的神像雕塑得十分粗糙,基本就是黃土塑成,表面剝裂開一道道痕跡,因為塑工的關係顯得很有些滑稽。

一陣狂風捲過,附近的梭草簌簌作響。緊接著,露在外面的肌膚便能感覺到涼意從空中砸落,雨水已經是從天而降,好在這個天氣的雨水總不是太過急驟而滂沱,能夠給人足夠的緩衝時間。

李老漢已經牽著馬車自顧轉去了後院,大萌神和木婉清則相伴走了下來。

或許還在因為剛才的事兒而生氣,大萌神鼓著嘴巴,氣呼呼不看肖宇一眼。

眾人進了土地廟,相互見過之後,便各自談起近幾日的遭遇。

當日杏子林中,喬峰雖然藉由“馬大元的鬼魂”洗刷了冤屈,但契丹人的身份卻是做不得假的,於是丐幫幫內分為了兩派,然後反對喬峰的聲音佔據了主流。

為丐幫辛辛苦苦十數年,卻因此而離心離德,喬峰心中未嘗沒有悲苦,再加上因為自己身世的暴露而心中大亂,於是堅決請辭了丐幫幫主職位,飄然離去。

他到了少室山下的養父母家,卻見到二老被人殺死在血泊之中,自然大怒。卻又一時找不到兇手,只能上了少林,想要見一見授業恩師玄苦大師,之後就巧遇了易容混進少林寺偷盜易筋經的阿朱,之後兩人的命運便糾纏到了一起。

不過這一次他弒殺同門的冤屈已被洗刷,到了聚賢莊的英雄大會後,和天下豪傑相見,大家雖然頗有些尷尬,卻也沒發生斷義酒這些糟心的事兒。

沒有康敏暗中作梗,那神醫很輕鬆地治好了阿朱的傷,喬峰道謝之後,不願多待,便帶著阿朱離開了聚賢莊。

阿朱受傷這幾日,喬峰不離不棄,悉心照顧,阿朱也用她小女人特有的溫柔撫慰了喬峰心中最柔軟的那塊地方,於是……兩個人王八對綠豆,對上眼了。

雖然誰都沒有說出口,但都已從眼神中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走著,只覺得其他事情忽然就變成了將就。

這日天降大雨,兩人進入這山神廟躲雨,恰好便遇到了肖宇,只能說命運無常,實在巧合。

“先生有鬼神莫測之機,”喬峰拱手道,“喬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大萌神眨著眼睛好奇望來,顯然是疑惑肖宇怎麼忽然有了一個神鬼莫測的稱號。

肖宇有些汗顏,神棍也不好當啊。

不過他大致能猜到喬峰想問些什麼問題,當下道:

“我素來敬重喬大哥英雄豪傑,有事說來便是。”

喬峰點點頭,臉上有一絲感激與緊張:“肖兄弟,不知你能否將我父母魂魄喚來?我想知道誰人對他們下此毒手!”

肖宇苦笑道:“我雖得仙人授法,卻也不能任意溝通陰陽兩界,前幾日幫馬副幫主洗刷冤屈,便已經是極限了,想要再次喚回陰魂,至少也需數月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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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峰正自失望,肖宇忽然話鋒一轉道:

“不過我倒是可以神魂一遊,至於能否探聽到訊息,就不得而知了。”

喬峰果然沉穩,聞言點了點頭說:“無論如何,也要多謝肖兄弟出手相助。”

然後肖宇閉目凝神盞茶功夫,做足了派頭,這才睜開眼睛,道: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還得從三十年前,慕容家前代家主慕容博說起……”

眾人皆是又驚又奇,這件事兒怎得又與姑蘇慕容氏的慕容博老先生扯上了關係?江湖上誰都知道,慕容老先生可是仙逝多年了!

肖宇繼續說著:

“姑蘇慕容家並非武林世家,其真實身份乃是於五胡十六國時期入侵中原,並建立燕國的鮮卑族貴族,後來燕國被滅,慕容家卻從不忘復國之夢。於是慕容博以天下為棋,以各國為子,進行一場長達三十多年的佈局,其中涉及到中原、吐蕃、大理、大遼等等勢力。”

喬峰手指一顫,“你是說……”

“沒錯,三十多年前,假傳訊息給中原各路武林豪傑,說有一批契丹武士要偷襲少林寺奪取寺內各項神功的蒙面神秘人,便是他了。”

“後來慕容博假死脫身,藉此騙過了玄慈方丈的查訪,為求少林七十二絕技,獨自落戶在少林寺旁,不出半年,摸清了寺中藏經閣的情況,裝扮為‘灰衣僧’,經常潛入閣中抄錄武功秘笈。”

說起來,秦奮對慕容博此人,倒是沒有什麼惡感。慕容博雖然行事陰險,這種人顯然是梟雄一般的人物,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為成大事,不拘小節,天下蒼生,盡為棋子。單論這份手段與氣魄,著實讓人佩服。

喬峰臉色一沉:“你說那慕容博只是假死?”

“嗯,他還活著。”肖宇點點頭,“還有……你親身父親蕭遠山其實也沒死。”

“此言當真?”喬峰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他本以為自己在世上已是煢煢孑立,孤寂一人,哪裡會想到生父竟然還活在世上?

“千真萬確。”肖宇笑了笑,“你父親這些年一直明察暗訪當日害你家破人亡的幕後真兇,一日不輟。其實他已經尋到了你,只是不曾與你相認而已。”

“難怪,難怪!”喬峰喃喃道,“難怪年少時總是能感覺到有人暗中窺探於我……”

“那我老父母那邊……”

肖宇搖搖頭,“這件事以後你自會知曉。”

喬峰表情一怔,隨後默然點頭。

眾人聽了這段往事,皆是唏噓不已。

肖宇又道:“喬大哥,在下恰有一事相求。”

喬峰肅然拱手:“肖兄弟且說,刀山火海,某決不推辭。”

“沒那麼嚴重。”肖宇擺手,“我有一同伴段譽,被吐蕃國師鳩摩智擄去,說起來,這鳩摩智也是受到了慕容博的蠱惑,想用大理的六脈神劍去換慕容家的神功典藏……鳩摩智功力高深,我可能不是對手,還請喬大哥前去助拳。”

“那是自然,我便隨你一同前去。”

天明之後,一行人便結伴前行,曉行夜宿,轉眼旬月即過,終於來到了大理地界。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段旅程中,肖宇以切磋為名,將降龍十八掌給學到了手,同時還有阿朱懷裡的梵文版易筋經,他也是借來一觀。

當然了,經文上的字他只偶爾認得隻言片語,其實啥都看不懂,不過系統在手,卻也不需要他成為語言大師,掃描收錄之下,只花了一金幣便將其學會。

抵達大理,眾人也不停留,又上了天龍寺,恰好遇到鳩摩智帶著段譽上門討要《六脈神劍》,大理皇室諸如段正淳、段正明、刀白鳳等人盡皆在場,就連四大惡人裡的老大、老二、老三也一個不落。

嗯,至此“貴圈真亂”的主要物件就聚齊了。

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扯淡時間,無非是多年不見,往日恩怨今日一併清算,我跳出來了,我又跳出來了,有本事你打我啊之類的廢話。

鳩摩智雖然武功高強,卻不是喬峰對手,很快敗下陣來,黯然離開。

至於四大惡人裡的段延慶與葉二娘,本來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眼神陰鷙,彷彿天下人都欠了他們千百兩銀子,一副恨不得殺盡天下人的陰沉模樣,可惜在肖宇的嘴炮之下,葉二娘失魂落魄地離開,去了少林,段延慶更是大徹大悟,在天龍寺出家為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兩人的人生可謂悲劇,但他們把悲劇轉嫁到別人身上,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只希望未來的日子裡,兩人能夠償還自己犯下的罪孽吧。

此外,段譽外出遊蕩數月,好不容易歸來,老司機段正淳與刀白鳳自是大喜,木婉清也上前拜見。

對此肖宇自然是舉手歡送。

他又不是段譽那樣的小受性格,被一個姑娘整天冷言冷語的對著,說心裡沒點兒意見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沒怎麼表現出來而已,自然更不會對她有好感。

事實上,他巴不得木婉清這姑娘從眼前消失,滾得越遠越好,自此老死不相往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只是他一方面不願在數百萬的小夥伴面前和一個女孩子斤斤計較,當然,這是木婉清並沒有觸及到他做人底線的緣故,否則李青蘿就是她的下場。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木婉清和大萌神關係很好,他也不想大萌神難做。

“鍾靈,你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大理皇宮。”木婉清站在段譽身邊道,言下之意相當明顯。

大萌神咬著嘴唇,眼神有些掙扎。

肖宇沉默著不說話。

過了很久,鍾靈終於做出了選擇,向木婉清邁出了腳步……

人生是一場旅途,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選擇。

有些人,錯過了,便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