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站在一個城外的小樹林裡。
月色照在地面，可以隱隱看到對方。
遠離了城市的喧囂，星星稀疏在掛在黑幕的夜空裡，唯有彎月明輝，像是一盞明燈，亮在心裡。
王小輝看著四妹，一把抱住她，說道：“沒有你，我今天就死在這裡了。”
“沒有我，你只會死在你自己的夢裡。”
四妹白淨的面孔，在灰暗的夜色裡，依舊看上去美豔。
王小輝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妹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了，只是你不相信。只有你的神識，在相信我的話的情況下，才有可能醒過來。不然，你就沉溺在你的幻象裡，永難自拔了。”
四妹說的對。
只要王小輝喜歡這裡，電腦就會不斷地營造這裡吸引他的氣氛。
將他牢牢囚禁在這裡。
讓他快活在這裡，失望在這裡，傷感在這裡，愛在這裡。
那就會最終因為他身體器官的衰竭，而死在這裡。
“你是說，這裡有人……？”
王小輝雖然在夢幻裡，但是起碼的邏輯還是存在的。
四妹憐愛地看他一眼，說道：“對，這裡有人動了手腳了，原來是刺激你的神經，啟用你的腦識的，現在，看來是有人想叫你沉溺在這裡，最終可能會有人來殺死你。”
王小輝看看自己手指上的指環，說道：“你的那一個呢？”
四妹搖搖頭，說道：“其實只有你一個人有，只是系統為了激起你有關這方面的記憶，所以設定了還有四個屬下也有。”
王小輝有點不相信地說道：“那有關未來世界神魔大戰也是幻想，一個我和另一個我，比如和慕容絕之戰，都是系統程式的程式設計？”
四妹點點頭。
王小輝還是不瞭解，說道：“現在，我已經記得了你這個世界，有三個地方，第一是這裡，我叫他地球一號，還有一個是平行世界，那裡有末日大戰，毀滅了幾萬人的屍甲蟲和殭屍，我叫他是地球二號，最後就是熊獅帝國板塊。你能告訴我，哪裡有走出這個遊戲的出口？”
四妹嘆息了一聲，聲音有點感傷，說道：“我知道自己出去的辦法，卻想不出來你的。”
王小輝不解，皺眉問道：“為什麼？”
四妹在黑暗裡，雙手抱著王小輝，說道：“你和我不一樣，假設去掉聯網的設配，我們會醒過來，而你，你只是一個沉睡的植物人。”
說著，四妹趴在王小輝的肩膀上，不說也不動了。
王小輝卻感受到了四妹欲哭無淚的悲哀。
而這個，自己也是沒有能力改變的。
他低頭擦了一把淚，說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會醒過來？”
四妹的肩膀抖動一下，像是處於情緒的激盪裡，她半天才說：“因為你醒過來了，可是沒幾分鐘，就睡過去了。這就是你給我的希望。”
王小輝這才意思到了自己的糊塗性。
就笑著說道：“四妹。我忘了問你了，在現實世界裡，我們是怎麼關係？”
王小輝起初還以為就像在這裡一樣，所以，對四妹摟摟抱抱的。
四妹推開王小輝的懷抱，帶著女孩子的任性，嬌氣地說道：“你是個王八蛋！”
王小輝嗯了一聲，說道：“我哪裡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從四妹埋怨的口氣裡，王小輝是可以判斷出來，四妹恨自己。
四妹就說到：“在現在這個現實世界裡，你跟伊媚好上了，而我不過是你的前女友。”
王小輝拍拍腦袋，說道：“跟這裡的劇情完全相反啊，這裡伊媚是我的前女友，而你現在才是我的所愛。”
四妹奮不顧身救了王小輝的命，自然對她的感恩戴德的。
“哼，那葉冰冰呢？”
四妹似乎瞭解王小輝心裡的想法。
這下子真的說道點子上了，王小輝就嘆口氣，說道：“這就是我一直不解的地方，也是系統的漏洞，我記得上次我坐輪椅的時候，是葉冰冰在照顧我，可是，這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是伊媚。而她，我總是心裡不安，知道她喜歡我，可是，好像她老是給我扣綠帽子。”
當然，這裡是遊戲，是夢幻。
或者現實裡不是。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事情呢？”
四妹像是有意在啟發他。
王小輝點頭思索，片刻之後，說道：“有許多劇情漏洞，不過，現在無所謂了，我好像真的看到了系統破綻，假設你說的是真的，我就要努力回到現實裡。”
四妹很高興，說道：“對，就是應該這樣。”
王小輝就說道：“那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尋找出口了？”
四妹搖搖頭，說道：“我很想，可是我也是冒著很大的危險進來的，一旦我受傷或者在這裡死亡，就有可能回不去現實世界了，我的意識就沉溺在這裡了。”
“什麼意思？”
王小輝還不知道維生艙的事情。
四妹就說到：“我的身體在現實裡，是處在一個維生艙的系統裡，一旦意識在虛擬化世界迷失，我就會跟你一樣，成了一個植物人。”
王小輝心裡一沉，想到，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說到：“四妹，我知道了，你還是走吧。我會出去的，我一定會在現實世界裡，與你匯合的。”
王小輝抬頭看看四周，樹林裡靜悄悄的，遠處的城市的高速路上，車流一直沒有斷過。
車的轟鳴聲，隨風傳來。
星月交輝，這裡很真實，假如不是四妹，王小輝根本不會懷疑這一切的。
他說道：“這裡是個網路嗎？”
四妹說道：“這裡所有的一起，都是數碼電流，刺激的腦識神經，計算出來的世界。而且可以聯網的，我就是和你在一起的。”
王小輝笑道：“是不是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的？”
感覺自己的隱私受到了侵害。
四妹搖搖頭，說道：“這裡是醫院獨立的治療系統的，只有特權的人，比如你的至親或者醫生，可以進來，其他人不行的。”
王小輝就擺擺手，說道：“那前期為什麼不讓醫護人員進來，給我療傷恢復啊？”
四妹笑笑說道：“你現在就是在前期啊，是第一階段，這個時候，是你的神識恢復期間，醫生的建議，是你先靜養。”
嗯，這個邏輯上說的通，王小輝沒有異議。
“而且，第一階段，你的虛擬化世界，是封閉的，不能聯網的，我是偷偷黑進來的，我擔心慕容絕對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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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的聲音好溫柔，給了王小輝一絲安慰，至少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上，還有人願意和自己在一起。
和自己做伴，那就是為了她死亡，也是值得的。
王小輝心頭一熱，低聲說道：“謝謝。”
四妹嗯了一聲。
繼續說道：“除了慕容絕，還有其他勢力，不是在虛擬世界裡可以和你解釋清楚的。”
王小輝點點頭。
就說道：“你走吧，這裡危險，也許我死掉了，可以重生，可是，你真的遇到了不測，那就迷失在這裡了，那邊的身體，就跟我一樣是個廢物了。”
嗯，四妹還是輕輕一聲回答，似乎很不舍。
王小輝的手放在四妹的肩膀上，說道：“為什麼你的身體是冰冷的？”
四妹帶著一絲哭泣，說道：“因為我是一個活人，我的其他資料，你沒有接受到，而你所感覺到的火焰、紅色、灼燒、廝殺。這些都是程式程式設計好的數碼，經過你的神經，傳遞給你的大腦，所以……”
四妹不說了。
王小輝聽到這裡就明白了，不僅感覺到一種悲傷，一種離開現實世界的孤單。
然後，他眉頭一挑，說道：“既然這裡是網路，而且準備聯網，我能不能在這裡於你在現實世界裡聯絡？”
四妹一驚，這個想法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既然王小輝在網路裡，而在數碼世界裡，完全是可以和自己相連的呀。
四妹的臉上浮現驚喜，嘴角輕輕一勾，俯身在王小輝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說道：“可以啊，我可以把我的手機微訊號給你。你就用這裡的通訊系統，和我聯絡，只是開始別抱什麼希望。”
呵呵呵，為什麼？
王小輝突然想到，這個是可以的。
雙手捧著四妹的臉蛋，說道：“你就全當是虛擬世界裡的一個虛擬角色，給你發郵件了。”
四妹雖然明白這個是好辦法的，但是很難的。
因為，沒有四妹現實世界的刺激，她離開王小輝後，他有可能把自己忘掉的。
畢竟，在現實世界裡，王小輝是一個腦部受傷的人。
是不會有現實的反應的。
他也許會在她離開之後，遺忘這個外在真實世界的訊號的。
但是，有希望總比放棄強。
四妹不敢說出多大的機率，但是哪怕是一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會每天等待的。
還有，現階段，王月掌控著王小輝的一切。
她既然不許王小輝醒過來，醫院的高層就會有人在暗中操縱程式。
不許王小輝得到正常的救治。
四妹的許多資訊，是不會經過王小輝的數碼終端處理儲存的。
她就是一個駭客，來了就走了。
不會留下痕跡，就像一個高明的駭客，在訪問了一個不允許自己進入的程式裡，之後，會在離開之前，自動刪除留下的資訊的。
這個刪除，也包括對裡面任何虛擬地點的訪問，進行格式化覆蓋。
王小輝是不會記得四妹曾經來過，告訴他什麼。
他目前需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