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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薄利多銷

齊家堂屋裡,鄂坨頓了頓,目光開始變得幽深,繼續道:

“有一次,我們發了狠,拉了三十人的商隊,共百餘輛糧車上路,這一次,我堅持沿途不再賣糧,發誓要深入治壽郡腹地,行至山慶城下,難民卻是蜂擁而至,你們道是為何?”

不等盛姣姣等人回答,鄂坨自問自答,

“因為我們的糧隊太過於龐大,引得了沿途難民的注意,我們又深入山慶城腹地,再往前走,他們也不可能買的起糧。”

“什麼意思?”

齊橈不太明白鄂坨這話,又重複問了一遍,

“為什麼過了山慶城,他們也買不起糧?”

鄂坨卻是話鋒一轉,又抒起了情來,

“我第一次賣糧時,看見治壽郡這樣的困窘,心中想的是,我便少賺一些,乃至於不賺,也算解了治壽郡的一些難處。”

主位上的盛姣姣搖頭,不贊同道:

“杯水車薪,你那一車糧,就是價格再低,又能解了多少難?”

“是的,糧,都被有錢人買了去,沒錢買糧的,實際一個子兒都拿不出來買糧,依舊只是餓死的份。”

鄂坨點頭,彷佛想起年輕時候那個天真的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嘲弄的笑意,接著說道:

“遇上隆冬,有錢的人想著的,絕不是將糧讓出來,給窮人買,而是想著多備些糧存著,以防萬一,於是第二回,我運的糧多了,可我的路走得遠一些了嗎?並不,我心懷仁義,就算是運百輛糧車入治壽郡,依舊走不過山慶城。”

因為有錢人,一直在不斷的囤糧,瘋狂的囤,鄂坨運多少糧,都被有錢人囤去了。

最後一次,他決定沿途不賣糧給富人,發了狠,帶了百輛糧車要過山慶城到郡北,最後車隊太過於引人注目,被身無分文,又飢腸轆轆的難民盯上了。

“那一次,我們整條車隊血本無歸,同行的三十多名貨郎,因護糧被打死了十幾個。”

不知不覺,齊家堂屋裡沉寂了下來,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二娘子站在堂屋外面的隙道上,靜靜的聽著,拳頭微微攢緊。

鄂坨蒼涼的笑了一聲,眼中有著一層薄淚,看向盛姣姣,

“姣娘,我們不過是個生意人,隆冬高價糧昧良心,可我們的良心,卻也不是天生就沒有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讓治壽郡的人,買不起糧,那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做窮人的買賣,不如多賺一些富人的錢罷。”

反正,該買不起糧的人,就算是掏空家底,也一樣買不起糧,也買不到糧。

那還不如多賺一些富人的錢。

而這一切該怪誰呢?總不至於怪到他們這些生意人的頭上罷,天下貨郎都是這樣做生意的,低買高賣,這就是生意人。

真正要講良心,不賣高價糧,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麼?是難民一哄而上,貨郎阻止不及,用十幾條人命的代價,來詮釋了生意人講良心的後果。

首座上的盛姣姣垂目,手裡的茶盞放下,又拿了起來,又放下,又拿起,如此幾次,她低頭撇開水面上的茶葉,嘆了口氣,道:

“也算是,別樣的殺富濟貧?”

說完,鄂坨哈哈一笑,她自己笑了起來。

最後一次放下茶盞,盛姣姣抬眸看向鄂坨,言語中透著認真,

“天道不公,你們往年拔高治壽郡隆冬糧價,雖無害人之心,卻算是在間接的害人了,今年我擺了你們一道,是為大義卻也圖利,便算扯平,既如此,便按你所說的,你們讓利出糧,我全收了。”

又道:

“來年你們再來,糧車超了規章,若是入不了治壽郡,派人通知我一聲,郡北兒郎定護你們一路往北,性命無憂。”

她本來的目的,也是如此,雙方都少賺一點點,把糧價穩下來,無人來齊家要糧,治壽郡內部不亂,阿兄與戟郎也能安心打仗。

這是一個多贏的局面,盛姣姣費盡心機,就是要促成這樣的多贏局面。

只是,她也做好了與治壽郡那些南來北往的貨郎交惡的準備,她擺他們一道,把他們引到火坑裡,料想自己有多會招人恨了。

反正這些個為商不仁的貨郎,她也不喜,那便撕破臉皮,將彼此最醜陋的嘴臉都暴露出來,互相憎惡到底,她倒是要看看,她的身份擺在這兒,這些貨郎能把她怎麼著。

卻是沒想到,鄂坨還有這樣一番衷腸,聽的盛姣姣極為唏噓。

罷了罷了,商人圖利,她既不可能憤起,將治壽郡想賣高價糧的貨郎全殺光,也不能夠不讓他們來治壽郡。

事實上,因為這些貨郎在治壽郡的遊走,這裡的人們,還能獲取到一些生存下去的物資,往後只要這些貨郎好好兒的,不搞亂治壽郡物價,盛姣姣還挺歡喜他們在治壽郡裡活動的。

鄂坨立在盛姣姣的面前,一把擦乾眼中的淚,拱手道:

“姣娘真女子,多謝姣娘。”

事已經商量完,鄂坨便要出門去回其餘貨郎了,他正要告辭,又想起一件事來,同盛姣姣拱手回道:

“姣娘,我聽說巢宗去手中的皮貨,都是從軍營裡頭來的,若是姣娘願意,其實我們可以合作,將這其中的佣金給予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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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盛姣姣抬手,制止了鄂坨繼續往下說的話,她笑看著鄂坨,

“此事多謝你,但不必說,你們從巢先生手中拿的皮貨,我並不知情,我齊家與未來夫郎,也都不知情,鄂先生是個聰明人,要做長久的買賣,便知道這宗生意,巢先生是必然經手人。”

大澤禁止與屬國通商,為的是窮死屬國。

所以也嚴禁大皮貨商從屬國購買皮貨,拿回大澤腹地買賣。

貨郎只是小本經營,只要有利可圖,什麼都買什麼都賣,所以這些貨郎經常會在郡北轉悠,同潛入郡北的屬國人做些皮貨買賣。

也有治壽郡的人,會從屬國買皮貨,再倒賣給貨郎,賺取其中零星差價。

反正每次交易的量,不過幾張皮子,最多十幾張皮子,治壽郡的總兵就睜只眼閉只眼,查都懶得查。

是人就要吃飯,治壽郡窮成這樣,每個人都在這片土地上辛苦掙扎著,買賣幾張皮子就夠一家大小活下去了,何必嚴禁這條生路,把人逼上絕路?

盛姣姣與鄂坨都深諳此道,幾張皮貨的事兒,小打小鬧,不值得鬧出人命。

但此次出的皮貨量太大了。

除了軍營,根本沒有小門小戶可以拿出這麼多的皮貨來,皮貨哪裡來的,明眼人都清楚,但都不說。

鄂坨是好心,他想搭盛姣姣這條線,因而提出把佣金給盛姣姣,給盛姣姣讓利。

這麼大的皮貨量,光是佣金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但巢宗去手中的皮貨量太大,足夠觸犯大澤例律,全家老小一連九族都斬首示眾,盛姣姣不肯為了這筆佣金冒險。

沒有必要,她還沒唯利是圖到這個地步。

反正例律是天家的人頒佈的,那就讓天家的人去擔風險就是。

鄂坨又是朝盛姣姣拱手,這回眼中多了些敬佩。

待他轉身離開了齊家,將與盛姣姣談的糧食價格,同外頭等待著的貨郎一說,齊家外頭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有貨郎高興的問道:

“這個價格,姣娘是打算全收了嗎?”

“全收,一粒米不留。”

鄂坨笑著點頭,又朝著齊家拱手,

“姣娘還說了,往後我們運糧入治壽郡,都可以通知她,郡北兒郎可護我們一路到郡北。”

“這樣說來,我們將來可運許多糧食來治壽郡了?”

“可是糧車一多,這樣不會被治壽郡的官府查嗎?”

貨郎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官府是帝都設定的行政機構,可直達上聽,他們查糧車也很嚴,大糧商不能進入治壽郡,貨郎運糧車進來,也需要在一定的規制內。

一個貨郎,最多五輛糧車,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超了章程,多餘的糧車會被扣下。

因而想要大批量的運糧車進入治壽郡,貨郎就需要組隊。

鄂坨擺手,道:

“既然姣娘都這樣說了,就證明她有這個本事讓咱們的糧進來,官府要查糧車,用的還不是治壽郡的兵。”

官府總共才幾個人?一個官老爺,一個師爺,幾個長隨,一群衙役,這是頂天了的,他們要查糧車,還不是派兵去守著糧車的必經之道。

在治壽郡行走久了就知道,這裡說話管用的並不是官府,而是兵頭子。

越大的兵頭子,說話越是管用。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今在郡北可橫著走的,其實並不是廢太子,而是譚戟。

譚戟與白陶都是翼長,但隨著這仗繼續打下去,如今譚戟的聲望,又比一直駐守集上的白陶高上許多了。

因而譚戟橫著走,盛姣姣不也跟著可以橫著走嗎?

眾貨郎都覺得有道理,一群人往集散去,又聽鄂坨說道:

“只是你們此次也看到了,咱們這回想賺隆冬高價糧的錢,差點兒就傾家蕩產,往後再這樣幹是不成的了,姣娘恩義,放過我們一馬,下回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性兒,這小娘子是個厲害角色,得罪她,予我們並沒有任何好處。”

眾人都說是,回頭紛紛清點了自己手中的糧車,交由了專替盛姣姣收糧的盧壽。

盧壽極為痛快,全都是驗證糧車沒問題,便一手交糧一手交錢,其中並無任何字據留下,錢貨兩清,誰也不拖欠誰,誰也甭想拿捏住誰的把柄。

望著空了的糧車,有貨郎懷揣一大堆的銀錢銀票,還有些個不敢置信,有人湊到鄂坨邊上,兩人一同看著來幫忙搬糧袋的兵......因為盧壽一人搬不了那麼多的糧食,就找了集上的齊明。

齊明也乾脆,又找了南北營裡的兩個小隊長,給了他們些銀錢,讓兩個小隊給盧壽搬糧食。

反正這些糧食也是搬到南北營裡的倉庫儲存起來的,所以就一道手,直接運到了軍營裡去了。

鄂坨身邊的貨郎,看著屋簷外的風雪,道:

“按照這個糧價,若是我們多運些糧入治壽郡,其實還有得賺,還能賺票大的。”

“薄利多銷嘛。”

廊下的鄂坨表示理解,他偏頭笑看著身邊的貨郎,打趣兒般的問道:

“怎麼?你準備趁著還未開春,想再走一趟南郡運糧?”

“怎麼不行?這回我帶兩百車糧食,幹票大的,反正就是一趟水的事兒,你也說了薄利多銷,到治壽郡外頭,我就去找姣娘,她承諾過會讓我們的糧車入郡,我也順道看看,這小娘子說的話作數不作數。”

鄂坨忍不住笑,

“行啊,你兩百車,那我也兩百車,一起。”

“走一個?”

“走。”

商人趨利,一旦脫了規章限制,多大的膽兒都有,多大的勁兒都能使,多小的空兒都能鑽。

帝都不讓大糧商進治壽郡,窮死了屬國,其實也限制了治壽郡。

但是現在盛姣姣擺明了要陰奉陽違,有實力的貨郎還不趁著這個機會,多運糧,多賺錢?

雪一直在落,整個冬季都快到了末尾,盛姣姣都在忙著收糧。

而今年的治壽郡,郡北空的只剩下了治壽郡的兵與屬國人的屍體。

跳馬湖被重兵圍住,盧壽帶來訊息給盛姣姣,殷澤已經準備啟程回帝都了。

此時,盛姣姣正在齊家的堂屋裡,擺弄著鄂坨送來的一套新茶具。

貨郎們要運糧進入治壽郡,就託上了盛姣姣,既要求盛姣姣辦事,自然要尋些東西孝敬她。

貴重的貨郎們送不起,盛姣姣也不會收,於是這不三十五的,就會有貨郎上門,送些茶兒碗兒碟兒快兒布兒什麼的過來,價格不貴,送禮的人負擔不重,盛姣姣收的也沒有壓力。

她讓齊橈給她伐了根香樟木,做了張木桌子放在堂屋裡頭,一邊泡茶給盧壽,一邊驚訝問道:

“這個訊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皇帝老兒召他的皇孫回帝都,沿途的郡都知道,對了,此次殷澤還委託了白翼長護送呢,過幾日便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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