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的心底生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
他的目光不禁看向少女坐過的地方，她剛離開不久，坐墊上的凹陷正在慢慢回彈。
黑髮少年不自在地偏開視線，下一秒，骨節分明的手掌卻壓了上去。
微暖。
坐墊上，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肯定也殘留了她的氣息。
那比手心的溫度更暖，還很香。
江暮唇線緊抿，慢慢地收回手，隨後將身上的外套脫下，露出了滿是傷痕的軀體。
他沉著眸子，動作熟練地上著藥。
父親說過，身為蜑民，從小就要忍受非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這樣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都能沉著應對。
色彩斑斕的人類是極為可笑的。
但凡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在他們身上顯現出來，情緒波動被人洞悉，就容易被拿捏。
蜑民也有蜑民的好處，人們無法透過外在的顯化，而猜測出他們的真實心情跟想法。
江暮從未看輕過自己，他也知道為人處世的規則，可有時，他偏偏不屑於去守。
他也從來不覺得，蜑民是無法去觸碰光的。
這位沈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也不在意對方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江暮擔心的，從來都是將來的某一天，萬一對那人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只希望對方能承受後果就行。
沈重熙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江暮已經上完藥，且準備了一些吃的放在茶几上。
看到她出來的那一刻，罕見地朝她揚了揚唇角，示意她過去坐。
沈重熙坐下就不想動了，也沒有吃的心情，談正事要緊。
“關於提助手的事，得過兩天，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沈重熙剛才在裡邊思索了一番，得在南宮星塵提了趙夏影當助手之後，她再行動。
到時候還有個擋箭牌呢！
江暮：“什麼時候補習？”
“你願意離開之前的班級，跟我一個班上課嗎？”沈重熙不答反問。
黑髮男生唇角微扯，“我有資格選擇嗎？”
沈重熙，“你要是願意離開，我可以馬上安排。”
哪知江暮卻誤解了她，甚至非常貼心道：“我是不是該為了不給沈小姐招惹麻煩，而自覺一點，不離開班級？”
“到時候就算捱打，只要不被沈小姐看到，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還能保住沈小姐口中所謂的‘放心’”。
江暮一頓冷嘲熱諷，在沈重熙的眼裡就是一個滿身是刺的小孩，突然感受到了善意，一時之間無法坦然接受和相信罷了。
就連八兩也說正常。
這樣的江暮，是正常的。
沈重熙不跟他計較，直接道：“我這麼問，是在徵詢你的意願，萬一原來的班級裡有你的老相好，我的不過問不就是讓你與之被迫分離了嗎？”
“到時候你恐怕要恨死我。”
“好。”江暮爽快的落下一個字。
沈重熙蒙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什麼？”
“我沒有老相好，可以跟你一個班，而且不用特意為了我調課程，我已經把高一的內容完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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