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那三個特喪的傢伙，許負手捏眉心，心累無比。
必須承認，他高估了這個時代的科技發展程度，不是有神存在，星球上所有人就都是神了。
黑色長城凝聚了這顆星球上最尖端的科技成果，但並未將成果普及到民用，民用科技依然遵循緩慢發展的客觀規律。
“被打擊到了？”洪婉幸災樂禍地問道。
許負回道：“確實有被打擊到，你們太落後了。我有誘導造血幹細胞的全套技術，實驗室製造出來沒有問題，商業化也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是時間，一年太久了。”
洪婉無語道：“拜託，一年還久？你知道誘導造血幹細胞技術從出現到現在經過多長時間嗎？用一年建立理論支援，並從實驗室走向商業化，已經比坐火箭還快了，話說你不會是在吹牛逼吧，這個專案真能成功嗎？”
“公司是我的，光靠吹牛逼能賺錢嗎？”
洪婉挺直上身，臉色鄭重地問道：“許總，你有把握？”
“說實話，一年實現人造血液商業化，我現在真的沒多少信心，理論、實驗室研究很簡單，但配套的生產裝置需要重新設計和製造，精度要求也很高，我不知道國內企業能不能搞出來。當然，如果找到外援，說不定幾個月就搞定了。”
洪婉怔怔地望著許負，沉默無言。
半響沒聽到動靜，許負疑惑地看向洪婉，調笑道：“發什麼呆啊，是不是被我無與倫比的魅力迷住了？”
洪婉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有能力的男人通常都很有魅力，不過想要迷住我，你得證明自己的能力，先把這個專案拿下再說。多說一句，如果人造血液實現商業化，到時就不止吸引我一個人了，全世界無數女人都會對你趨之若鶩。”
“至於嗎？”
洪婉被他的不以為意氣笑了，篤定道：“我告訴你，非常至於，甚至可能更誇張。許總，你知道人造血液的市場有多大嗎？”
許負感興趣道：“願聞其詳。”
洪婉如數家珍道：“全世界每3秒就有人需要輸血，國內血製品每年需求量在8000噸到12000噸之間，每年都在增加。目前血製品來源主要靠志願者獻血，而獻血量在達到峰值以後逐漸下跌，國家鼓勵獻血也沒太大改善。我國人口基數龐大，患有貧血症的人數上億，需要輸血治療的將近千萬。血製品去年缺口1000噸，今年可能就增長到1500噸了，血製品的緊張狀況出乎你的想象。”
“這僅是我們國家的情況，擴充套件到全世界六十億人口，想象一下吧，市場會有多大？”
“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近乎完全空白的市場，一旦洪康醫療成功了，我們將成為新的行業巨頭，將打破國外醫療集團長期壟斷國內醫療行業的現狀，改變世界醫療界的格局。”洪婉面色激動地說道。
許負上上下下打量她幾眼，讚賞道：“比起你口中的行業巨頭，我覺得你更重要。有沒有興趣留在這個未來的行業巨頭裡工作，一起改變世界醫療界的格局？”
洪婉白了許負一眼，重新靠著椅背，舒服地說道：“人的能力不是與生俱來的，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或者蠢笨到不可救藥，扔到某個位置上，都能培養出相應的能力。從上大學開始我就在洪康醫療工作了，五六年下來，耳濡目染，對業界瞭解得多一些很正常，換成別人同樣做得到，我不是不可取代的。所以你不必拿好話哄我，沒用的。”
許負惋惜道：“真是太遺憾了。”
洪婉眼波流轉，笑吟吟地說道：“倒也不用急著遺憾，若是公司願意多開一筆工資，我可以再留一段時間，看看你們這個人造血液究竟能不能成功商業化。”
“沒問題。”停頓了一下，許負好奇地問道：“冒昧問一句，你的薪酬……”
“年薪兩百萬，外加年終獎金。”
許負驚了，“挺高啊。”
洪婉敷衍道：“馬馬虎虎吧，勉強湖口。”
許負豎起大拇指，“這個逼裝的我給滿分。”
“彼此彼此。”
“我從來不裝……”話未說完，兜裡的電話響了，摸出來一看，是個本地的陌生號碼。
洪婉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按照規定，人造血液研究專案必須要向有關部門報備，我讓人準備材料。”
真貼心！
這位千金小姐的行事作風很合許負的胃口，滿意地笑了笑，接通電話道：“喂，哪位？”
“許先生，我是北橋新村派出所刑偵中隊的楊裡榮警官，前天我們見過面。”
許負愣了愣，連忙道：“是楊警官啊，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許先生，你能不能來所裡一趟？”
許負詫異道：“現在？”
“對。”
“我能問問是什麼事情嗎？”
“你發現那名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死者父母現在就在所裡，他們想當面感謝你，可能涉及到一些物質方面……”
許負打斷道：“楊警官，你不要多說了，我這就來。”
“好。”
結束通話電話，許負微微沉吟，點開導航地圖，搜尋峽風財富中心到北橋新村派出所的路線。
“嗯，這條路經過井蓋兒衚衕……讓我康康，闖子在幹什麼？”片刻後，他收起三書，輕笑道：“妥了。”
起身走出會議室，洪婉正在過道上交代秘書小林，瞥見許負的身影，喊道：“許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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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先去辦吧。”
交代完小林，洪婉走到許負身前，打量道：“你要出去？”
“有點事要辦。”
“需要安排車送你嗎？”
“不需要了。”許負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公司可以給我開工資嗎？”
“開工資？”
洪婉眨眨眼，公司都是你的，有必要開工資嗎？
“你在公司任職，就是公司的一員，可以開工資。不過似乎沒必要吧，你是總，我也是總，崗位重複了。而且個人獨資企業不繳納企業所得稅，只交個人所得稅，就算給你開工資也不會起到節稅的作用，年終同樣要調增，還不如一次性扣除，省事。”
老闆要對自己好一點，許負笑道：“我不怕麻煩。”
“你很缺錢？”
“暫時缺……”
“要多少？”
“千把塊……”
洪婉拿出手機，“你加我V，千把塊沒有，借十萬給你吧，不夠再說。”
“合適嗎？”
“要不要？”
“要。”
拿著手機走出公司，許負看著V上名為‘不幹人事女總裁’的聊天介面裡那幾條轉賬記錄，臉色有些複雜，堂堂一老闆，被員工給包……阿不，竟然給員工借錢。
“他媽的，感覺自己越混越回去了。要一千，你借十萬，這樣的好員工請多給我幾個。”
飛流區緊挨著峽風區，從峽風財富中心到北橋新村派出所的距離並不算太遠，許負轉了兩趟公交車，圖省錢，下車步行，穿街過巷。
當他行走在高地大街附近一條安靜、狹窄的小巷裡時，碰巧有四個吆五喝六、流裡流氣的男子迎面走來。
許負停下腳步，抬頭望了他們一眼。
劉闖四人也看到了許負，只聽劉闖用那帶著大碴子味的口音喝道：“小崽子，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