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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集體挨訓

快十點的時候,教導員葉葦走進大廳,喊道:“建軍,接到報桉,新城小區那邊有人要自殺,你帶上幾個人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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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軍拿起警帽,喊道:“走,楊樹,咱們出警。”

楊樹連忙跟上:“是,師父。”

翻看了一上午卷宗的張維揚這時候站了起來,道:“曹哥,新城小區那邊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我這邊現在也閒著沒事,就讓我也跟你們一起出警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曹建軍審視了一番張維揚,點了點頭道:“行,那就趕緊跟上。”

路上是曹建軍開的車,開得飛快,十來分鐘就趕到了新城小區。

三個人一下車,抬頭就看到小區內的一座八層小高層上,一個年輕男子正坐在樓頂的邊沿處。

樓高接近三十米,人從上面掉下來絕無幸理。

樓下有一群小區居民正在圍觀,議論紛紛。

“劉雨浩不是在北京上學嗎?跑回來幹啥?”

“聽說這孩子學習很好啊,怎麼好端端的會跳樓呢?”

在嘈雜的人聲中,曹建軍領著楊樹和張維揚,穿過人群走到了樓下。

一群身穿統一服裝的人圍了上來,曹建軍問領頭的女子:“物業的?”

“是的,警察同志。”

“你先安排人把圍觀的群眾疏散一下,不管這個男孩跳不跳樓,他們在這裡都很危險。”

女子點頭:“明白。”

樓的門口此時站了許多保安,曹建軍到了門口後,吩咐道:“守好門口,不要再放任何一個閒人進去。”

說完就和張維揚、楊樹快步往裡走,乘坐電梯上樓。

楊樹這時問道:“師父,咱們是不是應該要等消防到了再行動?”

曹建軍道:“到了就要先去看看情況。”

張維揚也說道:“楊樹說得對,應該要等……”

曹建軍笑了笑,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沒見過這陣勢,要不就是有點恐高?”

張維揚答道:“這個陣勢還真是頭一次見,不過我不恐高。”

楊樹的聲音有點抖:“我也沒見過這個陣勢,但是我也不恐高。”

曹建軍平靜地說道:“記住了,當警察的,都得過害怕這一關,到時候你們倆跟著我。”

電梯停下,三個人大步走上樓頂。

樓頂上也有一堆圍觀的人,一群保安沒有攔住他們。

人群的最前邊,一個五十多歲、衣著得體的女人拎著一個袋子蔬菜,正在哭著和想要跳樓的人對話,正是劉雨浩的母親。

“雨浩,媽都勸你了這麼半天,你還不過來,你是要逼著媽跟你一起跳嗎?”

劉雨浩呆呆地坐在天台邊上,一言不發。

劉母見狀,不由得悲從中來:“我一個人又當爸又當媽把你拉扯大,你要什麼給什麼,還供你去北京上大學,一直讀到研究生。現在就是給你提那麼一點點的要求,就希望我們母子倆能順著過一輩子,你怎麼能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

曹建軍忙止住劉母的哭喊,“您是孩子的母親?”

“嗯!”

曹建軍問道“孩子這樣是因為什麼?”

張維揚和楊樹在這個時候,立刻讓保安配合著將圍觀的群眾勸離。

劉母的眼淚就沒有斷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我就出去買個菜的工夫,他就已經上來了!”

曹建軍又問道:“你出去買菜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劉母猶豫了片刻,道:“我們……就是吵了一架。”

曹建軍繼續問:“因為什麼吵架?”

劉母生氣了:“母子倆能吵什麼!我們平時也這樣,但他這次竟然用死來威脅我!”

越說情緒越激動,劉母向著兒子衝了過去,喊道:“雨浩,你就是想跳是嗎?行,那媽媽跟你一起跳下去!至少我們母子倆可以死在一起!”

劉雨浩看見他媽媽真要過來,起身就作勢要跳:“你別過來!”

幾個人連忙拉住要往前衝的劉母。

曹建軍衝著劉母吼道:“你是真要逼死兒子嗎!”

劉母被鎮住了,還在低聲自語。

“你要是不想你兒子死,就別再刺激他了,有什麼話等他下來了再說。”

曹建軍見她稍稍冷靜,對保安說:“先把這個大姐帶出去。”

劉雨浩看見母親被保安帶走了,稍微冷靜了一點。

曹建軍輕聲說道:“楊樹、張維揚,一會我引開他的注意力,你們倆找機會救人!見機行事。”

張維揚和楊樹一直盯著劉雨浩,齊聲應道:“是!”

曹建軍嘗試著慢慢上前:“雨浩,聽你媽媽說,你剛從北京回來?”

見到曹建軍靠近,劉雨浩立刻緊張起來,往邊緣退了一點:“你別過來!”

三個人都被嚇了一跳,曹建軍趕快往旁邊挪了一步,安撫道:“我不過去,不過我是警察,有義務保護你的生命安全。”

劉雨浩道:“你走吧,我的生命不需要任何人保護!你還是去保護有價值的人吧!”

曹建軍搖了搖頭:“那可不行。我們有責任保護所有人的生命。而且你不就是一個有價值的人嗎?”

劉雨浩低吼道:“不是!我沒有價值!我現在不過是傀儡罷了!”

趁著曹建軍和劉雨浩閒聊的時候,張維揚和楊樹慢慢地往前靠。

曹建軍道:“聽說你研究生馬上畢業了,你媽媽還能管你多久呢?”

劉雨浩搖了搖頭,說道:“畢業了又能怎麼樣,她一樣不會放過我的。”

曹建軍說:“怎麼會?我媽以前也特別愛管我,但我早就不聽她了。我都好多年沒跟我媽聯絡了!”

劉雨浩被他的話吸引了,問道:“真的嗎?”

曹建軍連忙指了指楊樹:“真的。不信你問我徒弟。”

楊樹點了點頭,說道:“是真的!不但我師父這樣,我也這樣。我也是北京念的大學,我也是碩士畢業,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從小到大,只要我考第二名,我媽都會罵我。我都上北大了,我是碩士了,我媽還罵我,都一個樣。”

劉雨浩聽得入了神:“那後來呢?”

楊樹道:“後來我畢了業,我就離開北京,離開家,我就來這裡的派出所當了民警。”

曹建軍趁機又往前挪了兩步:“聽到了吧,我徒弟也是碩士。你看,一個男人想擺脫父母的控制有很多方法。你可以找個她不喜歡的工作,或者娶個她不喜歡的兒媳婦,都可以啊。我們做到了,你也可以的。”

劉雨浩沮喪地說:“我擺脫不了,我做不到!你們剛剛聽到了,她寧願陪我去死,也不願意放過我!只有死才能一了百了!”

說完,就轉過身就想往下跳。

曹建軍連忙叫道:“等等!你看下面那麼多人,萬一你跳下去,砸到誰了,可就誤傷無辜了!”

“那你讓他們都給我讓開!”劉雨浩更激動了,晃晃悠悠的,險些掉下去。

這個時候一陣警笛聲傳來,消防車趕到了。

張維揚小聲問道:“曹哥,消防的人來了,咱們是不是再拖拖時間,按規定要等消防的人到場?”

楊樹聞言也看向曹建軍。

曹建軍眼睛盯著劉雨浩,低聲道:“劉雨浩現在的情緒極度不穩定,咱們不見得有那個時間等消防做好準備,還是聽我的,見機行事。”

然後曹建軍一邊往前挪,一邊跟劉雨浩說話:“行,我這就告訴他們。”

一看曹建軍又要靠近,劉雨浩警惕地說:“你別過來!”

“我就是叫樓下的人讓開,別傷著無辜!”曹建軍趕緊停下,儘可能往邊上退了退,離劉雨浩遠了一些,靠在樓邊對下面喊:“樓下的,都讓開點!注意安全!”

劉雨浩全神貫注地盯著曹建軍的一舉一動,不讓他靠近自己一步。

曹建軍給兩個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行動。

而楊樹和張維揚趁著劉雨浩的注意力全在曹建軍身上,一個箭步上去就將劉雨浩拽了下來,三人重重地摔在了樓板上。

曹建軍這邊也撲向劉雨浩,控制住還掙扎著想要自殺的劉雨浩。

危機解除,曹建軍得意洋洋地走出樓門,兩旁的群眾向三個人熱情地歡呼道:“英雄!”

曹建軍十分地享受這種感覺,連聲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張維揚和楊樹跟在後邊,也被群眾的熱情所感染,露出了笑容。

“楊樹,你的胳膊怎麼樣?”張維揚問起了楊樹剛才救人時擦傷的胳膊。

楊樹揉了揉胳膊,說道,“一點小擦傷,剛才醫護人員給我處理過了。”

張維揚點了點頭。

……

等張維揚和楊樹回到八里河派出所的時候,就看見了熟悉的一幕。

陳新城正在院子裡教訓李大為,而李大為梗著脖子似乎還在狡辯什麼。

已經得到訊息的王守一出了他的辦公室,在二樓吼道:“李大為,你給我滾上來!楊樹!張維揚!你們倆也給我上來!”

李大為嘴裡都囔著:“所長這什麼意思?我只會滾下來,怎麼滾上去啊……”

陳新城氣得一瞪眼:“所長讓你滾上去,你在這兒談什麼條件,滾上去!”

李大為翻了個白眼,就要上樓,不明所以的張維揚和楊樹跟著一起上樓。

李大為問道:“楊樹、張維揚,你們倆犯啥錯了?”

楊樹也是一臉懵,答道:“不知道啊。我們和我師父剛才在新城小區救了一個想要自殺的人。”

李大為像找到了同伴,說道:“巧了,我也是!我剛抓了兩個小偷。真是奇了怪了,救人有錯,抓人也有錯,那這警察應該怎麼幹?”

張維揚道:“咱們肯定有哪裡做得不到位,先聽所長怎麼說吧。”

王守一一臉怒色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三個人低眉順目地蹭了進來,喝道:“把門關上!”

李大為被所長的氣勢嚇到,連忙關上門,乖巧地站在王守一面前。

王守一抬眼看了一眼三人,道:“站那邊去,別在我眼前杵著,看著鬧心。”

三個人面面相覷,只得往邊上挪了幾步。

王守一斜眼瞄了一下三人的臉,見三個人都帶著股不服氣的神色,不由得更加生氣:“轉過去,別讓我看到你們的臉,看見你們的臭臉,我的血壓都升高了。”

三個人只得轉過身,背對著王守一,面衝辦公桌站好。

王守一說道:“你師父……”

李大為忍不住又插話道:“所長,誰師父?”

“你師父!就你話多!還誰師父!”

王守一氣的直咬後槽牙。

“你不通知師父擅自行動,你想逞英雄是嗎?我告訴你,你師父當年比你英雄多了。那年有一個姑娘要跳樓,被他趕上了。他不顧安危地衝上去了,一把死死拽住了那姑娘。可那姑娘死意堅決,拼命地掙扎,你師父就死抓住她不放手。胳膊肘在樓沿上磨得都露出骨頭了。堅持了二十多分鍾啊!到底堅持不住了,那姑娘還是從他手裡滑下去摔死了。”

“結果怎麼樣?那姑娘家裡硬說是你師父他救援不當,是他造成了姑娘死亡,就到處告。沒辦法,最後局裡給了他一個處分,還賠給了那姑娘家一大筆錢,這件事才算過去了。”

三個人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聽見王守一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道:“他年輕的時候比你還熱情,還衝。你看看現在……他這心是涼了一大半,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王守一站起身來,走到三人面前說:“李大為,你為什麼不聽你師父的,為什麼不聽命令擅自行動啊?”

李大為解釋道:“所長,當時的情況來不及彙報。”

王守一說:“情況再緊急,做事也得講究方法!你師父讓你遇事先叫人,那是在保護你,你知道不知道。抓人,最好是四對一。再不濟,也得二對一!一對一,你就撲上去了?對方是什麼人?那是慣犯!他們什麼事做不出來,他要是一刀把你捅死了,你叫所裡怎麼辦?你怎麼這麼讓人操心吶!”

李大為大義凜然地道:“所長,我要是死了,我絕不麻煩所裡。”

王守一生氣地道:“放屁!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死了,叫你父母怎麼辦?”

李大為倔強地道:“所長,我要怕死的話,我也不會來當警察。再說我也沒出事啊!”

王守一指著李大為的手,道:“沒出事,你左手怎麼回事,你沒事包著手幹什麼?再說了,你不是一個人,你想過孫前程嗎?如果他對付的那個人手裡也有刀呢?人家一個輔警,一個月才掙兩千多塊錢工資,你想叫人家搭上一條命?陪你玩命,當英雄?”

聽到這裡,李大為頓時語塞。

王守一平息了一下心情,道:“你們知道為什麼要給你們配師父嗎?就是在教你們,做警察的首先要學會保護自己。不會保護自己,怎麼保護人民群眾?個人英雄主義不是英雄,那是狗熊!”

批完李大為,王守一看了眼楊樹、張維揚,語氣稍稍好了一些:“楊樹、張維揚,我知道,沒等消防到場再行動肯定是曹建軍的意思。”

楊樹趕忙到:“所長,當時的情況……”

王守一一擺手,道:“行了,你師父這個人我是比較瞭解的,就跟我當初分配師徒的時候說過的一樣,師父教徒弟本事,也要從徒弟身上學習。你是法學院的高才生了,你到我們八里河派出所來實習也是為了讓你把理論用於實踐,我希望你們師徒倆是真正地能互相學習。”

楊樹點了點頭,沒說話。

王守一道:“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實在不行你就說是我下的死命令!我當了三十多年的警察,你可以說我不是個好警察,但我肯定是個好所長。我一直對我的下屬說,我寧可天天往禁閉室裡給你們送飯,也不願意年年給你們到墓地裡上墳。哪怕你犯了錯誤,也還有改正的機會,要丟了性命,可就什麼都沒了。記住了沒?”

李大為問道:“那要是有非衝上去不可的情況發生呢?”

他這一開口,王守一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非衝上不可的時候,你看看夏潔?夏潔她爸當初就是碰上了非衝上去不可的情況。他走了,留下夏潔和她媽媽孤兒寡母,兩個人活得多艱難?你們幾個不要光要做好工作,更要愛惜生命,明白了沒有!”

三個人認真地答應:“是!”

王守一最後看向張維揚,道:“按道理說,張維揚,五個新人裡面,你是最成熟的一個,並且入職以來一直都表現得很好,你師父的面上也很有光彩。但是這一次,為什麼你跟楊樹兩個人都沒有勸住曹建軍,還跟著衝上去了?”

張維揚道:“報告所長,當時的情況緊急,我也沒有多想,就跟著曹哥上去了。”

王守一點了點頭道:“所以啊,還是處理問題要多思考。除非是上級的死命令,不然一定要先想一想該怎麼辦,別讓其他人影響到你的行動。”

最後,王守一鄭重地說:“李大為,下去給你師父道個歉。你師父攤上你這樣的徒弟,算他倒黴!”

在被王守一一通訓話之後,三個人走出了所長辦公室,李大為、楊樹倆人垂頭喪氣地坐到了樓梯上,張維揚則是靠牆站住。

李大為感嘆道:“沒想到我師父這麼可憐。怨不得他大夏天也要穿長袖呢!唉,你師父呢?”

楊樹低著個頭,道:“沒回來呢。”

看到若有所思的張維揚,李大為好奇地問道:“張維揚,你還在想所長剛才的話。”

張維揚嗯了一聲。

李大為又問:“想到什麼了?”

“想到很多,比如所長這個人,他就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對下屬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再比如,抓人的時候要注意保護自己,一切行動聽指揮,我可沒你那麼光棍,直接梗著脖子說自己不怕死,我爸媽可就我一個孩子。”

李大為不好意思地道:“剛才我那不是嘴硬嗎?我媽也就我一個兒子啊。”

張維揚樂了:“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啊,我都說過你好幾次行動總比腦子快,你也沒聽過啊。看來還是所長的話比較管用。以後多想想阿姨,別總是不管不顧的。”

然後話題一轉,道:“另外一個就是想到了楊樹的師父。”

楊樹聞言抬起了頭,看向張維揚。

張維揚解釋道:“所長叫你上去,看似是要訓斥你,實則是在讓你拉著點你師父。楊樹,你上次說你師父這個人說話辦事特乾脆,我當時還說有時候太乾脆了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今天才發現你師父這做派已經不只是乾脆了,甚至還有點激進。你上午也在場,消防車都已經進小區了,按道理幾分鐘就能做好營救措施。你師父偏偏這點時間都不想等,直接就上了。儘管最終結果是好的,但還是違反規定了。”

李大為道:“消防車都已經進小區了,那確實應該再等等的。畢竟人命關天,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張維揚取笑道:“居然還說要等等,這還是我們熱血上頭的李大為嗎?”

李大為正色道:“我是想當英雄,但是我不會拿老百姓的生命開玩笑。”

“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楊樹,還有一點,你師父這個人心態上有點問題,他好像特別看重其他人的評價。今天救下那個男孩以後,小區居民是奉上各種讚揚。我就看到你師父他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特別享受小區居民的吹捧。”

李大為奇道:“照你這麼說,咱們被人誇獎還不能得意了。”

“當然能得意,但是不能把這個看得太重。我現在就怕楊樹他師父嘗到了甜頭,以後辦桉子的時候還會採取這種影響不大的違規行為,甚至會不聽指揮,擅作主張。”

楊樹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以後會多注意的。”

張維揚抬起胳膊,看了看錶,道:“走吧,二位,時間不早了,去食堂吃飯吧!”

三個年輕人這才說說笑笑了地走向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