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高臺，漢白玉而成。
四稜四角，四四方方，下寬上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個方向有九百九十九階臺階。
這高臺並不出奇，甚至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洪荒勢力都能夠擁有。熊貓在天庭之中，見過了此方世界最華麗的宮殿。也曾經到過女媧聖人的媧皇宮，宮殿雖然同樣冷冷清清，但是卻華美非常。他也曾經去過五莊觀、去過血海、去過靈山。
但是若這是碧遊宮的話，聖人府邸之中，這是最為簡陋的一個。連一處宮殿廟宇都沒有，殿宇環廊更是絲毫都不見蹤影。一片空地，一處高臺就是一方府邸。
“這是...為什麼啊？”
熊貓實在是不解，於是朝著雲霄開口問了一句。
“為什麼？”
雲霄想了想：“當年，老師從崑崙山上搬出來的時候，確實是有宮殿的。當年的碧遊宮......似乎還真是碧遊宮。”
時間或許是太過久遠了，以至於她都有些忘記了。
“後來...後來因為求道的人越來越多，我截教中人也越來越多。即便是攔都攔不住，聖人講道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於是無數的仙家爭先恐後的湧入了金鰲島，湧入了碧遊宮。老師因為不喜有人坐在殿內，有人坐在殿外，所以就將碧遊宮都拆了，就剩這一座高臺。先來的人坐上邊，後來的人坐下邊，所有人無論在哪個角落裡都能夠聽清楚老師講道，沒有貴賤之分。此乃傳承道祖之精髓，有教無類！”
聽著雲霄說，熊貓似乎在這一處平平無奇的高臺之上看見了當年無數種族，無數勢力的人，爭先恐後的坐在這高之上，聽著通天教主講道。
“靈寶聖人之德，當屬眾聖之首。”
僅憑著有教無類這一點，就值得這個評價。
太清聖人只有一個入室弟子，時時講道。元始天尊不足二十人。佛教人多上一些，但是卻也不過是那幾個而已。至於女媧娘娘，當真只是自己得了大道。於外一個親傳弟子都沒有。
真正能夠將大道傳播給眾生的，代天教化的，真的只有通天教主一個人。
朝聞道，夕可死！
於洪荒眾生來說，通天教主講道天下，才是真正的大德。
“唉...你能如此說，可見老師當年數萬年之辛勞，並非白費。”雲霄引著熊貓從高臺之上一步步拾階而上。
上了高臺，熊貓看著這尺寸見方的地方，上邊有一方早就已經坐爛了的蒲團，這就是通天教主當年講道的地方？
可惜，時過境遷，自己終究是沒有趕上當年的那個年代。
“噗...”
正在熊貓看著蒲團感慨的時候，就感覺周圍似乎隱隱有些不太對的地方。但是究竟是什麼不太對的地方呢...自己又說不太好。片刻之後，總算是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不敢置信的捂著嘴，熊貓朝著後方連連跌了三步方才在雲霄的攙扶下站穩了。
“這，這，這...”
雲霄攙著他，並未回應他的話，而是將他扶住了之後，緩緩的俯身下襬：“弟子雲霄，見過師尊。”
“起來吧，起來吧。”
一股柔和的力道從蒲團之上傳了出來，雲霄被緩緩的攙扶而起，熊貓到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呆呆的沒有緩過神兒來。
這是什麼情況？
剛剛那個破破爛爛的蒲團之上已經多出了一個人。這個人或許不是突然間多出來的，而是他一直坐在這裡，自己無論是拿神識還是拿眼睛都看不見，也感知不到。
他一身黑色道袍，上邊用金絲繡著一個個古篆文，但是寫的什麼，熊貓看不清楚。彷彿有什麼力道遮蔽了他的視線，即便是能夠看清楚這個人卻看不清楚他衣服上的文字。
不僅僅是文字，就連容貌也是一樣，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也能夠感覺的到應該是個年輕人的長相。只能夠看清楚此人的身形清瘦，面容究竟如何也看不準確。他這會兒鬆鬆垮垮的坐在蒲團上，似乎在看著自己笑。腰間掛著一柄劍，劍上沒有劍鞘，就在腰間掛著倒影了點點的寒芒。一襲長髮隨意的散落在身後，這倒是能夠看得清楚。
上清靈寶聖人，截教通天教主！
“在下熊貓，見過靈寶聖人！”
“虛禮，不用。”通天教主一抬手指，熊貓就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可反抗的力道攙扶了起來，站直身體。
“你，好奇嘛？”
通天的聲音很滄桑，不是那種飽經事實的滄桑，而是似乎出生之時就這麼滄桑。但是配上他那給人很年輕的面容，應該顯得很違和，可是熊貓卻沒有這種感覺。
“我...”
熊貓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從之前雲霄的暗示之中，他能夠想到，或許自己上了金鰲島是靈寶聖人的授意，想要找自己幹點什麼事情。但是卻絕對沒有想到，在洪荒之中已經消失了千年的靈寶聖人竟然會坐在這裡。
不是說鴻鈞老祖說的嗎？聖人不能夠降世臨凡。怎麼這位在封神之戰中公然搗毀了洪荒世界的人沒有遵守，反而是那些個盡力維護著世界的聖人被驅逐了出去？
“哈哈哈...”看著熊貓這個樣子，通天教主大笑出聲：“滿口都是話，一句講不出啊。”
太應景了！
就是滿口都是話，卻也當真是一句都講不出來。
“講不出沒關係，慢慢說，慢慢講，我有的是時間聽你說，也有的是時間回答你。”通天的姿勢似乎更加鬆垮了，簡直都要躺在地上了。那蒲團延展了一些，讓他半躺半坐。
若是其他人，熊貓必然會責怪其失禮。然而面對聖人，哪裡還有什麼禮數在？都是自己守禮，還用聖人守禮？
半晌，熊貓總算是平復了心情。
也不能說他是窩窩囊囊，只是突然間出現了一個自己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確實會有一些將現實與夢境搞混，這並不奇怪。需要時間來平復一下也並沒有什麼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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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奏靈寶聖人，在下只有一個問題，您想讓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