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山穿過了一樓大廳而後走進了電梯，並按下了14樓的按鍵。然而當他回過身來面相電梯門時，卻見一個身穿黑色衣服一身陰氣的傢伙迅速的向著這邊走來。
這件衣服他有見過——就在中午的時候。
這裡居然有渡使？
陳玉山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來“人”。
等等！
是他？
陳玉山先是一愣，隨即瘋狂的按著電梯的關門鍵。
不行，不行！不能讓他跟過來！
但眼看著那家夥越來越近馬上就要進來電梯的時候，陳玉山忽然將所有樓層的電梯按鈕都按了一遍，而後在季谷涵進入電梯的瞬間擦著季谷涵的靈體衝了出來。
季谷涵眉頭一皺，隨即迅速的跟了出去——這孩子剛剛的神情明顯很不正常，很顯然是看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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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會看見自己？
陳玉山瘋狂的逃竄著，但靈體的重量的遠遠低於人體，而陳玉山則又是個跛子，並無法跑得太快，所以不出片刻季谷涵便徹底的追上了他。
陳玉山只覺得肩上一涼，而後整個人都站定在了原地不敢動彈絲毫，冷汗漸漸從他的臉側流淌了下來。
“你跑什麼？”季谷涵按住少年的肩膀，並在他的身後問道。
少年吞嚥了一口唾沫，而後迅速的思考著對策。
怎麼辦？
別慌……別慌……好好想想。
見鬼了！前輩不是說過他們今天下午是有課的嗎？
為什麼還會遇上！
而且這麼巧的打了照面……
誒？
見鬼？
對！
見鬼了！
他張開嘴來，顫抖著嘴唇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或許因為他的緊張是真實的，因此看起來完全不似是在作假。
“你不認識我了？”季谷涵問道。
“我當然認識你，”少年聲音顫抖著回答他，“但是我也只是認識你而已啊……我求你你放過我吧……”
看來他確實是可以看見自己，甚至於可以看清自己的全貌——
點背的人確實是可以看清亡靈的，但除卻某些滿足於天時地利人和等諸多條件的特殊情況之下並不至於看到的這麼具體——尤其是，現在正是白天，鬼物都略弱的情況之下。
而一些有特殊天賦的傢伙可以看清靈魂的全貌，但卻也不居於多數……
陳玉山明顯屬於後者。
但後者的能力則基本上是完全屬於天生的——
比如陳亞楠。
所以說，陳玉山能夠看見鬼魂的能力……最起碼已經伴他十多年了。
十多年……
難道還不夠人習以為常的嗎？
“我說啊……別演了，”季谷涵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而後攬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可是幫你推過磨的啊，你不記得了？再說……我看你的情況，應該是從小就會經常看見鬼的型別吧？所以你不該這麼大驚小怪啊。”
砸了……
陳玉山雙手按著自己的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有什麼事嗎？”
“本來是沒什麼事情的，只想跟著你來看看，但現在恐怕是有事情了，”季谷涵笑著問道，“要不要和我一起上一趟十四樓？”
“我不要，”少年很明顯的拒絕道，“我要去上課了。”
但季谷涵卻並不鬆手，“說謊也要靠譜一點吧，這個時間你去上課？上什麼？上大課間嗎？”
陳玉山沒有回話。
“我原本走到電梯那邊的時候還在想……你是不是因為你姐姐的事情才要來修靈法會這邊的，但現在看來……似乎你自己也是修靈法會的信徒？”季谷涵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你看……我說的對嗎？”
陳玉山依然沒有回話。
嘖……
原本只是隨口問問的，但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啊……
“不說話就是預設嘍？”季谷涵問道。
“哈？預設怎麼樣？”少年忽然笑出聲來，“我信仰什麼，你管得著我嗎？我犯法了嗎？”說陳玉山說著轉過了身來仰頭望著眼前的季谷涵，並與之對峙著，“就算我犯法了，那你報警抓我啊？”
季谷涵看著他眼中挑釁似的光芒，忽然覺得他和第一次見面時那種怯懦無能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陳玉山似乎完全退卻了懦弱，他的眼神非常堅定，甚至於帶著一種偏執和瘋狂。
就好像他的精神……都已經完全不正常了的樣子。
“你確實是完全沒有犯人間的法，”季谷涵松了手，並凝視著少年脖頸上那條非常眼熟的瓶子項鍊說道，“但你到底有沒有觸犯冥界的法，這就非常難說了。”
“冥界也有法？”少年忽然笑出了聲，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當然，冥界也有法，”季谷涵抱臂看著他，“而且地府的懲罰要遠殘忍於人間——因為人間的人道主義最多隻會讓你死亡而已，但冥界的的懲罰則遠不止如此。”
“哈，你說我犯了冥界的法我就犯了冥界的法嗎？”陳玉山忍不住的和他抬槓，“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季谷涵搖頭。
“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什麼觸犯了冥界的法——都是你自以為是的臆測而已，”陳玉山搖了搖頭，“等你有了足夠的證據再跟我說吧。”
說完後便向著季谷涵揮了揮手，“我等你有資格抓我的那天，但現在我得和你說再見了。”
而等你有資格抓我的那一天，我會讓你根本無法抓我。
季谷涵就站在原地目送著少年，直到他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潤靈大廈這一代後才頗為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靈體的頭髮。
陳玉山……他帶著陳雪的護身符。
那個曾讓許雙躍懷疑陳雪有養鬼的護身符。
季谷涵眯著眼——
他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他覺得陳玉山一定與陳雪的死亡有著某種關係，而且不是那種皮毛的關係。
但可惜是他卻又並不能徹底的做出這樣的認定——
因為他完全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他這種莫名產生的猜想。
不過……如果循著這個假設的思路去尋找新的線索的話，或許會有新的發現也說不定。
季谷涵如此安慰著自己。
哎……
一會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給胖子還有楠姐他們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