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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老兵的驕傲

“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加入我們華誼兄弟,你可以把人們的目光聚焦在你的身上,大把的鈔票,車子,房子,女人,這些你都唾手可得,這難道還需要考慮麼?”陳濤目光炯炯地看著王斌,他想從王斌眼中看到他熟悉的那些眼光。

然而,陳濤失敗了,也失望了,他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那種眼神,王斌還是一陣漠然。

“陳先生,我真的還需要認真考慮一下。因為,因為。。。。因為我私人的原因,所以我拜託你。陳先生,請給我三天的時間好麼?”王斌很懇切地對陳濤說道,他本來想說他內心的一些感受,他從前作為一個特種兵的出生入死的艱辛,還有酸楚,現在看到那群醉生夢死的人記住了他的歌聲,卻根本沒注意過他曾經的那些血汗,他覺得很難受。

但是王斌看著陳濤那自信安然的樣子,他知道陳濤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理解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的。陳濤必然是生存在一個和平的環境中,他沒有面對過那些生死一線間,他沒有面對過那些重傷在身還一往無前地拼命瞬間,所以他不可能懂的。現在的軍人,在這些生存在和平環境中的人們眼中,不就是那些早上一路跑步的那些軍人麼?他們真的離軍人太遠了,所以他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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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濤看著王斌那模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因為王斌他很真誠,真誠得讓他尊重,讓這個看慣了虛情假意的人感動,所以他選擇了答應了王斌的請求。

王斌坐在吧檯,跟酒吧老闆,還有劉洛汐和曲昱瞳隨意地聊了聊天。劉洛汐尤其好奇地看著王斌,她顯然也無法理解王斌怎麼會還需要考慮一下,當初她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娛樂公司簽約時,她都不知道有多麼開心呢,而王斌要和華誼兄弟這麼大的娛樂公司簽約居然還需要考慮下。

而曲昱瞳卻眼裡冒起了小星星,對於這樣一個敢於拒絕的男人,她沒有理由不崇拜。曲昱瞳對王斌很有感覺,從剛剛走進酒吧等待劉洛汐時開始,到後來王斌唱歌安慰她,到後來王斌面對那麼多混混的強硬表現,等等,無一不打動曲昱瞳的心扉,悄然之間曲昱瞳心裡王斌的影子越來越重。

此時此刻,只要王斌說一聲“我喜歡你”,曲昱瞳絕對會撲入王斌的懷中,她會很欣然地接受他的求愛。只是王斌還是對她跟對其他人沒有什麼特殊的對待,這讓曲昱瞳很受傷。

王斌和這些朋友們聊了聊天,給那些慕名前來的人籤簽名合合影,就一如從前地再次騎上自己的爛單車,一路隨風地騎回那個小餐館提供給他的住所。這個住所,就是小餐館的二樓,不過因為有兩根能夠讓王斌掛上自己吊床的柱子,所以王斌選擇了這裡。

躺在在搖搖擺擺的軍用吊床上,小餐館的燈光早已熄滅,王斌思考了許多,思緒飛得很遠很遠。他想起了他十七歲時,入伍那天,他還很單純,他聽著那個高高在上的領導的說話,他心情激盪,一心想要為國盡忠,好好地當個兵,好好地報答家鄉父老。到得後來,他很光榮地加入了特種兵的行列,努力訓練著,時不時地進行一些危險的任務,多少戰友在他身旁倒下,他開始學會漠視生死。再到後來,他的老父老母在他出外執行任務的時候永遠的走了,他也沒能去盡一下孝,他好悔。再後來,他發現他保護的人們,尤其是他身邊的那些人過得並不幸福,他開始懷疑自己做的是否值得。

遠處,火車轟鳴著汽笛一路經過,暫時打斷了王斌的思考,王斌笑了笑,他當時也是坐上這樣的火車去當的兵,也是坐著這樣的火車回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齣戲一樣。他的內心還激盪著這麼一首歌,他還是絲毫不為自己當過兵後悔。他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唱著那首退役時,他才聽到的歌,那首激盪的《好男兒就是要當兵》。

“當兵才知道帽徽為什麼這樣紅

當兵才知道肩章為什麼這樣重

當兵才知道祖國的山河在心中

咱當了兵才知道 好男兒

就是要當兵

當兵才知道過去的模樣太放鬆

當兵才知道自己的骨頭硬不硬

當兵才知道什麼是孬種和英雄

當兵才知道千金買不到戰友情

當兵才知道帽徽為什麼這樣紅

當兵才知道肩章為什麼這樣重

當兵才知道祖國的山河在心中

當兵才知道軍人熱血鑄忠誠

山林我是那生風虎

大海我是那攪浪龍

長空我是那穿雲鷹

咱當了兵才知道

好男兒 就是要當兵

當兵才知道過去的模樣太放鬆

當兵才知道自己的骨頭硬不硬

當兵才知道什麼是孬種和英雄

當兵才知道千金買不到戰友情

當兵才知道帽徽為什麼這樣紅

當兵才知道肩章為什麼這樣重

當兵才知道祖國的山河在心中

當兵才知道軍人熱血鑄忠誠

山林我是那生風虎

大海我是那攪浪龍

長空我是那穿雲鷹

咱當了兵才知道

好男兒 就是要當兵

當兵才知道帽徽為什麼這樣紅

當兵才知道肩章為什麼這樣重

當兵才知道祖國的山河在心中

咱當了兵才知道

好男兒 就是要當兵

好男兒要當兵”

那時劉和剛那引吭高歌的模樣,真的很打動他,屬於軍人的熱血再次流淌在他漠視生死的心裡,每一處血管裡,有一種想要爆發的感覺。

“王哥?王哥?你這唱的什麼啊?”餐館老板的兒子鄭曉明惺忪著睡眼問道,他睡得正香著呢,就聽到王斌唱著這麼首歌。

“王哥?王哥?”鄭曉明見著王斌還在走神著,乾脆自己起身來喊醒了王斌。對於王斌,鄭曉明佩服得五體投地,鄭曉明覺得他只能是小說裡才能出現的人物,用“刀法如神”來形容王斌真的一點都不過分,王斌的出現將鄭曉明擠出了廚房,弄得鄭曉明只能打掃打掃衛生,洗洗碗筷了。

“哦,沒,沒什麼。。。。”王斌終於被鄭曉明搖晃醒了,他一看到鄭曉明那惺忪的睡眼歉意地一笑,“睡吧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鄭曉明被王斌那麼一打岔,也睡不下了,索性也不睡了,他好奇地向王斌問道:“王哥,你剛剛唱的到底什麼啊?好像是軍歌啊。”

“是啊,的確是軍歌。”王斌看著眼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天真無邪的少年笑笑。

“對了,你不是轉業的軍人麼?你以前是什麼兵啊?炊事兵麼,做飯菜那麼快速度,那麼好吃。”鄭曉明還一直以為王斌是個炊事兵呢,就因為他的刀工,他做飯菜的水平。

“呵呵,是啊,我以前的確是當炊事兵的。”王斌笑了笑,他不想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歷,這不是用來炫耀的,這是用來珍藏心底的驕傲。

此時此刻,他突然就想通了,做一個軍人,其實並不是為了有那麼些軍功章拿去炫耀而去當的,若是為了炫耀而去當兵,那他還不如首先就跟那些油頭粉面的小白臉一樣去做個偶像派歌星,那樣他更能夠炫耀。當兵本來就很苦了,當初是他自己選擇了當兵,有什麼好抱怨的,去當兵絕對不是為了這些無聊的東西,是為了崇高而神聖的信念。

農民種田種菜,本分。工人製作機械,本分。自然軍人保家衛國,也是本分。明星娛樂大眾,也是本分。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都做出了自己的貢獻,都只是自己的本分而已。

王斌不再排斥,做個聚光燈下人們眼中聚焦的明星,他覺得這樣似乎也不很差啊,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隨意,可以有更多的空間去隨意,不用再去打擾這個可愛的鄭曉明了。

“曉明啊,有沒有想法也去當幾年兵啊,鍛鍊一下自己啊?”王斌笑笑向鄭曉明問道。

“不想去,你看你當幾年兵出來,不也才這樣麼,又沒什麼好處。”鄭曉明不以為然地說道,“風裡來雨裡去,傻啦吧唧地在那站軍姿,三九三伏還得出操,特沒意思。哪兒有災,往哪奔,被人當驢使,還得把‘為人民服務’的風頭讓給領導出,費力不討好。出來以後,還有很多去做沒前途的保安的,有這閒工夫,我還不如在自己家裡的小餐館裡好好踏踏實實做事呢,將來店子做大了,我就發達了。”

王斌這一刻真的想狠狠打鄭曉明一巴掌,因為他侮辱了一個軍人的榮耀,什麼叫“風裡來雨裡去,傻啦吧唧地在那站軍姿”,什麼叫“哪兒有災,往哪奔,被人當驢使”,鄭曉明的那些隨口說出沒惡意的話,深深刺痛了一個老兵的驕傲。

“這就是我們所保護的那些人的想法啊!”王斌灰暗著臉,始終還是沒有把那有力的,猶如砂缽大的拳頭朝著鄭曉明招呼。王斌只是談性乏然地勸鄭曉明這個小夥子去睡,自己也調整了下睡姿,繼續想自己的事,而他背過身去的硬漢臉上已經有了兩行清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