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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自擾

剛開始的幾天,卓一航從紫陽的身上爆出了打量的絕學秘籍,這些絕學秘籍無一不是他迫切需求的,而且每一本秘籍即使不是有關他所扮演的這個角色的,但至少也是武當派的絕學。

久而久之,卓一航就上癮了,這種事想不上癮都不可能。

在這個過程中,紫陽也試圖反抗,可惜他的技術不是卓一航的對手,而當他被卓一航騷擾的最焦頭爛額的時候,也沒有去尋求過他那些朋友的幫助,因為他的這些朋友仍舊還稱呼他為真人、掌門、高手,儘管這三個稱呼在他的耳邊聽來已經帶有濃厚的諷刺意味了,當然這種諷刺味道只是紫陽自己聽起來是這麼個意思,但其實從他朋友的口中說出來根本就沒這種意義,因此說到底,還是紫陽這個不是名人命卻偏偏犯了名人病的玩家在庸人自擾。

紫陽拉不下臉去求助他的那些朋友,既然他才是真人、掌門、高手,他怎麼可能去求助於他的那些“信徒”們呢,所以紫陽一直在被殺,幾乎天天都在被殺當中稀裡糊塗的過著他在豪俠中的每一天。

都說否極泰來,再倒黴的人也有翻身的一天,而倒黴的紫陽的運氣終於是在某一天來了。

佈下了天羅地網的紫陽終於是抓到了卓一航的一次落單機會,成功的擊殺了卓一航,而當卓一航死掉的同時,除了拿到了一筆不菲的實戰經驗獎勵外,還從卓一航的身上爆出了一本同樣被紫陽所迫切需求的絕學秘籍。

也正是從那一天起,這兩個在原著中應該是師徒關系的人,從此走上了相愛相殺的道路,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過去卓一航單方面的殺紫陽,那是因為卓一航有需求,他那貪婪的目光從紫陽的身上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寶藏,只要這個紫陽還在豪俠中,卓一航相信他遲早能夠踩著這個人爬上真人、掌門、高手的巔峰。

而紫陽呢?

儘管他也非常憤怒,非常痛恨有一個人天天都會來蹲點殺他,但是他過去沒有這種需求,網遊中殺人人殺的事情發生的還少了嗎,誰殺了誰又被誰殺了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況且那會又是攻城戰期間,所以紫陽對於連續幾天被同幾個人擊殺並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

或許對方也僅僅是因為知道他技術比自己菜,好殺,所以才會頻繁的來殺自己。

但當他意識到透過擊殺對方可以獲取到更多財富之後,他也變得貪婪了起來,當這種迫切需求也存在於紫陽心中的時候,他過去那種無所謂的心態失衡了,最終讓他也走上了汲汲營營的暗殺之道。

這是一場偵查和反偵察、包圍和反包圍、算計和反算計的戰鬥,可以說為了能夠擊殺對方兩個人彼此都是勾心鬥角,如果他們將這樣的心力話費在副本開荒上,不說能夠讓他們有拿到多少伺服器終身成就,但至少他們會過的比現在更好,也能夠真正的得到更多人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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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戰打了多久,他們兩就殺了多久,直到有一天,當兩人再度在野外不期而遇並且重現了過去發生了無數次的勾心鬥角的時候,兩個人的腦電波又彷彿在這個時空的同一頻率上產生了驚人的聯絡,讓他們再度產生了共鳴。

兩個人在看到對方的身影半遮半掩的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時候,回想起過去長久以往絞盡腦汁的戰鬥時,讓他們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念頭。

是啊,我們為什麼要這麼費盡心機的去幹掉對方呢,既然我們彼此都有需求,為何就不能攜手共進、合作共贏呢?

一時間,兩人的眼睛都是一亮,腦海中彷彿升起了新聞聯播中經常會出現的那段話弘揚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建設合作共贏美好未來。

就在這一刻,兩人一同走了出來,當他們看著對面的那個人,卓一航率先開口了。

“你是武當派的?”

“你也是武當派的?”

“你是金庸筆下的?”

“我是梁羽生筆下的!”

“真巧,我也是梁羽生筆下的。”

“……”

“……”

“我是卓一航。”

“我是紫陽。”

一番深入淺出的交談,當對方得知了彼此所扮演的角色時,雙方都愣住了,長久以來,兩人其實多少也有一點察覺到對方和自己之間隱約存在的那種聯絡,畢竟攻城戰時期,天天都在城市巷道中發生不計其數的pk事件。

玩家身上到底能不能爆出物品的設定,早就被玩家們所知道的,因此能夠透過擊殺對方來爆出絕學秘籍,在兩人看來,的確非常的詭異。

而直到這一刻,兩人這才淚流滿面,原來他們還真的是有關係,不但來自同一本小說原著中的同一個門派,而且還是師徒關系。

這一刻兩人之間不說震驚,但尷尬肯定是有的,畢竟紫陽過去就一直以自己是紫陽真人、武當派掌門以及天下第一高手自居,而卓一航肯定也正因為自己身為卓一航,是梁羽生筆下影響力最大的男主角自居。

這一刻的尷尬,讓原本那應該很容易開口說出的話變得有幾分不自然了起來,是的,他們畢竟一個是紫陽,一個是卓一航,如果還讓他們兩來說,我們今後乾脆別再躲著對方了,乾脆大家都出來你殺我一次我殺你一次,我們互殺來刷絕學秘籍好了。

這樣的話,兩個人此時都說不出口。

這場原本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的對話就這樣草草的收場了,但是收場之後的兩個人,卻並沒有因為我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而收手,他們回到了過去的那個自己,仍舊在每天的每一刻都耗費心力去擊殺對方。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兩誰也不曾再提起對方所扮演的身份,彷彿被大腦自動過濾了一般,畢竟他們還是要點臉的,這件事真的要傳出去的話,恐怕兩個人的處境堪憂。

這件事一直延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漸漸地因為兩人長時間透過這樣的一種方式來提升實力的緣故,讓他們逐漸也成長為了凌霄城中兩個最大公會的會長,而那個時候儘管攻城戰已經結束,但兩大公會之間的戰鬥卻從未有一刻停止過,誰也不知道兩家公會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兩個人知道。

人對一件事的熱愛程度根據不同人的心性是有所不同的,一件事能夠持之以恆多長的時間,很大程度上並不是看當事人是否熱愛做這件事,因此,當整整十個月過去了,卓一航終於是感到厭倦了,是的,其實他們兩之間的互殺行為就和幾乎所有網遊中一成不變的下副本打材料然後合成裝備,周而反覆的過程沒有任何區別,或許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下副本,一個是pk。

當卓一航厭倦了這種無限“刷材料”的事情之後,那時他恰好聽說了凌霄城中有一位立志想要當孟嘗君的人,但這個人分明不是在圈養食客,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想要做成什麼大事,他純粹只是一個喜歡當**叔叔的好心人罷了,因此卓一航很快就找上了狄飛驚。

卓一航告訴狄飛驚的是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關於故事中有關那些遊戲設定方面的東西他一個字也沒提,但如果不說這個核心要素的話,想要把這個故事給編圓所以他找到了另外一個原因作為替代,那就是女人。

女人,一個對卓一航很重要,對紫陽來說其實也很重要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練霓裳,之所以是要找這個叫練霓裳的女人而不是去找一個叫金獨異的男人,就在於從人的感情上來講,也只有練霓裳和卓一航的那種關係才能讓故事從道義上能夠站在卓一航的這一方。

狄飛驚的確被卓一航的“故事”給吸引住了,其實他本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或許也只是因為他曾經幻想過要當一個孟嘗君,而恰好是因為他身為狄飛驚的緣故,所以這個孟嘗君給了他一種名正言順的感覺。

而恰好作為故事中的那個卓一航來說,練霓裳也能夠給他同樣的名正言順,這樣的感覺我想不僅僅是說故事的卓一航,還是聽故事的狄飛驚,或許哪怕任何一個人提到白髮魔女傳也會有相同的感覺。

其實卓一航如果知道一些關於狄飛驚過去所做的那些事,他完可以不用編造這樣一個故事的。

狄飛驚在凌霄城也算是個名人了,當然他這個名人只能算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名人,因為大家並不知道他是誰,他沒有名字,也不曾告訴過別人他叫什麼,沒有名字,自然也就不會產生名氣了。

同樣的狄飛驚和茅十八也不一樣,茅十八開荒成功那些副本和boss後他的編號id會登上系統公告,他的編號id會代替他本來的名字成為另一種標誌,當然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茅十八的編號id很好記。

狄飛驚的編號id可一點都不好記,所以除非他也能夠像茅十八那樣開荒成功多個副本,否則的話誰也不會把他那沒有任何額外意義的五位數編號id給記在心中。

而且,豪俠開服到今天,絕大多數副本的終身成就都已經名花有主了,玩家們也早就愛過了開荒的年代,儘管如今有不少玩家都很期待新的資料片和新的大型副本,不過期待的大多都是對記錄有想法的人,而狄飛驚的技術顯然無法讓他對這些新副本和新資料片有太多的興趣。

狄飛驚接受了卓一航的“委託”,至於委託的內容還一度讓卓一航感到納悶,因為卓一航想要的並不是讓他去幫忙找那個叫練霓裳的女子,而是讓他想辦法將紫陽給約出來,大家好生的就這個女人問題談一談,也許能夠談出一個兵不血刃的法子來。

一開始接受這個委託的狄飛驚覺得這件事不難辦啊,畢竟卓一航和紫陽在凌霄城都很有名,他們各自都是一家公會的會長,常年都在凌霄城外混戰,當然了,是因為一個女人而引發的戰爭,而在歷史上像這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發生的就太多了,多到誰也不會感到奇怪。

因此,卓一航既然想要坐下來談一談,那麼紫陽應該是不會拒絕的才對,但是當狄飛驚好不容易找到紫陽後,卻發生了一些意外,因為他又從紫陽那裡聽到了故事的另一個版本,而且還在紫陽的公會結實到了另外的一個朋友,那便是現如今跟在他身旁的那位大理國世子段譽。

紫陽從表面上看上去要比卓一航慈祥的多,卓一航在豪俠中的造型並不好,整個的給人一種蕭瑟頹廢的感覺,儘管卓一航的故事就給人一種這樣的感覺,但是這種氣息或者說氣質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總歸還是一種形象不佳的體現。

在紫陽的故事中,狄飛驚聽到了完不同的另外一個版本,但是不管故事如何,紫陽倒是給予了狄飛驚一個明確的答覆,那便是他同意了卓一航想要出來見一面的請求,這讓狄飛驚感到很高興,畢竟他又幫助兩個人完成了一次委託,而且這兩位還都是幫主的身份,說不定傳出去他還可以享有一些小名氣。

就這樣,卓一航跟紫陽兩個人單獨選擇了一個野外見了一面,至於這一面見過之後發生了什麼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但是爭當狄飛驚以為這件事已經完美收場的時候,卓一航又再度找到了他,告知他自己突然間又想到了一些事,還要再找紫陽出來單獨見一面,麻煩你幫我轉告他。

狄飛驚肯定就覺得很奇怪啊,心說你們兩這到底是咋回事,怎麼兩個大男人見面還搞的像是兩個小男女偷嘗戀愛果實那般的神秘呢?

不過由於卓一航親自找上門來求助於他,所以狄飛驚又再度很慷慨的答應了下來,但是當他前往紫陽公會的去找紫陽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些岔子。

紫陽見到他之後一臉的陰沉,狄飛驚觀其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恐怕很難達成了,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紫陽的陰沉一閃而過,隨即就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飛驚啊,前次是他來找我,按理來說,這次應該是由我來做東了,你回去跟卓一航說,我選了個好地方,請他來赴約。”

紫陽的話讓狄飛驚心下一怔,對此感到頗為怪異,他隱約間覺得這兩個人就像是在暗中較勁一樣,心思完不是在見面赴約上面,但是委託是卓一航開出的,而紫陽也同樣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所以他帶著紫陽開出的條件又回去找了卓一航,而當卓一航聽完之後,先是一愣,但隨即就笑了,說道。

“行,那你就告訴那老東西,時間地點可以讓他來決定,但到時候你要作為第三方出場,就算是……中間人吧。”

卓一航的回答讓狄飛驚很吃驚,他心想你們兩個見面關我毛事,我跟去做什麼,不過這話他卻並沒有開口,正想委婉的拒絕的時候,卻又聽到卓一航說道。

“飛驚啊,不是老哥想要為難你,而是你不知道紫陽這個人,上次我跟他見面,本來還聊的好好的,但是那老東西不知不覺間竟然還大打出手,結果他不是我的對手,這次他又想邀約我,擺明了就是一場鴻門宴,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呀!”

卓一航的回答讓狄飛驚徹底的吃了一驚,他這才隱約的察覺到自己好像攬下了一樁非常棘手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他想要退出也是不行的了,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去找了紫陽,把卓一航開出的條件也轉告給了他。

紫陽聽完後當即就笑了,回答道。

“行,不過他既然邀請你出面,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暗中跟他串通,想要對我不利,要不這樣,我也帶一個人出場,這樣就算扯平了。”

紫陽的話讓狄飛驚沉思良久,紫陽的回答不能說對,也不能說不對,雖然他不信任自己聽上去也在常理當中,但是他如果要帶一個人,那自己回去後回覆卓一航,如果卓一航不同意,也要帶一個人該怎麼辦?

所以,狄飛驚在思索了一番之後,對紫陽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既然如此,那我想跟你帶去的那個人見一面,這件事他應該也有知情權。”

那是狄飛驚和段譽的第一次見面。

當段譽聽了狄飛驚的一番話後表現的很平靜,就像聽到的並不是自己老大要跟敵對公會老大見面,而是兩個幼時的玩伴好多年不見了突然想要聚一聚一樣。

狄飛驚看他這個樣子,頓時就產生了一些好感,他原本以為,他要見的這個人既然是紫陽公會裡的人,那麼自然就應該跟紫陽一條心才對,如果卓一航和紫陽兩個人見面時真的出了什麼么蛾子,那這個人鐵定會幫助紫陽。

但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不感到奇怪嗎?”

狄飛驚試探著問道,如果說卓一航和紫陽兩個人敵對乃至牽扯到了兩大公會之間的敵對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個故事或許會有些牽強,但總的來說還算說的過去,但是如果兩個大男人就一個女人的問題想要私下裡進行一場談判,這本身就非常的不符合邏輯了,要知道如果兩個大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那是絕對不可能用談判就能夠解決問題的。

況且,他們兩談判還要帶兩個外人到場,這就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

“有什麼奇怪的,他們兩個人見了面難道說除了打架還會有別的選擇嗎?”

段譽……哦,那時狄飛驚還不知道他扮演的是段譽,他這樣反問道。

狄飛驚聽完後頓時就是一怔,原先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那些讓他難以理解的東西在這一刻彷彿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你是說,你家老大跟對面的老大見面根本就不是為了談判,而是純粹為了找個地方單挑?”

聽了狄飛驚的反問,他頓時就表現出了對狄飛驚後知後覺的鄙視,說道。

“我們兩大公會天天打日日打,難道他們兩見面還會坐下來聊天?”

哦,天吶,狄飛驚聽完後就嚇了一跳,原來自己壓根就不是去幫這兩個人聯絡溝通的,完就成為了約架的中間人呀。

其實要說他這個委託人,就跟個傳話筒的身份差不多,只不過他們兩人就像是段譽所說的那樣,見了面一言不合立刻就要動手,什麼話都不好使,但如果他們有心想要用單挑來解決爭端,倒是的確需要自己這麼一個中間人來當“裁判”。

一想到這裡,狄飛驚的心中頓時就有了點底,他想到了今次來找段譽的原因,於是就說道。

“我希望到時候他們兩人見面不管是打是談,你都不要動手好麼?”

他的話讓段譽又流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很是詫異的瞪了他一眼說道。

“你覺得可能嗎?”

狄飛驚當下也是有些好笑,心說這怎麼可能,紫陽帶一個人去擺明就是掠陣的,他肯定是想要二打一的。

不過正當狄飛驚這樣想的時候,卻聽到段譽說出了另外的一個真相。

“老大不會讓我幫忙的,事實上他們兩之間的戰鬥幾乎每一次都是私下裡進行的,哪怕就算是打公會戰,他們兩也經常不會在正面戰場上出現,而是會去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私下裡進行。”

段譽的描述頓時就讓狄飛驚的心中產生了萬分好奇的心思,這兩人還真是很奇怪呀,一方面迫切的想要見面,但見了面又純粹是為了打架,但這兩人打架還不想讓別人知道,總是躲起來你們打你們的,我打我的,這背後一定有什麼秘密。

但會是什麼秘密呢?

“這麼說,你家老大不會讓你幫手,但是我聽說你家老大好像並不是對方的對手。”

紫陽打不過卓一航在凌霄城並不是什麼秘密,好像有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兩個人單挑純粹是看裝備和技術,但看樣子,卓一航的遊戲天賦要比紫陽高一些,所以紫陽打不過卓一航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