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工作終於可以開展,楊玉林的父母還沒有從悲痛中緩過神,薛陽拍了拍楊父的肩膀“老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們談談,瞭解下楊玉林的基本情況,對破案也有幫助。”
“行,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只要對抓住兇手有利,讓我幹什麼都行。”楊父眼神堅毅的答道。
薛陽沒有直接提問,而是把二人帶回自己辦公室,給他們倒了杯水“能和我說說你們女兒的具體情況麼?”
楊母一直啜泣,聲音還有些哽咽,根本說不出話來,楊父嘆息一聲“哎,我女兒,從小就討人喜歡,好奇心特別重,而且膽子很大,不像其他女孩那樣柔弱,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還算不錯,也沒怎麼讓我們操心的,她和同學的關係也都很好,喜歡交朋友,也喜歡幫助別人,小學期間就得過兩次三好學生。我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想害她?”
薛陽理解楊玉林父母的心情,但這些資訊並不是他想要的“額,那個,您女兒她,有沒有什麼特殊喜好?比如喜歡鬼呀怪呀之類的?”
楊父有些意外的看了薛陽一眼,“哦,哎,這孩子的確是有些喜歡怪力亂神的東西,沒事也都買一些鬼怪方面的書籍看看,我們也沒太在意,她讀書緊張,喜歡用這些讀物來緩解壓力不也正常麼?”
“那她有沒有找過什麼老者學過這方面的東西呢?比如說拜師之類的?”薛陽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把找老道學習的情況向他們詢問。
還好他們聽出薛陽話語裡的含義,當即就表示否定“這點絕對沒有,玉林挺乖巧的,而且有什麼事也會和我們主動交談,我們家也不信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更別說還找這個拜師學藝了。絕對不可能。”
薛陽對楊玉林父母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但對於這個結果他還是持懷疑態度,也許楊玉林的父母對自己的女兒也不是很瞭解,畢竟她讀大學就在學校裡住,和父母有些事情交待的也不是很透徹。
“那你們知道她在大學裡的一些情況麼?比如說搞學校社團活動,或者交男朋友之類的?”
楊父思索片刻“我們算是開明的父母了,交男朋友,我們並沒有反對過,但好像從來沒聽他提過,她喜歡交朋友,同學中和她關係好的也不少男女都有,不過倒是聽她說過在學校搞了個社團,做研究用的,支援的人很多,學校領導也都很重視,但具體做什麼,她卻總說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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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楊玉林只是父母口中的乖乖女。
“那她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呢?”沒有得到關鍵資訊,薛陽有些不甘心。
“這個真沒有,我女兒喜歡看書,但不怎麼喜歡寫東西,也從來沒聽她說過寫日記。”
薛陽心裡有些失望,從楊玉林父母這裡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啊。
“那你們有沒有聽說她搞直播的事?”
“直播?”二人面面相覷都搖頭表示沒聽過。
好吧,看來真的一點線索都沒。
正準備結束問話,楊母突然來了一句“我女兒有張銀行卡放在我這裡,是用我的身份證辦的,每個月都有很多錢打進來,之前我問她,她說
是兼職賺的,警察同志,不知道這卡對你們有沒有用?”
薛陽心想,這肯定是楊玉林做直播的收入,拿來查檢視也好“好吧,那麻煩您拿過來,也許對我們有用,哦不過放心,裡面的錢我們不會動的,但要確保是正常收入。”
楊玉林父母很開明,立馬表示理解。
送走了楊的父母二人,薛陽一個人坐在辦公室一邊等待潘雲的解剖結果,一邊獨自分析案情。
薛陽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種種跡象表明都和靈異節目有關,但是很奇怪,為什麼這次楊玉林沒有帶直播裝置,而是帶著四個新人去?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呢?現場的錄音機裡的怪叫聲到底是錄製好用來播放的?還是現場錄製的?
楊玉林隨身攜帶的物品不少,但都和道士作法有關,她真的學過這東西?薛陽不懂那些符的含義,回頭有必要找個專業人士問問。
薛陽的眼睛落在現場帶回來的那張寫滿文字的大紙上面,這張紙一米見方,紙張外層用透明膠帶封住,顯得很厚實,但是防水。一面寫滿了各種漢字,但沒有重複的,字型規規矩矩,像是手工書寫。拿在手裡掂量一下,挺沉。
又拿出現場帶回的2B鉛筆看了看,這只筆和普通的2B鉛筆不一樣,是新型的自動鉛筆,裡面裝有筆芯的那種,可以迴圈使用,拿在手裡的感覺也比普通自動鉛筆重不少。
薛陽拿著筆在其他紙上書寫幾下,沒什麼特別的,把筆芯拿出來,裡面也很正常,看起來沒什麼好研究的。隨手就將筆放在那張大紙上面。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只筆居然在紙上滾動起來,滾落到一個“鬼”字上面。
這是什麼情況?剛才自己只是隨手一放的,沒有刻意啊,薛陽看看四周,辦公室除了空調,沒有其他風吹進來啊。
拿起那支筆,又隨手一放,筆又像剛才一般滾到“鬼”字旁邊,晃了晃,定住了。
這有意思了,難道真的有鬼?
一連試了幾次都是這樣,薛陽換了一隻自己的平時用的筆,這次正常,沒有在往那個“鬼”字上滾動。
他拿來一把手工刀,劃開紙上包裹的透明膠,再把那個“鬼”字劃開一個小口子,裡面果然有夾層,夾層之中倒出一些黑色粉末,用剛才的2B自動鉛筆往上面一靠,那些粉末立刻吸附上來。
是磁鐵粉。
有意思,看來楊玉林生前在裝神弄鬼。
那這麼說來,那個錄音機很有可能也是她準備的。
不過似乎有些說不通,當時這些筆是握在四個人手裡的,不能自由滾動,這有什麼意義?
如果這些都是楊玉林準備的道具,那這個黃符,也是她用來糊弄那四個人的咯?
薛陽想到些什麼,開啟電腦在網頁中搜尋和楊玉林有關的靈異主播影片,果然,在一個貼吧裡發現了幾條影片資訊,都是別人翻錄的。
從影片左上角看到,這是在某手直播平臺做的靈異直播,薛陽選了一個影片觀看,裡面楊玉林,在一處郊外廢樓裡,進行夜播。
和
楊玉林隨行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看不到相貌,但能聽到對話,應該是直播團隊的工作人員,一人拿直播的手機,一人打燈光。
廢棄樓房很大,像是個被遺棄的老式學校,裡面還有擺放整齊的課桌椅,夜間很黑,整個樓裡都沒有燈光,還好工作人員隨身帶著燈光設備,一開始就是楊玉林在介紹這裡的情況,說是這裡被廢棄幾十年了,有人聽到過晚上有讀書的聲音傳出,還有人看到樓道中有穿白衣服的人穿梭,氣氛渲染的很不錯,很像國外的鬼影實錄那樣的電影。而且畫面有時候還會出現一陣模糊。
介紹完畢幾人就開始向樓層進發,一樓很快就走完,沒發現異常,但幾人的情緒都很緊張,帶給觀眾的感覺也很詭異。
走到三樓的時候突然一個紅色的影子閃進了其中一間教室,楊玉林幾人好像沒有發現,可下面的彈幕卻爆發了,都在提醒他們後面教室裡有東西閃過,楊玉林看直播情況不對,仔細看了眼手機中的彈幕,然後驚訝的把彈幕內容告訴兩位工作人員,兩人中的女孩立馬就哭腔喊道要走。
楊玉林讓他們二人別怕,說自己有辦法能鎮鬼邪,但沒有用“鬼”這個字眼,而是用“好朋友”三個字代替。薛陽知道,那是怕被河蟹。(你們懂的。)
她從隨身包裡拿出一個八卦鏡,又拿出一柄用銅錢串成的小劍,嘴裡唸唸有詞,似乎是在作法。
就這樣搗鼓了不到一分鐘,左手持八卦鏡右手持銅錢劍,走進了飄著紅影的教室。
不過兩位工作人員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在走廊的盡頭原地不動,但能聽到從教室裡傳出的聲音,先是一聲巨響,像是桌子或者椅子之類的被扔到地上的聲音,間隔幾秒就出一次聲,一連發出三次。每一次,兩名工作人員都配合著驚悚的哭喊聲。
第三次聲音之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彈幕裡各種評論都有,但大部分都是被這場景給嚇到了,很多人擔心楊玉林的安慰,要求兩名工作人員去檢視情況。但這二人以各種害怕為理由怎麼都不去。
這時候直播觀眾有人開始刷禮物了,一邊刷,一邊要求這二人快點去救人,好像楊玉林很危險,隨時會死一樣。這二人從最開始的拒絕到有人刷禮物開始猶豫,後來禮物越刷越多,彈幕裡的人還說如果他們過去,就刷個火箭什麼的。
二人這時對著直播鏡頭央求大家別再刷了,別讓他們為難,他們是真的害怕。
有意思的,他們越這樣說,禮物刷的就越多,整個直播間熱鬧非凡,各種禮物,禮花滿天飛,不過二人卻沒有像其他主播那樣各種跪舔,也沒有說“謝謝大哥送來的禮物,謝謝老鐵666。”之類的話,而是不停央求別再送了。
最後二人好像被這些禮物刷的不好意思了,商量了一下,決定豁出去了,死也要對得起楊玉林和觀眾的支援,慢慢的往楊玉林的房間走去,而下方的彈幕幾乎刷滿屏。
就在二人快要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突然教室內一道強光閃出,薛陽只覺得畫面一亮,然後就沒了下文。
不對不是沒了下文,而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只聽到一些喘息聲和腳步聲,然後就是長時間的畫面定在那裡。一直到10多分鍾後,直播突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