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腿要用力！身子繃緊了，把力量炸出來！”
王巖不停地讓包梓萌重複踢腿動作，一遍接一遍，直到後者雙腿顫抖都沒有歇息。
砰！
踢腿如鞭、鞭腿如鐧！
然而再大的力量轟在王巖的手掌上，都會被化解地一乾二淨。
“呼……喝……”
小丫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髮絲被汗水粘在臉上，此時若是脫下背心，可以擰出一盆水。
她咬著牙，右腳撐地猶如巨樹紮根，左腿若箭矢、刀鋒飛掠！
啪！
王巖抬起手臂輕易地擋了下來，道：“今天就先到這裡，洗洗睡吧。”
包梓萌的胸口劇烈起伏，每吸一口氣，都感覺自己的肺在被灼燒。
“去洗個澡吧，我在那邊搭了個浴室，裡面有水。”梁雯雯說著便指向不遠處的高帳篷，遞給小丫頭一個盆，裡面裝著洗浴用品和換洗衣服。
“好累……不想洗了……”包梓萌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躺著好好睡一覺。
王巖踢了她屁股一腳，“趕緊去！”
後者只好抱著盆朝高帳篷走去。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三十分，該睡得都睡了，不養足精神可沒辦法行走江湖。
王巖的恢復能力強，兩天只休息三四個小時已經很充足了。
他注意到梁雯雯的神態，拿出一個蘋果，掰成兩半扔給梁雯雯半個，“還不睡覺？有心事？”
“沒有啊。”梁雯雯笑了笑，但情緒的變化在王巖面前是無法掩蓋下去的。
王巖啃了口蘋果，直接席地而坐。
風是夜幕的主角，它裹挾著擔憂與平靜，在望不到終點的路途上，狂奔不止。
“跟著我，很累吧。”王巖將果核拋向遠處，直到墜入黑色，尋不到半點蹤跡。
梁雯雯就坐在他旁邊，髮絲想要垂落，卻總被旅途中的夜風驚擾。
她將搭在嘴唇上的髮絲捋到耳後，看著不見星光的天空，“不累。”
“說實話就行。”王巖笑了，“不用忍著。”
“那……好吧。”梁雯雯也笑了，“是挺辛苦的。”
她看著王巖的側臉，想要從那雙眼睛裡看到最深處的景色。
“後悔了吧。”王巖打趣道：“當初要是自己混，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從西打到北，從北殺到南。”
“我願意。”
雲層張開一點罅隙，有月光撲落下來，映在梁雯雯的眼睛裡，出現了閃動的光華。
王巖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傻姑娘，哪有女孩願意刀口舔血的。”
“我就是願意。”梁雯雯又說道，生怕對方覺得自己是在開玩笑。
但隨即而來的寧靜，卻讓她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王毅和小可，他們還好吧？”梁雯雯問道。
王巖搖了搖頭，“等古萱把手機帶到白樹那再說。”
當時和古萱約定好，到了龍城找臧天麟帶她去找白樹，拋去安頓和準備的時間，估計明天一早就能收到訊息了。
“如果你不是變種人，現在或許正待在龍城裡面過著安穩日子。”王巖自嘲一笑，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若不是重生歸來，現在的他又何必執著於未來呢？
沒有人知道人類文明的覆滅，沒有人知道末世大災變的可怕，沒有人知道異界入侵者的恐怖，除了王巖。
人們在末世裡掙扎著，便覺得那已經是天塌一般的噩夢，又有誰知道，還有個人經歷過真正的噩夢。
梁雯雯將半個果核扔掉，拋向與另一半相同的地方，“真要是那樣，你現在豈不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她深以為然，“所以說，這就是緣分。”
“嗯，緣分，來一口？”王巖從系統揹包取出一瓶白酒，擰開蓋子，倒出兩杯。
後者拿著酒杯，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絲遺憾。
“怎麼？又不高興了？”王巖的觀察力細緻入微，梁雯雯的表情變化根本藏不住。
“沒有。”梁雯雯揚起笑容，舉起酒杯，道：“走一個？”
王巖看了看時間，道：“再等等。”
“等？等什麼？”梁雯雯不解地看著他。
當神奇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正式踏入末世第六十六天零點零分的時候，王巖突然從系統揹包中取出一塊插了蠟燭的小蛋糕。
“生日快樂。”
梁雯雯愣住了，恍然間有無數酸楚欲要爆發出來，視線頓時模糊，只見到蠟燭上那簇細微的火苗，頃刻化作滿目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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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著嘴，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地湧出眼眶，通紅的鼻子讓她不禁啜泣，可是又不敢大聲哭出來，讓別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模樣。
但最終，那份情感如決堤一般，再也壓抑不住。
梁雯雯手中的酒杯灑落在地上，不顧一切的撲進王巖懷裡，像極了追尋安全感的孩子。
她將頭埋在王巖胸膛上，釋放的哭泣聲沒有那麼刺耳，反而變得柔和、細綿。
“哭什麼啊，一塊蛋糕至於嗎？”王巖放下酒杯和蛋糕，無奈地輕拍她的後背。
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衫，將一份不敢表述的情感肆意宣洩。
“別哭了，趕緊許願吹蠟燭，該睡覺了。”王巖微笑著抓住梁雯雯的雙肩，隨後將她臉頰上的淚水擦乾。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梁雯雯眼裡有淚，嘴角卻掛著笑意。
王巖倒不以為意，“當初在雲景古城，霍汐月跟我說的。”
“那……是你主動問的，還是她主動說的？”
梁雯雯的問題讓王巖挑眉，“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她似乎很看重這一點。
“愛吃不吃，老子還得伺候你？”王巖作勢要把蛋糕收走。
梁雯雯頓時著急了，“我吃！”
蛋糕不大，一個人的量，同樣只插了一根蠟燭。
梁雯雯小心翼翼地捧著蛋糕，生怕會破壞此刻最完美的形狀。
她閉上眼睛，心中的思緒化作最誠摯的願望，渴求上蒼能帶來些許神蹟。
而後輕輕一吹，燭火熄滅了，梁雯雯的笑容卻更加欣喜。
“吃吧，別剩下。”王巖遞給她一副刀叉，自己卻沒有嘗一口的打算。
梁雯雯切下一大塊，卻先送到王巖嘴邊，後者將她的手臂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喜歡甜食。”
“就一口，就吃一口。”梁雯雯完全沒有平時的冷漠模樣，此刻和普通的女孩沒什麼區別，她也會撒嬌去哀求王巖。
“那就一小口。”
王巖微微張嘴，卻見梁雯雯直接把那一大塊直接塞進了他嘴裡，弄得嘴上好多奶油，而後發出無比快樂的笑聲。
得，看在你生日的面子上，老大不跟你計較。
“再來一口吧。”梁雯雯又說道。
“你自己吃吧。”
王巖見她還想硬塞，反手抹了一手奶油，糊在她臉上。
梁雯雯滿臉白花，卻有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當晚風一路奔走，將雲層拉扯到旁出，便有那月華撒下，讓整個夜幕愈發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