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蕪站在比試臺上之時,心中的大石卸下,體內一直壓抑住的戰意洶湧而出。
她就像是一把銳不可當的利劍,矗立在那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讓人難以直視的鋒芒。
這是宋蕪第一次流露出這麼好戰的一面。
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呂之,再見到宋蕪身上所發生的變化時,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宋蕪,你很不錯,可惜你遇到我了。”
呂之笑著對宋蕪道。
狂劍之名,名不虛傳。
宋蕪和呂之站在一起時,高臺之上原本之前還打趣御龍真人的長老們都不再開口了。
因為這在他們看來,是一場早已註定了結局的戰局。
呂之已經是金丹後期的修士,他和宋蕪之間是兩個小階級的差距。
這幾乎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過宋蕪能走到這裡,已經超乎了他們的意料。
他們也並沒有對宋蕪感到失望,反而覺得她是可造之才,等下一次宗門大比,她必定會是魁首。
御龍真人此時也神情鄭重了起來,他是對宋蕪有信心,可也不是盲目自信。
在這幾場比試中,燕南遇上了宗政傑然後被淘汰了。
他此時覺得宋蕪能站在這比試臺上便已經是勝利了。
但他心底仍然有些小小的奢望,萬一宋蕪贏了呢?
即使知道可能性很小,但御龍真人仍然在心底保留著這份奢望。
宋蕪聽到呂之的話,也不惱,輕笑一聲,然後道:“呂師兄,還望你多指教。”
呂之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心中已是認定了宋蕪是在嘴硬。
比試開始。
呂之取出自己的太阿劍,然後看向宋蕪,他的修為比宋蕪高,所以他會給宋蕪機會,讓她率先出手,免得落得一個以大欺小的名頭。
宋蕪也不推辭,她右手一翻,驚瀾劍便落在了手上。
呂之一怔,驚訝道:“你是劍修?”
在場不少人心中也有同時出現了這個疑惑,宋蕪居然是劍修?
之前從未見宋蕪使過劍,還以為他的本命法寶就是那把銀色長弓。
現在見宋蕪召出飛劍,大家不由得暗歎宋蕪藏得可真深啊。
孤鶴真人也瞪大了雙眼,不再保持之前那高冷的態度,向御龍真人問道:“宋蕪她練的劍道?她是劍修?為何沒聽你提起過?”
玄策真人在旁邊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他早就有這個疑惑了。
當初他帶隊眾人去參加交流會比賽,宋蕪在明心鏡一關展現出一手劍招,讓他至今都印象深刻。
卻不曾想,回宗之後詢問御龍真人,卻被御龍真人找了理由給搪塞過去,他後來也就忘了。
這幾日見宋蕪也沒有使劍,玄策真人還以為宋蕪已經放棄了劍道。
可現在看起來宋蕪分明是將其一直修行了下去,不知現在修煉的水平如何了。
玄策長老想到這裡不由責備地瞪了御龍真人一眼,御龍真人修的是御獸之道,他能夠教好宋蕪嗎?
可不要把這麼個好苗子給毀了呀。
玄策長老很是憂心。
御龍真人他此時也只得絞盡腦汁地應付孤鶴真人的提問。
宋蕪的這一手劍術是從何而來,他也不知。
自己從來沒有教過宋蕪劍術,他甚至都沒有見過宋蕪練過劍術,彷佛是宋蕪一夜之間或者說是與生俱來的本事。
宋蕪前段時間離開之前刻印小團,她的神魂印記就是一把藍色小劍,和現在宋蕪手中的那一把一模一樣。
他知道,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麼隱情。
宋蕪沒有告訴他,他也沒有去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且說實話,他見到他旁邊這些平日裡老愛端著架子的長老們失態,他其實心裡也在暗自偷樂。
孤鶴真人見御龍真人一副打死了也不開口的樣子,冷哼一聲,將目光落在了宋蕪身上。
不知道這個宋蕪還會不會帶給他更多的驚喜。
正陽真人疑惑地看了看宋蕪手中的那把似藍非藍的飛劍,不知為何,他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飛劍他似乎是在哪裡見到過似的?
宋蕪手腕翻動,挽了一個劍花,然後對呂之道:“是。”
呂之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開口喝斥道:“你身為劍修,居然還使用其他的武器,這是對劍道的不尊重。”
呂之的臉上就只差把你不配當劍修這幾個字刻上去了。
宋蕪沉默片刻,道:“我心中有劍。”
以前的宋蕪和呂之的想法一模一樣,有了驚瀾劍便再也不會握其他武器。
在劍修的心中,劍修的手上只有劍,要是握上了其他武器便是會對劍道的玷汙。
可如今的宋蕪並不是單純的劍修,她也是法修。
沒有驚瀾劍的日子裡,她會用弒神弓,會用雲夢壬水。
驚瀾劍是她的夥伴,弒神弓、雲夢壬水同樣是!
她是劍修!
也是法修!
對面的呂之顯然不能理解宋蕪的想法,宋蕪的行為已經將他激怒,他握緊手中的太阿劍對宋蕪冷聲道:“你不配用劍。”
說著他再也不能壓制住自己的怒氣,右手握劍,向前一噼。
他已經等不了宋蕪出手了,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宋蕪給解決掉。
宋蕪在自己面前用劍,就是在汙了他的眼。
怒氣蓬髮的他,這一劍,劍芒奪目,化作一條銀河,向宋蕪席捲而去。
銀河流動,帶著轟然之聲。
天地間都只能看見那一條銀河。
宋蕪目露慎重之色,呂之這一劍是含怒出手,用了十分的實力,她光是感受那股洶湧的氣息,就覺得呼吸一滯。
等級的差距在此刻便體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