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的父親態度冷漠，和他的母親完全形成反差，這一點和之前蘇家倆兄弟情況相似，也是一冷一熱。這絕不是偶然。
現在受害者家屬只剩下戶華明案那個老大爺的侄子了，不過此人不在本地，不方便直接上門，好在他的所在地同樣有薛陽的熟人，這就是從警校出來的好處，同學大多數都是從事警察工作，關係滿天下。
薛陽在通信錄中查詢到一個號碼給撥了過去，一番寒暄之後讓對方幫自己調查這位柳姓家屬的情況，並把戶華明案給做了簡單的說明。幸好這位同學幹的也是刑警，業務能力也很強，立刻明白了薛陽的意思。不過在最後還特意交待，讓這位同學查一下十月一日，或者之前此人有沒有來J市的記錄。
三位受害者的家屬已經調查了兩家，剩下一家估計最快明天就會有結果。至於戶華明案那些被猥褻的兒童家屬，薛陽並沒有把他們納入調查範圍，主要是因為調查範圍太廣，不可能每一家都走訪，這些家屬雖然也對戶華明恨之入骨，但沒有一家會主動出頭對戶華明作案。
這就是人性，人們在面對不公遭遇時大多數人都想著讓最慘的人去出頭，去反抗。只要最糟糕的不是自己，就絕不會鋌而走險去犯案。而這起案件沒有誰比看門的老頭更慘了，連命都沒了，相比之下他們只是孩子受到猥褻和侮辱，這種程度比起生命還是讓人可以接受的。
一連幾天沒有回家了，薛陽感覺自己身上有些異味，回家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又回到警隊繼續工作。
一進到自己辦公室就看見程冰在裡面整理一大堆案件資料。
“這是？”
“上午吳處帶我去了楊建柏的事務所，按你的吩咐，這些都是近五年來他們事務所已經死亡的當事人的案件資料。”
薛陽驚訝，這工作效率挺快啊，而且拿回這麼多資料“這麼多？都是非刑案？”
程冰搖頭道“怎麼可能？具體數字還在統計，不過刑案和非刑案大概各佔一半吧，這裡總共有37份案
卷。”
薛陽自語道“37份案卷，那就是說他們事務所的當事人在五年裡最少死亡37個當事人，這死亡率有些高哦。”
“咦，這份案卷也給帶回來了？”薛陽在眾多案卷裡發現了熟悉的名字，正是趙雲飛的別墅兇殺案。
“哦，這也是非刑案中的一個，楊建柏當時是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所以我也給帶回來了，想著給您看看，也許會有幫助。”程冰一邊繼續整理一邊解釋道。
“嗯，不錯，有心了，正好我現在沒別的事，咱們一塊整理吧，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隱藏線索。”
接下來二人埋頭整理資料，37份案卷資料數量上聽起來不多，但每份資料都裝在一個大號檔案盒裡，37份堆起來能比一個人還高了，而且每份資料裡的記錄都很詳細，當事人的家庭情況，工作單位情況，同事以及鄰居都有詳細記載。
但最主要的還是當事人的法律糾紛問題，裡面詳細羅列了糾紛的產生原因和原、被告雙方的詳細情況，還有上訴過程中的庭審過程以及所出事的各種證據。
從案卷記錄情況來看，楊建柏的事務所工作很細緻，光看案卷就能把當事人的案情給分析清楚。
“這裡面除了顧問關係，凡是涉及庭審的，怎麼全是被告啊？”程冰有些疑問的說道。
“嗯不錯，這裡面顧問關係只有趙雲飛一家，其他的都是經過庭審的，而這些庭審的當事人無一列外全都是以被告人身份出庭。”這一結果連薛陽自己都感到驚訝。
不對勁，如果早就有當事人死亡案列，那為什麼楊建柏現在才來報案？
“這些都是楊建柏個人代理的麼？”薛陽問道。
“不是，楊肩膀代理的並不多，他們事務所律師不少，這些很多都是其他律師代理的案卷。”
“有些蹊蹺啊，他們事務所早就有這種異常情況，難道他們自己不覺得奇怪？難道每一個被告案件的當事人都死
亡？”薛陽繼續問道。
“那倒不是，他們事務所還挺忙的，每年代理的案件上百起，不可能所有被告都是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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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陽點頭，不過很快他又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聞佳佳。
這個聞佳佳正是當時別墅案死者妻子林芳的私人助理，薛陽對她有些印象，但此時她的名字卻並不是出現在趙雲飛案中，而是另一起案件中，並且聞佳佳的身份是當事人的同事。
這是一起經濟糾紛案，當事人姓秦，是這一家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公司一共兩個合夥人，案卷裡說道這位秦姓老闆與另一個陸姓合夥人一起成立這家工程公司。
陸運用各方面的關係，在本市拿下不少施工專案，再交由秦去運作，所得利潤刨去開銷二人各佔比50%，剛開始二人合作愉快，沒有任何分歧。可隨著公司越做越大，秦開始私自將陸接下來的專案拆分成幾個分段，再以高價轉包給另外幾家公司。
這樣一來原先應有的20%正常公司利潤變成了5%還不到，有的專案甚至呈現虧損的狀況。
陸提出質疑，並且一紙訴狀把秦告上法庭。而秦則出俱證據證明自己公司和陸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二人的合作關係僅限於私人合作，不屬於公司合作，在秦的公司章程裡也沒有陸的名字，甚至都沒有陸姓合夥人的工資記錄，公司全部是秦自己獨資的。
而陸這邊，當初因為信任，也因為身份原因就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加在公司裡，手上也只有一份二人以自己名字簽署的合作協議，並且沒有加蓋任何公章。
所以法庭判決陸敗訴，而聞佳佳當時正是秦姓老闆的財務人員。
薛陽盯著案卷和聞佳佳的名字看了半天，一個財務人員對自己公司的財務情況應該是最瞭解的，算是公司核心人員之一，而做為林芳的私人秘書，更是瞭解公司的一些機密。
這個聞佳佳不簡單啊，第二次出現在楊律師代理材料之中，她的兩個老闆都死了，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