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士說的沒錯，沒過兩天上面果然派人下來了。
坐在病房的椅子上，聽完了來人的介紹之後，程傑先是同他們握了握手，然後開口道：“李局長，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對面的一名西裝中年男子聞言點了點頭，隨後朝著旁邊的下屬打了個眼色。
站在左側的年輕男子心領神會的轉身離開了病房。
看著病房門關上，李局長就在程傑對面坐了下來，同時從旁邊的檔案包中取出了一份資料。
“程先生，高層對您的技術成果非常重視，為了能夠更準確評估這項技術帶來的影響，我們需要諮詢一下您的意見，您可以先看一下這份檔案。”
聽到這番話，程傑直接從他手上接過檔案翻閱了起來。
檔案很厚，但內容很簡單，除開軍事、民用領域潛在應用影響分析外，就是全息投影技術的保密以及專利相關事宜了。
十分鐘之後，程傑翻到了檔案最後一頁，當看到備忘錄上內容時，他搖了搖頭道：“你們過於緊張了。”
一聽這話，李局長眉頭一皺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的顧慮無非就是擔心技術外洩，其實這是多慮的。”
程傑笑著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指甲鉗，一邊撥弄一邊開口道。
“這項技術的核心只是一組粒子資料，而這項資料又涉及到了一個理論問題，即自然光相幹性問題。
您要知道這個問題在學術界已經存在四十多年了，如果他們不能解決這個麻煩，哪怕他們將其餘的東西全部研究透了都沒有任何意義。”
李局長：“您的意思是他們無法破解？”
“破解肯定是可以破解的，也許是三年也許是五年，但從目前來看我對他們是持悲觀態度的！”
程傑澹澹一笑道：“而且我並不覺得這項技術很適合軍事領域，軍事方面應該是一種更高階的全息技術。”
聽到這番話，李局長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更高階的全息技術？程先生，您能詳細說說嗎？”
程傑點了下頭，隨後同他講述起了基於大數據分析下多點觸控互動式投影。
半個小時後，認真聽完程傑講述的李局長面色稍顯激動道：“程先生，您能研究出來嗎？”
“當然沒問題！”程傑笑了笑道。
這並不是他吹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磕下第三瓶藥讓他變的更聰明的緣故，他躺在病床上的這兩天，腦海中就整理出了一條關於可互動式全息投影技術路線，而且還進行了拓展。
......
傍晚臨近飯點，程傑與李局長的交談終於結束了，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李局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很抱歉，耽誤了您這麼長的時間，關於您提出的建議我會立即轉達給高層，感謝您對國家的貢獻。”
見到李局長要離開了，程傑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李局長，能幫我帶一樣東西給上面嗎？”
“什麼東西？”李局長聞言挑了下眉道。
“一封信！”
.....
醫院裡面的日子十分無聊，除開母親偶爾過來陪陪自己之外，程傑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透過看電視打發的。
【...這個房間裡只有一隻動物，你也知道，它現在絕對安全。在那個盒子裡，凝膠所形成的，它從未死亡，因為它從未存活...】
作為一名京城醫院特需病房的高階護士，李琴的工作其實是比較輕鬆了，畢竟她只需要負責一位病人，因此她一般閒下來的時候都會看書放鬆一下。
聽著耳旁傳來的隱隱翻書聲，靠在枕頭上無聊看著電視的程傑好奇的朝著李琴的方向望了過去，當看到書面時，他不禁搖頭了起來。
“說真的，我不建議你看《笛卡爾劇場》，這本書中參雜的太多私貨，如果你對這種型別的書感興趣，《雲圖》也許更加適合你。”
正在看書的李琴聽到這話，神色略顯驚訝道：“程先生，您也看過？”
“有幸拜讀過！”程傑點了下頭道：“查爾斯·威爾森是一名優秀的作者，但這個傢伙在書中把人性想的太美好了，現代人同未來人一起共建烏托邦？恕我直言，當兩者技術差距過大時，這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
李琴一聽這話秀眉微蹙道：“程先生，我不贊同您的看法，我覺得您把人性想的太黑暗了，不要忘記他們始終是同一物種。”
“同一物種嗎？”見到有人同自己聊天，程傑的話匣子也是開啟了。
“那你告訴我，戰爭是怎麼爆發的？”
“呃...”
見到她沒有說話，程傑繼續道：“人性就是這樣，強者生存弱者淘汰，未來人看我們，估計就像我們看猩猩一樣，雖然不一定會發動戰爭，但也絕對不會和諧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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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同猩猩不是和諧相處嗎？”李琴好似找到什麼漏洞一樣連忙開口道。
“你覺得這是和諧嗎？”程傑輕笑一聲道：“請不要忘記它們現在已經變成保護動物了。”
李琴“....”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程傑聊起人性這事之後，李琴接下來幾天直到程傑出院，只有有空都在嘗試找出例子來反駁他的觀點。
出院當天，收拾東西的程傑還瞧見李琴坐在不遠處一邊翻書一邊冥思苦想，頓時搖頭道：“別想了！這種社會性問題不是你能解決的。”
正在皺眉沉思的李琴一聽這話愣了愣，隨後眼眶突然紅了起來，緊接著直接跑出了病房。
程傑“？？？？”臥槽！心裡承受能力這麼差？
而就在這時，前來接程傑出院的李梅也在主治醫生的陪同下來到了病房門口。
看到李琴雙眼紅通通的從門口跑了出來，李梅眉頭一皺道：“程傑，你把人家怎麼了？”
程傑趕忙攤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跟她討論了一下人性問題，她就這樣了？”
說罷，程傑就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李梅同主治醫生聽完了程傑的講述，李梅還沒什麼反應，而那名主治醫生卻是無奈苦笑了起來。
“小程，你就不該說這些東西！”
程傑聞言一愣道：“劉醫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位李琴護士就是你口中所說的理想主義者。”
程傑“....”
半個小時後，回家的路上。
正在駕駛汽車的李梅砸了砸舌道：“我親愛的程博士，您出手可是真闊綽啊，一捐就是五十萬，你娘在外面忙一年都存不下這個數。”
坐在副駕駛上的程傑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道：“這個世界好人太少了，能幫一個是一個。”
與此同時，醫院值班處，看著坐在那裡李琴，劉醫生將手中的紙條以及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小琴，這是你照顧的那位病人給你留下的。”
正在發呆的李琴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接過了劉醫生遞過來的東西，可下一秒她便愣住了。
【很遺憾，我剛剛才得知您收養殘疾兒童的事情，否則我不會跟你討論人性黑暗問題的，您的人格是偉大的.....但願這筆錢，能給您帶來幫助。】
看著紙條上這工整的字跡，李琴的嘴角也是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看來人性並沒有那麼黑暗..好人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