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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英雄大會

三月,大勝關。

前些年陸乘風逝世後,宋蒙戰啟,陸冠英就將歸雲莊搬來了大勝關,以御外侮。

要開這英雄大會可不容易,須得由一個武林中交遊甚廣的豪俠牽頭,而後還得有個金主願意斥費巨資,這才能辦的起來。這樣的盛況,以往十幾年才能又一次。

沉誠錢是夠了,但他在江湖可沒幾個友人。靠著東風商會的名頭倒是也能將人請過來,但要像此處一般,其樂融融,那卻決計不可能。

到了晚間,歸雲莊裡裡外外張燈結綵,燭火通明。八仙桌從前廳一直鋪到後廳,滿滿當當將近三百桌。沉誠帶著五小入內,於角落處找了個空桌坐下。

“師父,咱們不用去和主人家會個面麼?”程英與沉誠相處那麼多年,心知師父不是有心思閒遊之人,他來此處,必定是有說法的。

“這莊子乃是桃花島黃島主的徒孫,陸冠英的地盤。不過,此時的主家卻是丐幫幫主郭靖。我那郭賢弟對我成見頗深,我若是去見他,他定要以為我是喧賓奪主來了,不免給我臉色看。咱們先吃菜,一會兒自有好戲看。”

沉誠心知一會兒金輪會帶著兩個徒弟來鬧事,爭奪武林盟主的席位。原作中是讓楊過給攪合了,如今楊過和小龍女被沉誠雪藏,他自然要來給郭靖撐撐場子。

程英和陸無雙當年差點被李莫愁追殺,曾得郭黃二人相助,心中自然感激。前些日子在臨安,郭靖與江南七怪鬧得不愉快,是以未找到機會,如今郭黃二人做主待客,她們本來還想去拜會一番,但既然沉誠這麼說了,卻也不好自作主張了。

陸無雙昂著頭四處掃視,她本想著若是郭靖能瞧見自己,也好造個“巧遇”,卻不料郭靖沒看著,反而看到了三桌開外的另一熟人。

“武家哥哥,你們快看,那個不是武伯伯麼?”

沉誠循著陸無雙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廳的主桌上,朱子柳,武三通,點蒼漁隱三人皆在其座。而武娘子則在一旁另一桌上。

見大小武兩人眼巴巴的望著自己,沉誠只好擺擺手讓兩人離開:“去吧,莫說我在此地,晚些我自會來找你們。”

武家兄弟朝沉誠施了個禮,便興沖沖的去見父母了,只是陸無雙在一旁見了,不免豔羨中帶著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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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兄弟去了沒多久,正廳中,丐幫新任幫主魯有腳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他向群雄敬了杯酒,朗聲說道:“敝幫洪老幫主傳來號令,言說蒙古南侵日急,命敝幫幫眾皆出死力,抵禦外侮。現天下英雄彙集於此,人人心懷忠義,皆為驅除韃虜而來,我看,咱們不如結成個‘抗蒙同盟’,共抗外敵。”

一個白髮老者站起來,聲如洪鐘,說道:“魯幫主的提議甚妙,只是常言道,蛇無頭不行,咱們空有忠義之志,若無一個領頭的,大事難成。我看不如趁著今日群雄俱在,大夥兒推舉一位德高望重、人人心服的豪傑出來,咱們由他領頭,眾人齊奉號令。”

眾人一齊喝彩,然後便開始七嘴八舌推舉盟主。有的說推舉丐幫魯有腳為盟主,有的說推舉馬玉,丘處機。甚至還有人說,推舉陸冠英為盟主的,場面一片混亂。

沉誠兀自吃菜,暗自發笑。

正當時,莊門口出現幾個道人,卻是郝大通,孫不二,趙志敬,甄志丙四人。

沉誠知道郝大通是來通知郭靖,金輪法王要來鬧事的,這桌剛好空了四個座,於是,待郝大通與郭靖交流完,沉誠招手呼喊道:“郝師叔,孫師叔,來此間坐。”

郭靖循聲看來,見是沉誠,頓時一愣。

不管郝大通和孫不二如何想,沉誠如今依舊是全真子弟,連程英陸無雙都是拜過王重陽的,他幾個與沉誠同坐,極是合理。

不同於郭靖,郝大通和孫不二居然松了口氣,當真笑眯眯的坐了過來。

若是沉誠肯出手,來五個金輪法王都不夠打的,那還何必擔心他們來鬧事呢?

“弟子程英(陸無雙),見過郝師叔祖,見過孫師叔祖,見過兩位師叔。”

見四人過來,程英和陸無雙趕忙起身行禮。

幾人坐定,郝大通見沉誠身旁還坐了個十來歲的文靜少年,好奇開口道:“沉師侄,這少年是?”

歐陽省一席白衣,文質彬彬,一眼望去便是一股書生氣,沉誠也不知道,歐陽鋒這個老家夥,這些年到底是怎麼教育他的。

沉誠伸手輕輕捏了捏歐陽省的後頸,說道:“起來向兩位師兄見禮,莫要無規無矩。”

“哎幼!”歐陽省假裝吃痛,這才笑意盈盈起身向郝大通和孫不二問好:“小子歐陽省,見過郝師兄,孫師兄。”

郝大通聽到歐陽省的姓,又聽了他口中的稱呼,登時心中一驚:“這位難道是?”

“歐陽鋒的親生兒子,送來請我管教幾年,師叔莫要在意。來來來,吃菜吃菜。”

陸冠英一向極來事,郝大通幾人入席後,分分鐘就有幾道大素上桌,且在撤下葷菜前,還詢問過沉誠的意見。

歐陽省不比陸冠英差,這小子也是賊精,沉誠不開口,他決計不向郝大通問好。

歐陽省如此做卻不是在坑沉誠。他雖拜在沉誠門下,但畢竟是歐陽鋒的親兒子,而歐陽鋒卻與王重陽同輩,歐陽省自然不好隨意自降身份。在沉誠這兒,輩分一向是亂的。他不敢擅自做主,自然要等沉誠發話後,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身份面對郝大通等人。

楊康的兒子、沉誠的乾兒子,當了全真第四代弟子後,差點讓人整死。歐陽鋒當年一掌差點打死譚處端,沉誠不帶歐陽省去拜王重陽,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在內。既然如此,為歐陽省考慮,沉誠定不能讓他在重陽宮中低了輩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沉誠一樣,將禮教視若無物的。

這邊還未來得及多寒暄,門口已出現了十幾道身影。正是金輪法王帶著他兩個徒弟與一群侍衛。

“樂子來了,看戲吧!”

沉誠變戲法般替自己倒了杯酒,正準備看戲,正廳方向跑來一個紅衣少女,向他行了個禮道:“沉伯伯,我娘說:請誠哥哥去主桌坐。”

小姑娘撅著個嘴,顯然極不樂意。是以黃蓉教了她一大堆話,卻被她精簡成一句。

沉誠聽了,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