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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小狗,小狗

樹。I.com

大樹。

歪脖子大樹。

人在樹上。

樹還未倒,人就已經快站不住了。

“見鬼,考林路口的傳送怎麼在樹上!”被傳送到樹上的我抱著樹幹咒罵著。

【你的那位朋友是法師,他一定是想要先觀察一下動靜,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閃現進去。】弗雷讚許地。

“身為一名戰士我才不肖用閃現這種猥瑣的手段……”我承認我赤果果地嫉妒了。

【哦?看來你有客人呢,弗萊雅。】

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袍子的男人正在敲打馬庫斯的屋的門。我不知道那件衣服能不能算袍子,它只到膝蓋的位置,而上身又太寬大,像件睡衣。那是個人類,身材修長而勻稱,一頭黑色的中凌亂地披在肩上。

他看上去很失落,手臂也沒有多大力氣,敲了半天連我都聽不到什麼聲音,看起來根本不像詛咒神教的人。如果真的不是教徒的話,他這麼一來就很危險,這種連續不斷的敲門聲很容易被教徒和食屍鬼注意到。好在不久前考林路口被紅衣信使掃蕩過一次,現在雖然不會很危險,但是東瘟疫這種地方……真的有平靜的時候嗎?

“女王在上,這個人昏了頭跑到考林路口倒也算了,偏偏趕在這時候!”我恨聲道,我正要進去換衣服啊。

【你不認識他?】

“看不清。”

就在這時,那個人似乎明白了屋裡沒有人,身體靠在門板上一軟倒下去,就像個在沙漠裡快渴死的人終於走到了一片綠洲,卻現那只是海市蜃樓一樣。但是他不死心,使勁弓起背部艱難地拉開門扇跨了進去,如果我沒看錯,他剛才進門的一瞬間是摔倒進去的。

“這是什麼情況……”我有手足無措,他只是個旅行者?被逼無奈來這裡?

【有尾巴呢……】弗雷示意我看周圍,只見一頭瘟疫犬悄無聲息地跟著那個人來到了馬庫斯的屋前。

“瘟疫犬……這麼來他身上有鮮血的味道,這些畜生的嗅覺是很靈敏的。”

【呵,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要控制身體了。】我立刻放鬆了神智,清空了腦袋裡的一切思緒,隨著片刻的暈眩,弗雷控制了這個身體。

他抬起手,念了一段禱文,一個漂浮在空中綠色的眼球出現在我們面前,然後,這眼球帶著我的視野向前漂浮。在我們前進的時候,我看到那條瘟疫犬已經跟進了馬庫斯的屋。

我絕對想不到……會在這裡再次碰到他,也想不到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弗雷居然還興趣盎然地繞到面前去看他的長相,我也被迫細細審視著文森特的臉,難道眼前這個眼窩深深凹陷進去,嘴唇灰白乾裂,臉色比紙還蒼白,眼睛裡充滿血絲的人,真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文森特?在初春寒冷的天氣裡,他只穿一件單衣,無助地倒在房間裡,十指凍得通紅,呼吸急促,連顫抖一下都已經沒有力氣。

瘟疫犬腐爛的皮膚一片片往外翻著,潰爛出詭異的圖案,一雙眼睛裡幾乎找不到瞳孔,它的喉嚨裡出沉重的低吼,嘴旁一直拖著粘連的口水。

它已經餓了。

文森特看到了那條進來的瘟疫犬,他沒有起手攻擊,也沒有這個力氣。我剛想衝進去幫他,理智卻提醒我他真正的身份是血色十字軍的刺客,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馬庫斯的命,這一切都是他的演技。

文森特忽然微微一笑,用嘶啞的嗓音輕聲,“真可憐……你也被拋棄了嗎……”

瘟疫犬警惕地繞著他不停踱步,似乎在權衡這個人有沒有殺傷力。

“他們都不要我們……我和你相依為命…好不好……”他用力抬起一隻手,“來,……到這兒…來,我不會…傷害你的……”

食慾終於戰勝了警惕,瘟疫犬撲了上去,咬住文森特裸露的腳踝——他一路上過來,沒有穿鞋,腳上全都是汙漬和血泡,我幾乎可以聽到瘟疫犬的牙齒碰到骨頭的咔咔聲。但是文森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寵溺地看著那個野獸,依然柔聲道,“看,你餓了……如果你高興……就吃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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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他拿出一個紙包,撕開一半放進嘴裡嚼著,慢慢閉上眼睛。

那雙冷灰色的眼睛沒有一光亮,就像阿加曼德磨坊上空永遠不散的陰雲,我從那雙眼睛裡最後看到的,是疲憊和絕望。

瘟疫犬感覺到了危險,它放開嘴裡的食物,猛地轉身,但是一把烏黑的利刃已經插進了它的喉嚨,刀鋒使勁攪動翻轉,橫向揮出。

將狗屍扔出去後,我走向文森特,用刀鋒指著他,“別演戲了,起來和我痛痛快快打一架怎麼樣,你這樣子多累啊?”

文森特應該是聽到了人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神情恍惚,似乎被下了藥。忽然我注意到他手邊那張嚼了一半的紙,展開它的時候我不禁呼吸一滯,這東西我見過不少——刺客塗在刀上的致殘毒藥,這種毒藥能夠麻痺對手,將中毒者的行動能力降到最低,也有另一種用法:因為成分接近,所以在野外受傷疼痛難忍的時候,可以嚼一些致殘毒藥緩解一下,但是必須是劑量,但是文森特剛才吃下去的劑量也太大了,在草木皆兵的東瘟疫,這麼做無疑是自殺。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那個和馬庫斯在一起的人。”我忍受著他身上濃郁的血腥味,勾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見我。文森特的眼睛裡忽然有光芒閃動,嘴唇艱難地動了動,什麼話都沒出來。

“對,馬庫斯,你要找的馬克洛斯-貝魯蒙德,不過他不會再見你了。”我放開了他,“這件事你不能怪他,他並不是懦夫,但是誰都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文森特虛脫的臉上閃動過一絲不解的表情,而大劑量的致殘毒素讓他渾身無法動彈,連話也問不出來。我仍然不敢靠近他,也許這一切都是演技,如果貿然靠近,他也許會用一把細的匕捅穿我的心臟。但是光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我不是來殺時間玩的,凱爾隨時隨地都會有危險,我必須馬上換好行頭離開這裡。眼下,要麼信任他,要麼殺了他滅口。

【弗萊雅,我聞到了血腥味。他是不是受了傷?】

我聽弗雷這麼一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剛才那條瘟疫犬雖然咬傷了他的腳踝,但不至於出那麼濃郁的血腥味。我抓起他的衣領,黑色的袍子居然是溫熱溼潤的,如果我沒猜錯,那就是血。

刺啦一聲,我用刀割開了他的袍子,文森特雙睫顫動了幾下,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等我看到黑色袍子下面那**修長的身體時,不由到抽一口涼氣。全身上下佈滿細密的血口,幾乎找不出一塊好皮——其中有三條巨大的鞭痕尤為猙獰,傷口周圍的皮膚都已經翻了起來,並且開始化膿,大片淤血聚集在胸腔部位,如果我沒猜錯,這些傷口已經開始破傷風了。

而更讓我介意的是,他的雙腿之間,還有大腿根部,全都是蹂虐的痕跡,青紫色的淤痕反反覆覆疊加著,有些地方留著乾涸的血漬,甚至在手臂、腰部、大腿內側還有牙印。

“虐待……麼…………還喜歡咬人?”我皺起眉頭,這些傷口完全是貨真價實的,如果是為了演戲給我看,未免代價太大了,苦肉計也不是這麼玩的。

【弗萊雅,讓我來看看。】弗雷重新控制了身體,他撫上文森特滾燙的額頭,湊在他耳邊安撫幾句,然後輕輕抬起少年纖細的大腿,仔細檢查他慘不忍睹的私密部位。文森特的眼中含著一層水霧,似乎難受得快要哭出來。

【他曾經反抗過,這些是強暴的痕跡。】弗雷似乎在嘆息,他放開了身體的控制權。

可是這和馬庫斯看到的差太遠了,他看到文森特的傷口是用紅色膠狀物偽造上去的,而且,他和伊森利恩上床的時候完全是自願的,可是……眼前的這些傷口卻完全是幾天前的舊傷,根本不像是臨時做上去的。

雖然有些猶豫,但我還是將他抱上床,從行囊裡抽出兩瓶治療藥水,扣著他的下顎灌了進去。

文森特安靜地窩在被子裡任我清理,像只趴在柔軟的雪地裡精疲力竭的狼,對這個世界逆來順受,卻沒有留戀。我怕他真的一睡不醒,於是拿了馬庫斯留下的抗生素和刀傷藥過去,一面處理傷口一面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著話,當聽到馬庫斯一個人模樣滑稽地被大火球和十字弩追著**,從提爾之手偷來這些藥的時候,文森特的臉上明明露出一絲悲傷的的笑容——他明白自己是被關心著的,至少……曾經被關心過。

我有些動搖,甚至開始懷疑馬庫斯的描述。

弄完站起身的時候,文森特剛吞下去的毒素已經散去了大半,他伸出手扯動我的袍子,用力從嘴裡擠出那幾個字:“……別告訴馬庫斯……我這樣子……”

我回轉身去看著他,文森特的眼睛裡竟然充滿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哀求。

“拜託……”他輕聲呢喃,聲音消散在空氣裡。藍灰色的眼珠幾近透明,而瞳孔中的光芒卻像月光下的湖水凌波。他不在乎自己被打成什麼樣,也不在乎大多數人怎麼看他,卻唯恐馬庫斯知道他被強暴,那種深深的絕望讓我如何拒絕?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人的演技高到這種地步?還是這一切另有隱情?

“為什麼?”我穩住情緒,不讓他看出來我心裡的動搖,“他已經不會再見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區別?”

他沉默了很久,放開了拉著我的手,慢慢放鬆了身體軟倒在被子裡,恢復了平常一貫的冰冷表情,像是在跟自己話,“我真是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