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柱從桑年的門牙縫裡滋了出來。
雄性人魚冷白色的肌膚上，從脖頸開始路向上，被緋色侵染。
連帶著耳尖的小珍珠，都變成了粉紅色。
淡金色的大長尾巴在水底下，控制不住地歡快擺動起來。
桑年為此感到羞憤不已，這個人類怎麼可以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
她知不知道，在深海界，人魚尾巴代表什麼？
它的顏色跟尺度的大小，代表著權利跟地位。
他可是族群裡，尾巴最漂亮也是最長最大的那一個！
而眼前的人類，提出來的要求，就是要跟他交配的意思！
他是這種隨便的人魚嗎？
果然，這個女人也在貪圖他的美色！
畢竟岸上的雄性，絕對沒有他好看，也沒有他精緻！
沈重熙三兩下就塗好了藥，見他有點反常的樣子，不由得說道，“不願意就算了。”
她放棄的好直接。
桑年停止了尾巴的擺動，心底一股子的失落就如同泡泡一樣，不停地冒上來。
他忍不住出聲，“你知道摸尾巴代表什麼嗎？”
人魚的嗓音如同珠玉劃過精美的綢緞，富有顆粒的質感，悅耳至極。
沈重熙眼尾輕揚，“我就知道，你聽得懂。”
桑年：“……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冰涼的手抓住女人溫熱的兩根手指。
手感比預想中的還要好。
他的尾巴末端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搖擺起來，然而搖擺幾下突然頓住。
桑年想起來了，他現在有點不太高興呢！
除非眼前美味的食物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知道。”
沈重熙垂下眼皮子，看著對方有著尖銳指甲的手指，正翹著蘭花指，小心翼翼地捏著她的手指。
嘖~
女人的嗓音透著一股子的冷淡，聽不出丁點的求知慾。
可桑年不管，他要讓食物明白，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
“代表求/歡。”他神情頗為嚴肅。
沈重熙的目光往泳池移動，似乎想要穿透水面，看看他的尾巴。
氣氛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
桑年忍不住又問道，“你還要摸我的尾巴嗎？”
充滿了試探的意味。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心底深處，隱隱生出的期待。
“這是岸上。”
“我摸你的尾巴，是因為覺得它很好看，就像我覺得，你的聲音也很好聽。”
桑年的尾巴又開始擺動了。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聽聽你美妙的歌聲。”
人魚的雙眼亮得驚人。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的欣賞。”
沈重熙淡著一張臉，認真解釋，希望對方不要想太多。
“我們，物種，不同。”
她補充道。
桑年深藍色的瞳孔深處的亮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下來，特意擺出來的嚴肅徹底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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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物種不同？
她嫌棄他！
莫名的委屈席捲著桑年，他頗為不服氣道：“唱歌是求偶的行為，我才不會隨意唱歌呢！”
沈重熙不禁疑惑，“你們人魚存在的使命，就為了繁殖嗎？”
唱歌是為了求偶，摸一下尾巴就是為了求/歡。
嘖嘖嘖。
“繁衍後代，是我們人魚義不容辭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