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堯瞪大了眼睛。
衛項明輸給南山無,是因為南山無極為精湛,甚至是刀道大家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滾刀式。
韓如星贏了,是因為他韓家一脈相承、極為霸道的塗山訣和劍道兼修。
非應青青、風堯、南山無、陳鏡雪他們之流,同輩弟子之中,鮮有人能夠接其三劍。
應青青贏了,是因為她是四大魔帥之中最為年輕、軍部最有潛力的應青山的妹妹,而且她刻苦努力,曾在春秋峰頂劍意淬體一個春秋。
陳鏡雪贏了,是因為她的天賦不亞於應青青,而且她也很努力。
自己的飛劍被人以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擊落?
自己就這麼弱?
自己怎麼可能這麼弱?
風堯有些火了。
從離開風家進入劍宗的那一刻起,風八劫便說過他的人生不再尋常。
能夠擊敗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的熱血和劍意,將揮灑在北境長城的每一片疆土。
劍元再次運轉,真劍自溪中而起,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王玄月而去。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比之前提升了一個檔次。
“鏗!”
還是那般粗野的一砸。
真劍再次落到了洗星河裡。
溪水和星石濺至兩岸。
王玄月握緊了手中的破劍,神色平靜。
風堯瞪大了眼睛,看著溪水之中安靜的古劍。
為什麼?
觀禮之人顯然也想不通。
九峰師長半懂不懂。
應青青、陳鏡雪、南山無、韓如星也瞪大了眼睛。
王玄月總能給人帶來驚喜,給敵人帶來驚嚇。
風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被這樣簡單的方式擊敗。
自己怎麼可以被這樣簡單的方式擊敗?
他怒喝一聲,雙目發紅,已經失去理智。
溪水白霧蒸騰,發出了“嗤嗤”的聲響。
真劍燃燒起劍火,瞬間離開洗星河。
劍光如同金色的火焰、璀璨、奪目,但卻並不能給人帶來溫暖,反而只有膽寒。
如之前兩次,真劍再次朝王玄月而去。
只不過這一次如同閃電的劍光,卻是卷著金色的熊熊烈焰。
就像是一隻展翅而翔的鳳凰。
一聲鳳鳴驚了青山。
也驚了九峰師長、內門弟子和觀禮之人。
風八劫的臉色有些難看。
風堯在暴走時忘了劍宗的門
規。
他還只是內門弟子,卻學會了九峰劍訣。
這就是偷學、偷師,是要嚴懲的。
剛剛他所用的劍法,正是梧桐峰的浩然劍訣裡的鳳凰于飛。
君子棲於梧桐,鳳凰于飛。
烈焰滔滔。
為什麼劍宗猩月峰是內門弟子的嚮往。
為什麼鬥部弟子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雪國北境長城的和平,除了北境邊軍的貢獻以外,便是以劍宗鬥部為首的仙門弟子在灑熱血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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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何以有妖族不敢南下,天下祥和一說?
所以劍宗鬥部的弟子,是劍宗最光榮的存在。
九峰師長會輪流到劍宗授課。
劍宗鬥部弟子,可以學習九峰真訣。
而風堯雖然是內門弟子,但也是猩月峰峰主,北冥一心的侍童。
所以他到底是偷學還是有人暗中傳授,便是兩說了。
崖坪上的應青青等人攢禁了拳頭,有些緊張。
面對風堯使出來的鳳凰于飛,儘管是她應對起來,也有些出力。
其實如果不是她暗自藏拙,她的真實境界應該還要強於風堯一線。
只是如今已經學會鳳凰于飛的風堯,便要強上她許多了。
王玄月該如何應對?
她並不是怕王玄月不能應對,而是在好奇王玄月如何應對?
連宮崎雲都能殺,王玄月怎會沒有應對風堯的方法。
儘管那時候的風堯,被應青青的劍索給束縛住了。
……
……
觀禮之人很多在心底嘆息一聲,認為此場比試勝負已分。
星瀾峰的師叔怕鳳凰于飛太過強大,危及王玄月生命,就要準備出手制止,宣佈結果。
很多內門弟子似是不忍看接下來的慘狀,閉上了雙目。
就在這時候王玄月蹙了蹙眉頭,神色終於認真了起來。
他握緊了手中的破劍,再次調整姿勢。
然後砸在了火鳳凰的頸部。
頓時火鳳凰發出了一聲慘叫,落在了洗星河裡。
溪水白霧整天,“嗤嗤聲”不絕於耳。
青山間一片寂靜。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洗星河畔的二人以及那一柄在洗星河裡安靜地躺著的真劍。
梧桐峰的峰主閒乘月臉色微變,想不到王玄月竟然能夠看破鳳凰于飛的弱點。
打蛇打七寸,斬鳳斬鳳首。
風堯看著失去劍火,躺在洗星河裡一動不動
的古劍,失魂落魄。
怎麼會這樣?
不過他也清醒了過來,明白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雖然他在成為北冥一心的侍童的時候,所有人都猜到了他可能得到的好處。
鳳凰于飛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這些事情擺到明面上來,便是不行的了。
就好像官員貪汙可以,但不能光明正大的貪。
只要不落下把柄和口實就好了。
可如今偷師已經擺到明面上來,還是在承劍大會這樣的日子,觀禮之人竟然還有韓塗山這樣持法森嚴的權臣、那位滿負罵名的荒王、皇女王栩、青王東方玄武,那劍宗怎麼可能寬宏處理,善罷甘休。
風堯紅了眼眶,極為不甘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王玄月說:“你的劍不夠快。”
風堯有些不解。
王玄月接著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你的劍不夠快,我就能看到你劍訣的破綻,然後只要我的劍夠快,就可以打到你的破綻,就像打蛇打七寸一樣,蛇在咬到我之前,我打到了他的七寸,那麼我就贏了,不過我的劍招也不錯。”
師兄的劍招,當然不錯。
不然何以以三劍,便可縱橫天下?
風堯怔了怔,問道:“你這是什麼劍招?”
王玄月笑了笑:“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你想學啊?想學,我教你。”
風堯愣住了。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敗在王玄月的手裡。
而且竟然敗得這般悽慘。
更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面臨著拜一個同齡人為師的問題。
王玄月越過風堯,揚起手中破劍,直指劍宗鬥部和風八劫。
那柄破劍因為鳳凰于飛的力量,鐵鏽掉落了些許,露出了些許碧色來,但讓人看上去仍舊破舊不堪。
“我不喜歡你們的行事風格,有什麼光明正大的來,別老針對我身邊的人,沒意思,有本事只針對我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風堯確實不錯,但你們借刀殺人,太不高明和光彩。”
說到這裡,王玄月忽然話鋒一轉:“而且你們真的很白痴,有些路即使是錯的,少年願意走,便無怨無悔,有些路即使是對的,多年以後少年若是悔了,那便是錯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一定要成為什麼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即使是天書樓的那位聖人,也只敢稱之為引路,而不是指路,而你們猩月峰鬥部,又憑什麼指路?”