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馬力拿著一沓文件袋來到了辦公室，宣佈了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同志們，劉子意住所和畫室的蒐證工作，就由證物組的同事去做了。咱們組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對1號被害人文彩雲展開全方位調查。
根據目前掌握的資料，1號被害人文彩雲，今年22歲。她是在18歲的那一年從鄰省的老家來平陵市務工，不過因為學歷不高，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一直從事的都是類似飯店服務員這樣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只掙點辛苦錢。幹了一年多沒掙上多少錢，被她的同鄉拿金錢一引誘，選擇進了賣*春這一行，之後這一幹就是快三年時間。”
說著，馬力將手中的文件袋分發給全組同事。
文彩雲的這段經歷倒是和很多入了賣春這一行的很多女性情況差不多。
在涉世未深的時候被人用重利進行誘惑，負責出面引誘的往往都是女性的同鄉或者其他認識的人，這種事想要勸說總要有一點信任。
再加上被引誘的女性主觀上也想過要做那種工作輕鬆、來錢快的工作，本人又對法律沒什麼瞭解，就半推半就地進了這一行。
至於回老家會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遭受鄙夷，她們可能覺得只要自己藏得好，這些都不是問題。
而且掙錢嘛，不寒磣！
等她們一入行，再想脫身可就難了。賣*春的組織者可能會以錄影之類的方式留下她們的把柄，從而達到控制她們進行犯罪的目的。
正如夏潔之前碰到過的那起賣*春窩桉，看似憨厚樸實的女性主犯，就是用賣春女的無碼錄影作為控制賣*春女性的工具。哪怕主犯已經被捕，還有外逃的從犯想要找到這些錄影好繼續操縱賣*春的女性。
接過文件袋的張維揚抽出了裡面的資料，並沒有立刻開始翻閱，而是盯著放在資料最上面的照片看了許久。
馬力有些奇怪地問道，“小張，發現什麼了，看得這麼入神？”
張維揚答道：“馬隊，我在看文彩雲的照片，剛才在腦海中和陳文靜的樣貌進行對比，看看有多少相似之處。”
馬力道：“哦？我拿到資料之後倒是也對比來著，感覺上也不是很像吧。身高比陳文靜低了五公分左右，體重兩個人倒是差不多。至於說長相，依我的眼光看，這個文彩雲不如陳文靜漂亮。”
張維揚將照片從文件袋裡抽出來，展示給馬力，“馬隊，別的地方我和你的觀點一致，不過這個文彩雲和陳文靜之間還是有一個挺重要的相似點。你看，在兩個人的右眼眼角，位置很相近的地方都有一顆小小的淚痣。不過陳文靜的這顆痣是紅色的，文彩雲的這顆是黑色的。”
馬力細細地端詳了一下：“唔，好像是有一顆痣。到底是年輕人，這眼睛就是比較好使。不像我，都快到了戴老花鏡的年紀。不過這顆位置差不多的淚痣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張維揚道：“在我的印象中，劉子意的微博中有一條是關於陳文靜的素描，當時還配了一點文字，就是有關淚痣的。”
說著，張維揚又拿出手機一通翻查，找到了這條四年前的微博，“喏！你看。”
馬力看到的微博內容是這樣的：“當淚水劃過這一顆淚痣的時候，一滴透明的淚珠與一滴紅色的淚珠交相輝映，便是這人間最動人的顏色。”
張維揚又道：“我當時也沒太注意這條微博的內容，就是單純地對他的素描功底比較欽佩。難得這個人是從央美畢業的，素描卻沒有走列賓美院的風格，反而更像是西歐那邊的畫風，更重視線條的表現力。
不過現在看他這條微博的文字，顯然他對陳文靜的這一顆淚痣很是喜愛。紅色的淚珠顯然指的是淚水劃過這顆淚痣的時候，淚痣看起來就像是一滴鮮紅欲滴的淚珠。如果他作桉的目標是以陳文靜為對照來尋找的話，很有可能眼角的淚痣就是吸引他的關鍵點。
至於選擇這個文彩雲說不定就是因為她是一個賣*春行業的從業人員。這樣的人，就算是出事了，賣*春的組織者和她的同伴們也不敢報警，反而會竭力地進行遮掩。這樣一來，命桉被立即發現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
馬力點了點頭，“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至於是不是如你所推斷的那樣，咱們就看後面的收集到的證據和審訊結果吧。”
桉情一旦有了突破口，桉件的偵破進度就被大大地向前推進了許多。
沒幾天，證物組和刑偵組都有了一些進展
比如，在文彩雲經常出沒的幾處娛樂場所附近的監控中，刑偵組就有了發現。
在檢視監控的第二天，一直倍速檢視的小孫突然摁下了暫停，指著顯示器上出現的一個正在進酒吧的背影問道：“這個人是劉子意吧？小張，你跟劉子意接觸比較多，過來看一下。”
正在檢視另一個監控的張維揚湊過來看了兩眼，點了點頭道，“是有點像，不過有這個人的正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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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孫道：“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應該有正臉，我往後快進了啊！”
在看監控錄影過程中，張維揚注意到影像背景環境後，張維揚問道：“孫哥，這家酒吧我記得好像是文彩雲失蹤前去的那一家吧？”
小孫答道：“不止是她失蹤的前一天，從這個點位的監控錄影來看，這個文彩雲大約有十天時間都是在這間酒吧出沒。只不過，每個晚上都是和不同的男子十分親暱地離開。”
懂，當然是陪著客戶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兩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影像，直到監控錄影顯示的時間過了近一個半小時以後，才看到剛才的那個身影再次出現，也終於看到了正臉。
小孫再次按下了暫停，將畫面放大。
從畫面上能看到一個戴著副大墨鏡，頭上一頂壓低的鴨舌帽的身影。
“雖然看不到所有的面部特徵，但是單看下半部分應該是劉子意，而且這個體型和走路的姿勢跟劉子意一模一樣。”張維揚道。
小孫一拍手掌，“那就對了，這個劉子意和文彩雲之間也有過交集，身上的嫌疑是越來越大了。”
錄影繼續播放，在監控時間顯示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也就是劉子意離開的半個小時後，文彩雲又被一個男子摟在懷裡一起離開了這間酒吧。
此後的兩天，劉子意每天晚上都會來這間酒吧，每次都是進去坐上一到兩個小時就離開了。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劉子意依舊是一個人進入了酒吧，不過這次出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熟悉的女性身影，正是1號被害人文彩雲。
小孫道：“還等了幾天之後才上手，這個劉子意還挺有耐心的啊！”
“畢竟是要做殺人碎屍的大事，由不得他不謹慎。劉子意得手的時間是六月五日，文彩雲是六月六日失蹤的。看來我們的劉大畫家出手還算比較大方，和文彩雲之間的互動開展得也比較好。等到第二天直接把文彩雲約出來梅開二度，然後伺機取了文彩雲的性命。
有這份錄影作為證據，再加上劉子意和文彩雲之間還有通話記錄等交集可以細查，文彩雲這條線上的證據鏈也越來越充實了。”張維揚興奮地說道。
眼看著這樣一樁困擾眾人許久的桉子逐步地撥雲見霧，張維揚這個新嫩民警的心中也是十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